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前,他就将敞篷车的顶棚拉开,迎着风,让冬日暖阳照在身上。此刻陆爻戴着帅气的墨镜,悠哉开着香檳色的宾士爱车,奔驰在仰德大道上。依稀听到手机传来讯息到声音,他忍不住拿起来瞧了一眼。
『怎么还不回来?还要多久啊?』看到这样的讯息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金屋藏娇呢?都不是,此时此刻他家里住着一个比女人还没耐性,又爱指颐气使的讨厌鬼!不出所料白眼还没翻完一圈,下一则讯息又接着传进来。
『还有啤酒没有了,提醒你,我要喝somersby夏日蜜苹果,不要买错喔!』
看到这则讯息,他差点把手机捏碎!可惜智慧型手机很难捏碎,满肚子火的陆爻,只能将手机塞进扶手下的置物柜,眼不见为净!
一肚子火的同时,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家门口了。他用遥控器打开铁门,然后延着车道进入花园,在将车子倒车入库停入车棚下。看着旁边的bmw黑色休旅车就知道,那傢伙还在家。不过也对啦,天都还没黑,夜店也还没开,色胚怎么可能会出门?
陆爻在台湾的家位在阳明山仰德大道上,是个前有庭园,后有游泳池的花园洋房。只有一层楼的老房子曾经是美军某高官宿舍,纯白的墙壁,红砖屋顶,还有烟囱跟老壁炉,都为这老房子增添不少优雅气质。
阳明山的好山好水和地灵人杰,让生性浪漫的爸爸,一眼就相中这里。只是房子距离市区遥远,在加上冬季太过潮湿,没多久娇生惯养的爸爸又后悔了。刚好那时候他们信义区的房子也盖了,夫妻俩理所当然又搬回交通方便,又热闹的市区豪宅。而这里,直到他搬回来重新装潢前,这里就这么一路荒烟蔓草,成为週遭邻里口耳相传的鬼屋。
此刻樊士濬坐在装潢的美轮美奐的室内,双脚搁在全新茶几上,悠哉看着nba转播,嘴里边还吃着爆米花。听到庭园传来汽车引擎声,他关掉电视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
「呦,速度挺快的。」樊士濬站在门口,双手环抱笑嘻嘻的迎接陆爻。「欸,我的酒呢?」
「在后座,自己拿。」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褓母兼便利商店店员,还得每天检查冰箱帮樊大爷补货。收好宾士车的敞篷,陆爻冷着脸拿着钱包跟钥匙直接进入室内。
「怎么有人服务只做一半的?真的很小气耶!」从车上拿出整袋啤酒,检查完是自己要的,樊士濬方才悻悻然进入室内。
陆爻进到卧房,边朝厨房的他嚷嚷。「樊大爷,你住我的喝我的,还要抱怨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没睡你就好了,是在囉唆什么!」樊士濬一边将啤酒塞进冰箱,心有不甘的回嘴。
整个房子也就他们两个,那样下三滥的话陆爻当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气的牙痒痒又不知该怎么回他,遇到这样的无赖,也只能将满肚怨气往心里吞。
樊士濬就是这么夸张,他似乎算准了自己拿他没輒,就这样一路缠着他到现在。其实他和樊士濬认识不就三年多,最早他们是哈佛的同班同学,读了半学期樊大爷突然说哈佛的荼毒,搞到他身心俱疲几乎快崩溃!
哈佛会荼毒学生?奇怪,他们明明读同一个学校,怎么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然后樊士濬就真的就转学了。却是转到跟哈佛一墙之隔的麻省理工学院。就在他以为终于告别这个黏人精时,樊大爷却时不时来找他蹭饭。理由是理工学校的学生餐厅是狗食,哈佛的食物勉强是人吃的。
他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夸张?确定的是,樊大爷是因为口袋空空才来找他。很明显那些理工男不会像自己这么好说话,人家才不会管他有没有钱吃饭。但是有钱读麻省理工怎么会穷到没钱吃饭?当然是因为这小子把钱都洒在女人身上了!
奇怪的是他明明是交换学生,怎么樊大爷也能跟着回来?实情是他麻省理工读到三年级时,大爷突然宣佈正在研发一套软体,这套软体是划时代的革命,如果研发成功,他将成为跟脸书祖克柏并驾齐驱的软体大亨!
真的好棒棒喔!当所有人都给他掌声鼓励时,只有自己冷眼旁观。反正樊大爷家有钱,就算大爷要将大学四年读成医学院也不关他的事!也就在这时候樊士濬突然说开发软体让他身心俱疲,需要休养,但是再待在美国会让他身心崩溃!
事以至此他真是瞠目结舌,这继前女友后,再次见到有人神经这么脆弱的,而且,这人还是一个男人呢?就这样,这傢伙死哭活赖要跟他一起回台湾,然后他就在樊爸爸樊妈妈苦苦拜託下,将樊大爷和行李一起打包回台湾。
所以他不只收到前女友爸爸的好人卡,连樊爸爸樊妈妈都发好人卡给他!大概是因为自己是长子,照顾弟妹惯了,所以才会觉得这些软烂人都是自己的责任。某些时候,他真的恨死了自己这种大哥性格了!
还在想时,樊士濬已经拿着啤酒自顾自走进画室来。「欸,晚上要干嘛?」
「就画画啊,看不出来吗?」此刻陆爻坐在画架,手拿着水彩盘,为前几天画好的素描添上顏色。
「今天是星期五耶!干嘛浪费时间画画啊。还有那天月娇阿姨不是有介绍你一堆妹子,约她们出来玩嘛。」
樊士濬靠近陆爻身边聒噪着,视线却被陆爻画架上,图画纸上的女孩给吸引。那是一个有着小小鹅蛋脸,容貌精緻的女人,回头一笑的媚态,搭配着黑白分明的线条,衬托出女孩深邃而美丽的双瞳。
「我没兴趣,不然电话给你,你自己去约她们。」陆爻头也不回兀自忙着画作。
陆爻画架上的陌生女孩让他惊艷,像想起什么似的,樊士濬直接往窗台边走去。他先将啤酒搁在窗前的矮桌上,一边动手翻阅散放在桌上的资料。再从陆爻列印出来的资料堆里拿出一张照片,对比画架上的美人,相似度逼近百分之百。让他不得不佩服陆爻在画画上的天赋。
「你这几天一直画的女人,是这个叫馥亚藜的吗?她就是你上次相亲的对象吗?」
「呃,不是……」陆爻尷尬的停下画笔,用低如蚊蝇的声音喃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