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在这种时刻吹笛呢?总不可能是间来无事随便吹吹的吧?
刘易彤不由得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不一会儿笛声便消失,一曲终,结果他看到东復雪从某间房走出来,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且看那双眼都红了,原本好看的脸蛋儿不知为何此刻露出满是狰狞神色,毁了一张脸。这些并非重点,重点在于东復雪为何会发狂。
他伏在屋瓦之上,屏息目睹东復雪疯狂地抓过经过的人,一抓便是直接撕扯对方的裤子裙子,二话不说半褪着褻裤,将身下的巨物深入被他抓住的人体内。
当下这情景可说是令人目瞪口呆,刘易彤承认他活了这么久,长这么大,着实没见过这般情景。
东復雪是脑子抽了?还是走火入魔?
就算是身为神医的刘易彤都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是真的看不透东復雪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反而很担心楼凡会不会因此遭殃。虽然遭殃的几率是一半一半的,但东復雪的这副疯狂模样……饶是楼凡也会吓得脸色苍白吧。
而刘易彤也确实猜中了,楼凡确实被吓到了……
在东復雪干完了经过他的每一个人后,他忽然像是恢復神智般,走向某个房间,直接踹开了门。
“两个……我都要了!”
如此张狂的话语,听在耳里颇为不舒服。刘易彤也立即从屋瓦之上跃下,施展轻功窜入房内。果然,他的神算子在这房内,而且脸色不太好,眼神稍微流露出一丝惧意。当然,楼凡的畏惧并非针对刘易彤,而是那疯狂的东復雪。
接着两眼随意一瞥,见龚意哲竟然也在此处,整个人好像小兔子般的惊恐不已躲在楼凡身旁。
“呃……好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刘易彤话到嘴边忽然改了想说的话,转而取出十枚银针,左右两隻手夹着五枚,警惕地看着东復雪。
东復雪压根儿不把刘易彤给放在眼里,一双佈满血丝,带着淫慾、疯狂的眼正紧紧锁定在楼凡和龚意哲身上。只见那苍白的脸缓缓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东復雪的一隻手也开始伸入自己的褻裤里……
“趁、趁现在……快快快、快跑!”
龚意哲鼓起勇气地叫道,然后刘易彤一手拉着一个,火速地衝过去,直接撞开东復雪。岂知这东復雪竟然还有馀力腾出另一隻空着的手,一把抓住龚意哲的胳膊。刘易彤大惊之下,不小心松开了手,龚意哲满脸绝望的表情也被他尽收在他眼里。
这下子可不妙啊!
楼凡这时也缓过神来,想要挣脱刘易彤去把龚意哲给救回来。岂知,他眼里闪过一道身影,下意识地停止了挣扎。紧接着,楼凡和刘易彤便眼睁睁地看着一身黑衣的青年手持那横看竖看正是丐帮帮主信物的棍棒攻击东復雪。
正因为有那青年的一击,龚意哲便被放开,青年也立刻抓紧了他,还顺便看了眼楼凡。
没有多馀废话,四人一同逃出了这东瞑教的分坛,迅速远离这红雪山庄,直到宫里。当然,他们可不是浩浩荡荡地闯入皇宫之内,而是翻墻溜进来。
刘易彤倒也厉害的,居然能够凭着记忆把他们都给带到了高衢那儿。
当高衢和周意通正商讨着政事之时,门突然被打开,周意通还拔出佩剑正想大喝一声,结果一看到是刘易彤等人,他们俩都愣了。
“刘公子你们这是……?”
“嘘!先什么都别问,让我们进来歇会儿。”刘易彤焦急地说道,接着就领着人躲进这里。
高衢倒也默默地把门给锁上,扶额无言地看着似是惊魂甫定的刘易彤四人。
“郑鈺少侠,谢谢您的出手相助。”楼凡冷不防地冒出这一句,一双眼平静地盯着郑鈺那张偽装的脸。
即便楼凡不说,刘易彤也猜到了这青年绝对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位丐帮帮主。现在看来,这位帮主为了救他们,不惜弃掉多年以来的潜伏任务。
“谢什么谢,都暴露了……唉唉,罢了罢了,能把龚少爷给救出来也算是让我心安。”说着说着,郑鈺扒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满脸歉意地看向龚意哲,“抱歉,龚少爷,直至现在我才把你给救出来。”
闻言,龚意哲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再说了,郑鈺算是身处险境,要是贸然把自己给救出来只会让这些年以来的潜伏宣告失败。
气氛顿时陷入了奇怪的压抑之中。刘易彤很难得居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楼凡,看起来像是在生闷气。至于楼凡,他压根儿没有把刘易彤生闷气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是在思考什么,眼神有些飘远。
东復雪的发狂……不是走火入魔。
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楚知道什么,不由面露茫然的神色。
“楼公子?!”高衢不经意一瞥,发现楼凡不对劲的瞬间,他下意识叫道。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楼凡竟然双目一闭,整个人往旁边倒去。刘易彤原本就在他身旁,更在高衢出声的那一刻及时接住楼凡倒下的身子,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惊愕之色。
怎么回事?
