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雨真的下得很大。」姚仁奈像往常一样跟在享天伦旁。
「我觉得应该到了反常的地步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姚仁奈也看了看外头的暴风雨。
「我说啊,那乌云里面是不是有东西?」姚仁奈指着稍微探出头的肉块。
「有东西……等等……那是……什么鬼?」
乌云中的肉块逐渐现出了全貌,那是头上长着一对黑山羊角的扭曲生物,五官扭曲大嘴还垂着大量唾液,背部隆起长着好几条大型触手,四肢巨大彷彿能踏平大地。
「那是什么啊……?」
「要砸下来,快逃!」
其他人尖叫声不绝于耳,四处奔逃。
怪物伸出一条条粗大的触手开始横扫校园。
暴风雨逐渐散去,怪物彷彿已经知道了享天伦的位置,驱使背上所有的触手挥向他。
「快逃啊!」
享天伦见姚仁奈还呆立在原地立刻将他扑倒,触手击毁他们所在的楼层,建筑开始崩毁,地基也在塌陷。
「抱歉。」
「没事,这是朋友该做的。」
「要逃嘍!」
「喔!」
两人跑了一段时间躲到附近的树林中才终于摆脱了怪物的攻击。
「还不好加在这所学校的树林够大,不然我们就完了。」姚仁奈趴在地上观察着正在执行拆迁作业的怪物。
「看来我们暂时安全了。」
「话说为什么那东西只专注攻击我们?」
「我看起来像知道吗。」
「就是因为是你被当成目标,我才问你啊!」
「唉!虽然说学校被毁了也有好处,但是我们要怎么离开?校门口被牠的屁股挡住了,这里的墙壁又高又不好翻。」
两人沉思了半晌,享天伦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有点不能呼吸。
享天伦的喉头突然被某种力量掐住了,就连对前方的好友求救都做不到,就在快要窒息他想到了梅莎给的风笛。
好不容易从口袋中掏出风笛,却因为缺氧手的颤抖过大,风笛掉到了地上。
「欸!你怎么了?脸色发白。」
享天伦并没有回答,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着风笛,要他吹响它。
「唉唷!这可不行。」一个半人半病变的女人从天上直坠到享天伦面前,地面向下凹陷土石被震得四处飞散。
女人将风笛踢飞并将姚仁奈踹到一旁。
女人身上的病变组织块活化扩散,慢慢朝着享天伦与姚仁奈蔓延,渐渐包覆住了两人。
「你必须死!」女人面露杀气瞪着享天伦。
享天伦用眼神对倒在地上的姚仁奈示意,姚仁奈彷彿理解了享天伦的意思,忍痛爬向掉在一旁的风笛,并用尽全力吹响它……。
笛声传至了梅莎的耳畔。
「这么快就被攻击了?怎么可能?」梅莎忐忑不安迅速打开通道飞向人界。
终于在黑暗的通道中,穿过出口的白光,巨型维斯侵袭校园的光景映入眼帘,学生和老师四处奔逃。
「佐勒菲卡,卡斯文南。」自由落体的梅莎放出金跟银的法阵,从里面抽出两把圣刀。
「垃圾,你以为……你在干嘛啊啊啊啊啊!」梅莎加强脚后跟的气旋,已破风之姿衝向维斯,斩断超出自己三倍身长的黑角。
她迅速将朝自己靠近的所有触手斩断,梅莎将魔力流向双脚和双手,梅莎瞬间分裂成无数的残影包覆了巨型维斯。
当梅莎正看着自己因高热发着红光的刀锋时,后头的维斯早已成了烂熟的碎肉。
「对付你这种巨型垃圾,我连咏唱都不需要用。」
梅莎将刀锋上沸腾的鲜血甩掉,头也不回的朝享天伦的位置飞去。
「竟敢趁我不注意做这种小动作。」女人将姚仁奈拉到眼前。
「虽然普通人类没什么养分,但是还是有点营养价值的,就这么杀了似乎有点浪费。」
「让你们慢慢被吸收榨乾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呢!」女人撩了撩自己的下巴,勾起邪恶的笑容。
包覆两人的组织块扩大增长成球形牢笼,宛如一个胃袋。
「趁这机会,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好了。」
「芙莉德,母体(mother)的第十八近源血亲,倍感荣耀吧!你们将成为我的血肉、我的精神。」
