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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山是个开明的好师父。但他平日少言寡语,再加上生就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相貌,还有剑道第一人和风云榜第一阵师的名头,是以弟子们大多敬畏他。
    起初姚玉照也以为君山不苟言笑,相处了许多时日后,她发现他原来是个随和的人。而且,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看到他时,心里总有股落叶归根般的亲切劲。
    君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玉照修炼的生生诀,是用来提升她对生气的感知力和控制力的,效果也确实很明显。若说从前,她的剑法还稍嫌稚弱,虽有飞瀑之势,剑气却像田野里一夜之间钻出来的冒尖儿小苗,可爱有余而威力不足,那么现在,她的剑气已然蓬勃如蔼蔼山林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他这弟子于修炼一事上十分勤勉,在同期入宗的弟子中,修为和剑道水平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放眼全修仙界,这点实力还是不够看的。届时入了灵虚秘境,即使寻到镜花水月,能不能顺利带出来也很难说。
    若他陪她一道去,这事铁定能成,可惜他去不了。
    灵虚秘境开放时,南边的妖兽会借弥天海海潮之势向北涌入秘境,再经秘境潜入人界,因此各宗都会派人守在入海口拦截妖兽,不巧的是,他便是此次昆仑宗派出去的三人之一。
    虽然他去不了,但他这个做人师父的,总得给弟子提供点保障不是?
    他不像谢青时会炼器会炼丹还会什么阴阳合修术,但他有混沌之气。
    他在她心脉间封入混沌之气,生死关头释出,可暂令敌人五感顿失,争取一二逃遁时间——其实也可用于攻击,不过他不是那等怂恿弟子硬刚强敌的迂腐师长,他一向认为打不过就逃才是明智之举,性命该留着日后用来对付魔族。
    从姚玉照修炼生生诀开始,她对生气的感知力越强,就越容易被混沌之气吸引。
    生气属于阳气,混沌之气即为太极。她的灵力本源是阴阳,主生,也就是主阳气。而阴阳皆为太极所化,她越修炼阳气,对君山身上的混沌之气的感应就越强,更不用提她心脉间已藏有他的混沌之气。
    姚玉照在和君山对招。
    君山把生生诀教授给她后,又为她编了套入道剑谱,名曰“长生”。
    今日是她学长生的第一天。
    她第一次见到君山的剑,太玄剑。
    剑身是灰色,灰得很好看,像傍晚的湖面。剑纹是水波纹,夜风吹过湖面时,水波便明闪闪地游荡开去。
    剑刃锋利,吹发即断,是把好剑。
    但……这是把断剑。
    惋惜不过一瞬。因为太玄已挑开她手中的逢春,横架在她脖子上。
    断剑根本不影响发挥啊!
    剑气寒凉,冰得她抖了三抖。
    君山收回剑。
    趁着歇息的功夫,姚玉照道:“师父,从前怎么不见你用太玄剑?”
    她心里有这疑问已经好久了。
    她跟着他修炼,一直到今日才正式开始学剑,因为君山说学完生生诀,才看得懂长生剑谱。
    她是没学剑,但平时也不是没和他对过招。她拿逢春跟他打的时候,就没见他掏过剑。
    若非和她对招的人是君山,是她师父,她还以为对方是在蔑视她呢!
    君山想说自己根本不需要拿出太玄剑——他就是太玄啊!
    他守在幽冥海的那段日子里,因为无聊,日日夜夜都在练剑,终于练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这事只有当时同在幽冥海的无相知道,连谢青时他都还没告诉。不是他有意隐瞒,他只是不爱张扬,人家没问的事,他也就懒得说。
    哦,还有那天在火焰山……她也看到了。但她不会记得的。
    自他进入人剑合一之境,便发觉自己多了具分身——太玄剑。准确地讲,是他在变成太玄剑的剑灵。
    他在火焰山行走,用的是太玄剑,本体仍镇守幽冥海。
    剑灵初生时灵格动荡,凡人见不着剑灵,修士虽能看见,却记不得剑灵的模样,需等到彻底转化,剑灵灵格方稳。但彼时凤阳花已开,他等不及便入了山。
    从前不用太玄剑,是因为灵格未成,剑灵容易现形,而一旦剑灵现形,她便会知道,在火焰山的那个人是他——即便她又忘了剑灵的模样,她也会记得那人是谁。
    他还没有准备好让她想起那天的事,也没有准备好抢自己师弟和弟子的心上人。且不论她知道真相后是会疏远他还是接受他,他也不愿成为她的男人。他总觉得交配对于雌性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她身边的男人越多,承受的痛楚就越多。他听说合欢派的女子身边是少不得男人的,与越多男子交配,修为便越精进,她们沉溺情欲,以此为人间极乐,但他对此持怀疑态度——若无合欢功法麻痹痛觉,她们当真如此快乐吗?
    男人和雄兽有什么两样?发情时总不顾及女子感受的。好在谢青时和云川都是自控力极强的男子,总归不会伤她太过。
    而他……
    他和她就做一对师徒吧。现在,她和他以师徒相称,关系融洽便很好,他不愿破坏这份和平。
    姚玉照见君山默默不答,于是唤道:“师父?”
    “我已无需用剑,今日拿出太玄,是为给你熟悉此剑用法。”君山道,“方才我是如何战胜你的,你可记得?”
    “记得。”
    她演示了一番,君山见她出招无错,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用的招式同样出于长生剑谱。我把太玄给你,回去练剑时可召太玄出来,它会和你对剑。”
    “去秘境时,也把太玄拿着,能护你性命。”
    君山觉得,给姚玉照输送混沌之气还不够保险。正好他灵格已成,太玄可陪她一道入秘境。
    姚玉照接过太玄,低头施了一礼:“弟子谢过师父。”
    谢某/云某(异口同声):师兄(师父)别给我立flag,我自控力差得很~
    n天后……
    君某(爪子扒在阿照身上):才不要做什么师徒……打脸来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明天补更今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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