方丈派人来跟况且说,请他留在大相国寺住一些日子,可保平安,或者精选一些武僧贴身保护他,对这两个提议况且都谢绝了。
他的理由就是现在受魏国公的监护,保护他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太多,所以方丈的顾虑是多余的,另外那个恶魔只是针对一家人动手,还没有针对一个人动手的先例,而且都是在僻静的乡村,也没有在城里作案的例子,所以那个恶魔在南京城里作案的可能性极小。
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这个推论,但为了谢绝方丈的提议,不得不这样说。
来传话的人把他的话传给方丈后,方丈大师没有再挽留只说了一声“小心”,便放他单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况且把自己的精气神调到最高程度,这样可以加强感应能力,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感应到那股邪恶的气息。
回到府里,小君正等着他,也是一脸沉思的神情。
“小君兄,怎么样,有些眉目没有?”况且原本还想去找小君呢,没想到回来就看到他了。
“有一些了,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小君道。
“那就快说说。”况且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那个……人,今天来南京城里了。”小君道。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小君一惊。
“我感应到他了,或者说是他盯上我了,所以我才能感应到他。”
“你在哪里感应到他的?”
“大相国寺。”况且道。
“大相国寺?你今天去了大相国寺?”小君此时才明了缘何那个恶魔在大相国寺被他感应到了。
“你说他盯上了你,会不会你从**县一回来,他就在后面一直尾随你?”小君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
况且闻听此言,顿时背生冷汗,却不得不承认,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依我说你这些天还是闭门不出的好,侯爵府里重门叠户的,他就是想进来找你也未必找得到,若是在街道上就很容易得手了。”小君嘱咐一句。
“你说的有些眉目了就是这些,知道他来到城里了?”况且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这人是谁,我心里已经有底了。”小君忙道。
“他是谁?”况且急忙问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能你还真的说对了,极有可能是我们空空道门的人。”
“有可能,你还不能确定?”
“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却也**不离十了。这人有可能是我的前辈的前辈,多年前已经离开道门了,以后就不知所终。据我的几个前辈讲,他是练功时出岔子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道门。”小君说道。
“练功时出岔子了还这么厉害。”况且嘟囔道。
“多厉害也谈不上吧,他对付的都是一般的乡民,尤其是妇孺,根本无还手之力的。真让他对付江湖高手,得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况且对这人本事究竟有多高没有兴趣,他要的就是这人的名字和长相,然后就能想办法通缉抓人了。
“这人好像叫韩子平,长相我也不知道。”小君苦笑道。
“你们道门的高手你会不知道长相?”况且怔道。
“我说过他早就在我进入道门前就离开了,他的一些事只是听我的师父还有几个前辈提过,说到他也是让大家小心,练功时不要太急于求成,不然就会出大麻烦。”小君解释道。
“你能确定是他?”况且又问道。
“基本上能确定,主要是这个笑脸,他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当时脸上就是这种诡异的表情,那时候他倒是没有开杀戒,所以也不知道他杀的人会不会真是这种表情,但是这笑脸面具一定跟他有关系。”
“那就好。多谢。”况且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确定了凶手的名字,当然是一个重大突破,若是知道长相就更好了。
“现在我能知道的大致就是这些,我今天追了他一天,却没能追到,追出城门后就追丢了。”小君不无遗憾道。
“对了,你说他练功出了岔子,脸上就是这个表情,这种人到哪里都很瞩目,应该很容易查到他的踪迹吧?”况且忽然停住脚步问道。
“按理的确如此,可是他既然有这个面具,难说没有别的面具,他要是戴上一般表情的面具,也就很难被发现了。”小君道。
“那也不然,戴面具的人表情一定呆板,这种人也会引起别人注意。虽说不是那么好追查,至少是条可以追查的线索。另外他为何给自己制作这样一个诡异的笑脸面具,想打造自己独门标志?另外他为何杀这一家人,这样普通的乡民按说根本不会跟他搭上关系。”况且皱眉思索道。
“这人究竟为何如此我们无法猜测,可惜我没法跟道门的前辈联系,要不然也许能知道确切答案。”小君叹道。
“哎,你们门主一定知道这人的底细吧?”况且问道。
“那当然知道,这人好像还是我们门主的师弟呢,可惜门主失踪了,根本找不到,就是找到我也不敢见他,否则先死的是我。”小君苦笑道。
况且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而且突兀的想法。
小君狐疑地看着他,不知他打的什么鬼主意,道门的门主就算知道况且也没法联系啊,别说门主失踪了,就是没失踪,况且也是空空道门最想抓到的人。空空道门的威胁可是远远大于这个练功出了岔子的高手。
“这个韩子平的老家籍贯、家里人的情况你可知道一些?”