这时牢笼也开始向内挤压,露出獠牙要啃食两人。
在这危急关头,享天伦想到在梦中的杜兰德尔并高举着手上的纹章高喊:「杜兰德尔!」
享天伦的手中白光乍现,白光渐渐剥落仅留圣剑的光形,有着黄金与湛蓝的剑柄,一把尾端印刻着紫罗兰剑徽的圣剑展露出原貌。
「嘖!碍事的臭小鬼。」
芙莉德加强压缩的力道,獠牙笔直插进享天伦的身体里,獠牙浸满鲜血释放大量病毒,迅速夺走享天伦的魔力和体力。
「呃啊……!不行,我不能退缩,要是我退缩的话……」
享天伦凭藉着所剩不多的体力胡乱挥砍,虽然稍微减缓组织块的速度,但自己也无力的跪倒在地。
组织块已经攀到了享天伦的脸庞,只剩眼睛看着因为自己而被牵连的姚仁奈。
才终于有了妈妈的线索,就要这样结束了吗?还不忘带个人跟我陪葬,连这样的机会都要抽走,如果这是玩笑的话,那还真是笑
不出来啊!
享天伦闭上眼任凭自己的意识沉向死亡。
电光石火间,一个黯淡刀锋上泛着微光的人影一闪而过将组织块割开将享天伦和姚仁奈拉了出来,瞬间回旋切下芙莉德的双臂。
正当芙莉德还没回过神,梅莎已经用另一把匕首指着她,并把另一把卡在女人身上的弯刀顺着经脉往下划出,鲜血泉涌。
「没事吧!」
「……是梅莎吗?」
「先别起来,杜兰德尔会帮你恢復伤势。」
「还想说是谁这么厉害能伤到我,真没想到,居然是『帝国五支柱』啊!身为帝国五支柱的你居然会为了护着这两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而跑来。」
芙莉德让被切下的部分超速再生,转瞬间就重生出新的手臂。
「这么说的你不也是一样,居然千里迢迢来到人界,就为了这两个孩子,不免有什么企图吧!」梅莎挑了挑手上的匕首挑衅芙莉德。
「是啊!那就来看看我的企图吧!」芙莉德佯装要攻击梅莎,就在她的魔爪要抓到梅莎时,她瞬间绕过梅莎直逼后方的享天伦,利爪插进了他的脸庞。
在利爪直入脑门前几秒,享天伦眼前一黑,一切回忆都在眼前游走,其中一天的回忆也逐渐浮现。
那是自己与女人幸福旅行的片段,女人脸的上半部被模糊的白光遮蔽,自己正被她牵着走。
终究还是难逃一死是吗。
他隐约听到了女人呼唤自己的声音。
「如果是你的话,绝对没问题,我可爱的孩子。」女人转头绽放出和蔼的笑容。
享天伦手背的纹章发出刺眼的白色光芒,将女人震飞,他从手中放出的白光魔法阵抽出杜兰德尔,原本在地的杜兰德尔也化成光粒子消失。
「这……嗯?我怎么做到的?」
享天伦很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真没想到居然是圣剑,但是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拿着圣剑也改变不了什么。」
感染源蔓延至芙莉德的全身,强化肉体,但也逐渐在芙莉德不经意间吞噬理智。
「享天伦!快把剑往前指,想像放出魔法盾的样子。」梅莎边牵制芙莉德边大喊。
「那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碍事!」
芙莉德用突变的手臂击飞梅莎,梅莎虽然用双刀挡下了攻击,但还是往后滑了好几公尺。
「照做就对了!快!」
这时的芙莉德已经犹如野兽般,提起双爪要撕裂享天伦。
「杜兰德尔!」
杜兰德尔的尖端散发出一滴光芒。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以享天伦为中心的圣光结界被释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梅莎!」
梅莎跳到享天伦身旁,双刀划着结界牵起缕缕白光,将双刀交叉共鸣然后併拢指向芙莉德。
「星光之嗔怒第八十一条魔法协定:星光灼射!」双刀上的光缕与白光交织成圣光束朝芙莉德射去。
正当享天伦要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接下来从烟雾中传出的声音却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刚刚那下应该确实击中了才对。」
