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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哈利停泊在西贝仁道小学大门附近。长直发,穿长靴,皮短裤的少女站在校门外。
    袁炽男在想:难道随随便便走进去吗?
    想了又想,结果也是随随便便走进去。
    炽男在正门大堂,看见一个正在清洁的「婶婶」。婶婶凝视着炽男,使炽男突然心虚却步。
    婶婶叫:「老师!」
    老师?没错!在学校里不是学生就是老师吧!不是吗?
    「是!」炽男的回答完全没有犹疑。
    「老师你很『生面口』啊!是新来的代课老师吗?」
    「是!」
    「老师是不是找教员室吗?」
    「是!」
    「哦!你转左直拐就是了!」
    「谢谢!」
    「别客气!」
    很亲切的婶婶!
    袁炽男走到教员室,看见一个女子在教员室走出来,她是苏小清。苏小清看见炽男,便从头到脚打量她。从头看到脚,风流向下流;从脚看上头,风流向上游。棹忌!炽男想:我的衣着打扮,怎可能像一个教师呢?这次一定「穿煲」了!
    苏小清问:「这位家长,有甚么可以帮到你呢?」
    家长?对!在学校里不是老师就是家长吧!不是吗?
    「我想找一个学生叫毕笑囊。」
    「毕笑囊?」苏小清想了一想:「哦!这个时间大部分的学生也放学了;但我知道他还在五年丁班的课室里,他的班主任江老师跟他补课。」
    苏小清转个身指着背后的一条楼梯:「毕太!你沿着这条楼梯上到五楼,转左就是了。」
    「好的!谢谢!」
    炽男一个战步,跑了去。
    ***」
    五年丁班的课室。
    从木门上的一个穿透玻璃,窥进去。
    看见一个皮黄骨瘦的男童,他……应该就是毕笑囊。
    还有一个男人,江老师?
    专注、投入工作的男人,炽男在电视台新闻部见过很多,最典型的就像沉达仁,英伟果断,散发一种男人硬朗的风采。眼前的江老师也是投入专注,但,温柔的男人,炽男却是第一次见。
    江松透过木门上的玻璃,看到了袁炽男。奇怪!为何学校下课后,会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在校内走廊出现呢?而且行为闪缩避忌;她,是甚么人呢?
    江松打开门,炽男看见衝着自己来的江老师,感到心虚,不懂应对。
    「你是……」江松问:「你是新来的社工吗?」
    社工?没错!在学校里不是家长就是社工吧!不是吗?
    「是!……我是新来的社工。」
    江松一笑,好像想通了甚么似的:「你是不是要找毕笑囊?」
    「……是!」
    「我知道了!一定是学校跟你说过关于毕笑囊的事,所以你要找他作辅导了!」江松说话总是温文儒雅。
    「……是!」
    「其实,毕笑囊很可怜,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专业人士能帮助他。」
    「……当然!当然!」
    江松走回教室,对笑囊说:「小狼!今天补课到此为止了;因为有一位社工姐姐来和你聊天;你要把你心底的说话告诉她,她一定会帮你的。知道吗?」
    笑囊没有回应,他凝视着门外的炽男,充满疑惑。
    「知不知道?」江松向没有反应的笑囊给压力。
    「知道了!老师!」
    江松放松了:「老师要走了,听姐姐的话。」
    江松离开前一刻,回头向炽男展露一个礼貌而又亲切的笑容。这个男人应该说是单纯,还是愚蠢?
    炽男看着笑囊,心想:幸好,当年你还小,而且只见过我不足十次,你根本记不起我了。
    笑囊的一双熊猫眼,目光獃獃滞滞的,只看样子,就已经觉得他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小孩。炽男也努力提醒自己:我不是对你有偏见,只是想找出真相。
    「毕笑囊同学……近日……学习辛苦吗?」
    笑容,补持着笑容,炽男,要扮演得像一个社工。
    「我好像曾经见过你的。」笑囊没有望着炽男说话。
    炽男心虚,更想:他,还记得我?
    「你不是社工。」笑囊说得淡淡然。
    炽男感到惊愕;笑囊的语气和态度,不像一个十岁小孩。
    既然行踪已败露了,就不如直接些吧!
    「我不是来质问你,我只想知道一些真相。」
    「那你想问甚么呢?」
    「我想知道你爸爸的真正死因?」
    「你没有看新闻?」
    「我不相信新闻!」炽男一个很决绝的回应。
    「你不相信新闻,亦不会相信我的说话。」笑囊的回答肯定,却语气冷淡。
    炽男按捺不住,衝口而出:「你是不是很恨你爸爸?」
    炽男啊!炽男!你这一句质问,对一个十岁的小孩来说,不是太残忍吗?
    笑囊一厢执拾着自己的书包,一厢说:「姐姐,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来过;但,江老师很快会知道你不是校内的社工,所以请你不要再来了。」
    笑囊背起书包离开了。
    炽男得到些线索……
    如果你没有做过,你可以解释;你逃避回答,即是你默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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