“不知道,这些情况只有门主掌握,比如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家人还有籍贯,我记事起就在道门里了,其他的人情况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小君摇头道。
况且嗯了一声,这个答案倒是不出他意料,每个组织都自己的规矩,尤其像空空道门这种机构严密的组织。
不要说空空道门的人,就连况且也不知道祖上的情况,原籍哪里也是问号。空空道门的人既然选择幼儿培养,一定有办法给他们洗脑,改写记忆。
两人正说着话,周鼎成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
“老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得一些日子吗?”小君见到周鼎成大喜道。
“我听说出事,所以才急着赶回来,现在怎么样了?”周鼎成见况且无恙,这才长出一口气。
这一次文宾回苏州,祭祖、宴客、建牌坊,怎么着也得一个月,所以况且和小君都没想到他回来的如此之快。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况且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县出了那个吊死鬼的案子,这事儿苏州都传遍了,寒山寺的人找到我,让我赶紧回来,怕你有闪失。”周鼎成道。
“这都什么思维啊,**县出了吊死鬼案子,怎么就见的跟我有关系了?”况且既不解又好笑道。
“你陪练大人去察看了现场,被那个吊死鬼盯上了,这件事也传遍了。你这种大才子可是吊死鬼最想抓的,据说抓一个顶十个。”周鼎成大笑道。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况且气的非常想踹他一脚。
“那个吊死鬼可是来南京了,现在就在城里。”小君笑道。
“什么?真来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悠闲的在这儿聊天?”周鼎成有些慌神了。
“那还有假,我今天追了他大半天,可惜没追到。你回来正好,我捉鬼需要个帮手,就想着你如果在就好了。”小君道。
“没问题,咱们两个就是黄金搭档,只要咱们两个组团,就是地狱里的魔鬼出来都得吓个半死。”周鼎成自吹自擂道。
“行了,你们两个歇歇吧,先把那个鬼东西抓到再吹不迟。”况且听不下去了。
周鼎成嘿嘿一笑,然后走出去,回来时提着两大坛子酒,然后拿来三个大碗,开始跟小君喝了起来,倒是没忘给况且也倒上一碗。
只要况且在场,周鼎成在哪里都不见外,在侯爵府里一样以大管家自居,发号施令。侯爵府的人都知道他跟况且的交情,真还不敢得罪他。
萧妮儿听说周鼎成回来,跑着来看他,说了会话,就被酒气熏走了。萧妮儿自己并不怕酒气,她是怕熏着肚子里的孩子。
三人喝了两碗后,小君先说了他研究出来的情况,然后况且说了去大相国寺的事,说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分不爽。
“这个你也别怪方丈,他也有许多难言之隐。”周鼎成急忙笑着替大相国寺的方丈开解。
“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说他们真的就把方外看的那么重?没有宿世的供养,他们能安心诵经念佛,能安心修养?”况且怫然道。
“跟这个没关系的,他们的职责第一是保护你,第二是不能暴露自己,所以这种事他们的确不宜公开露面,暗地里支持还可以。”周鼎成解释道。
“你不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吗,怎么这会又有说辞了?”况且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