「果然还是不够吗。」梅莎知道刚刚那一击根本就没有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唉!所以才说啊!乳臭未乾的小子,虽说是觉醒了,但是只有这点力量未免太令人失望了,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突变女一脸扫兴的走向享天伦,全身仅有普通的烧伤。
梅莎宛如母亲护子挡在享天伦面前。
「在你们死前,记好我的名字:芙莉德。」
大量组织块硬化变形成利刃林斩碎结界吞噬三人,一团如巨蟒的组织块将他们包覆,其中的利刃慢慢往内缩。
「享天伦,你还有力量吗?」梅莎担忧看着瘫软的享天伦。
「恐怕是没了。」
「没关係,接下来就交给我了,可能会有点痛,但是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庞大的魔力发着星光蓝微光顺着梅莎的精脉流至杜兰德尔上,梅莎将杜兰德尔插入地面,整片区域被白光结界包围。
享天伦全身痉挛,身体的魔力彷彿脱离了束缚,不断衝撞着享天伦的经脉。
好热、好烫,感觉沸腾的血液快要溢出来了,皮肤快要被烧烂了。
享天伦的魔力因为伤口而加剧流失,感觉意识快要远去。
梅莎看着享天伦受尽折磨的样子,决定速战速决。
本来不想这么做的,看来不在一瞬间决胜负,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
「佐勒菲卡、卡斯文南,准备好了吗?」
梅莎分裂成无数暗影用双刃宛如死神收割大地般,而手上的弯刀以及匕首闪烁着成对的金银闪光回应着主人的呼唤。
「暗影残虐。」
梅莎衝破利刃,无数的暗影则在结界中弹跳。
「嗯?」
正当芙烈德回神看向包覆着梅莎等人的利刃时,无数暗影将她包围千刀万剐。
超高速的斩击摩擦着空气,每一刀的灼热都能媲美太阳甚至更甚太阳。
芙莉德全身再生的速度都随着斩击而增加,尽管梅莎的刀刃媲美太阳,每一寸皮肤都在哀号,但是身为近源血亲的这份骄傲让她依旧能站立于此,并冷静的咏唱着。
「啊!莎布.尼古拉丝(shub.niggurath)!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第十八血亲如是乞求道:倾听吾的呢喃,吾将为您将此处化为您的领地,以知性为代价,赐予我力量。」
芙莉德头上长出了黑山羊的双角,凭空出现的黑洞伸出了超巨型触手抓住了芙莉德,以她为中心,大量较为细小的触手开始扎根筑巢。
「怎么可能让你这混帐得逞!」梅莎以流星的速度衝向芙莉德斩断并燃尽一切挡在眼前的事物。
芙莉德放出邪神莎布.尼古拉丝(shub.niggurath)的部分组织直接硬生生把梅莎抓住并吸收,组织块攀上了梅莎的脸庞。
「化为我们的血肉,邪神莎布.尼古拉丝(shub.niggurath)的僕从吧!」芙莉德露出了跟邪神融合而疯狂的笑靨。
唔!使不上力,那么就……
「星光之嗔怒第九十条魔法协定:殞星!」
空中坠下了宛如陨石般的星光,要不是杜兰德尔的结界,除却这座校园,方圆几百公里将会因为星光的坠落而化为焚烧炼狱。
芙莉德与其召唤的一部分邪神现在仅剩下焦掉的肉块,但是芙莉德依然还活着。
「暗影残灭。」梅莎的双眼充满与自身星光完全相反的慑人杀意,不见人影只见双刃所留下的光之轨跡。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我可是芙烈德,母体(mother)的近源血亲,赌上这份荣耀,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芙莉德沐浴在无数暗影的千刀万剐下发出临终的惨叫,她因愤怒而在脸上爆出的经脉因为高热而爆裂,血以乾;皮已溶;肉已燃;骨已化。
在陨石坑中央留下了难以名状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