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透过镜面瞟了下持剑闯入的人,手上疏发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瀑布的乌丝披垂而下,如上好的绸缎。她微瞇的眼带着几分不屑,才不过三日的时间,就忍不住了吗?
肖雩怒视着她质问,「你不是肖瑶,你到底哪来的妖魔鬼怪?」
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弄得她眾叛亲离几乎走投无路,她印象中的肖瑶没有这样的能耐。
「我当然是肖瑶,」肖瑶下身未动,上身一百八十度转至背后衝她阴阴扬唇,同时伸手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血窟窿,「莫忘了我身上的伤口可是你的杰作。人死了一回,脑袋总得变得使一些,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继续蠢下去吗?」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要护着孩子的母亲,那足以化身为夜叉。
「你就不怕我豁出去拖着你一起死吗?」
这几日肖雩算是看明白了,左右男人的心里根本没有她,那她还需要顾忌什么。乾脆鱼死网破,让所有人都知晓肖瑶已不是人,她就不信到时城里的人能容得下她。
肖瑶无所谓的耸肩,「你儘管去说,只是不知到时他们会选择信你还是信我。」
肖家庶出的大小姐胆小怕事心地善良,嫡出的二小姐则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这是眾所公认的事实,舆论的结果显而易见。
肖雩气得咬牙切齿,忿忿地咒骂,「你真是卑鄙。」
「我卑鄙?」肖瑶怒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好妹妹,托你的福,我可是连命都没了,到底是谁比较卑鄙!现今,我不过是复製你曾经加在我身上的种种痛楚罢了,难道你这样就承受不住,心理素质未免太差了。」
「这不一样,」肖雩闻言状似疯癲的低吼,「我是在扫除挡在我前面的障碍,你和你那出身低微的母亲,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世上。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在她眼里,所有和肖瑶有关的人就是一连串的错误,一连串妨碍她获得幸福的错误。肖家既然已有了她这个二小姐,就不该再有肖瑶的存在。
肖瑶的母亲夺走了他父亲的爱,现在肖瑶还要来抢她的丈夫,要她如何能忍!
「要我走其实不难,只要你把我的孩子传给我……」肖瑶呵出一声叹息,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偏偏肖雩从来不信。
「休想,有本事你自己找出来。」肖瑶越看重那个小孽种,她就越要想尽办法折磨他,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寧。
「你这个疯子。」肖瑶脸上平和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旁人看不出可唯有她自己知晓,那深藏内心五内具焚的痛楚。
连日来她暗地里翻遍了整个宋府大宅,却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孩子,那种焦虑和心慌逼的她几乎濒临崩溃。
若不是担心与肖雩撕破脸后她会对孩子痛下杀手,哪里还愿意如此耐着性子与她虚以委蛇。
「我是疯了,」肖雩仰头大笑,「从你上了他床那天起,我就疯了。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了。」
两人相互瞪视,彼此眼底都是波涛汹涌的恨意。
我绝不妥协,肖雩说。
我要我的孩子,肖瑶如是回应。
后方窗台上,桔红色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一滴蜡油从烛芯溢出,缓缓低落而下,宛若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