刘易彤神色凝重地将食指与中指轻轻地搭在楼凡的脉搏之上,感受着那轻微的跳动感觉,眉头也随之皱起。
“该死!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啊!”刘易彤一边骂道,一边把楼凡给安置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还顺手撕了楼凡的袖子。
一条纤白的手臂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之中,看到这条手臂,他们不由窒息了一下下,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有个青红的痕跡破坏了这漂亮的手。
“阴瞑毒……我的天……”郑鈺好歹是常年潜伏在东瞑教充当细作的,所以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整个人都僵硬了。
刘易彤更是不发一语,却无法掩饰他满脸的怒意。可想而知,这“阴瞑毒”有多么可怕,甚至难以治疗。
前提是楼凡到底是怎么中毒的?以他的身手来说,中毒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才对的啊!
可偏偏楼凡中毒了,人还昏迷不醒。
“清水、火、乾净的布!”
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的刘易彤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反而把大家给搞混了。不过高衢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立刻亲自去准备以上的物品。
这会儿刘易彤已掏出他的针灸用具以及一把刀柄经过精心雕刻且镶嵌黄与绿色的宝石,刀锋微冷并反射着银芒的匕首。
周意通赶紧地把蜡烛递过去,刘易彤随手抓起匕首就把匕首移到烛火之上。紧接着高衢拿着一盆清水和一条乾净的白布回到了房内,好好地放在桌上。
下一刻,大家屏息看着刘易彤握着那已经经过火烧的匕首,咬着牙,毫不犹豫地便在那青红痕跡上割出一道口子。预想中的夹杂黑色的血缓缓地流淌,刘易彤面不改色,转而拿起乾净的白布搁在伤口之下,让黑血沾染白布。当黑色的血逐渐变成红色之后,他把布扔进装着清水的盆子,直接摘下束着头发的发带,不理会披散开来的发,用发带绕着手臂一圈并绑起来不让血继续流。
刘易彤替楼凡包扎好后,伸手进去袖子里掏出药罐,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
完全无视他人存在,刘易彤将药丸含在口中,大胆地将自己的唇凑到楼凡那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
嘴对嘴,药丸便这样送入了楼凡口中。
一阵静默。
谁也不敢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却又必须尷尬地看着刘易彤维持亲吻的姿势。他们此刻内心是慌的,毕竟刘易彤这姿势维持了很久,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要停止亲吻。
奇的是,楼凡竟然已缓缓睁开了双目。
当他一醒来发现某神医趁着他人事不省亲着自己,他脑袋一片空白,平时的面瘫也不知被拋到哪里去。
没有恐慌,只有一脸懵。
刘易彤估摸着自己佔便宜也佔了差不多,稍微有些解气地停止了接吻,离开那让他欲罢不能的唇瓣。旋即,他又一脸担忧地看着呆滞的楼凡,深怕尚有馀毒在他体内潜伏。
“你……我……”楼凡张了张嘴,却只说了这两个字,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反正人本就被吃抹干净,即使刘易彤想亲他,他也无谓。但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他不习惯这样,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哼!报仇!”刘易彤也挺小孩子脾气的,噘着嘴回应楼凡,让他别肖想道歉。
楼凡哑口无言。
这神医也忒幼稚啊……
不过这一次楼凡晓得他是自知理亏,所以也就不怎么想要追究刘易彤。于是他坐起身,恢復之前的淡然,平静地看向依然目瞪口呆中的其馀四人,不由得感到有些头疼。
想要撇清关係是不可能的啊……
而且,郑鈺的眼神,让楼凡很不自在。
幸好的是,他的第一个情劫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便是郑鈺这个情劫尚未到来。没办法,自己的事是无法卜算的,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情劫的降临。
再者,郑鈺这个人……迟早会成为敌人。
“楼凡。”
“……”
“我恨你。”
郑鈺叫了他的名字,他以沉默相对,最后却得到了这三个字。然后郑鈺转过身,直接离开此地,头也不回的。但楼凡很确定自己看见郑鈺在离去之前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宛如东復雪,恐怕他真的是无意中让自己早日迎来第二个情劫。
最无奈的是,他身边还有最后一个情劫,同时还是命定的对象啊……
天道的安排究竟有何意义,楼凡已经不明白,也不想去窥探天机。他真的很想、很想自毁他的那双眼睛,好让自己变成瞎子,如此一来便无法再“看”。
先不说这个,如今,聚集在此处的人,全都註定与他有牵连。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羈绊,彷如冥冥之中,他们必须纠缠,必须相识。
楼凡默然,在心里暗叹究竟自己的命运,还有他们的命运有何去向?
此刻,唯有迷茫佔据了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