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睡了。
跟一个男生躺在一张床上,戴姈可睡不着,更何况她是来学习的。
她苦着一张脸低唤:“周子呈......”
周子呈没反应。
戴姈等了叁五分钟,见他没有一点翻身平躺的打算,决定自己动手。
她掀开凉被的一角,小幅度往外移动的同时尽量不要把他弄醒,一条腿挪出他身体下方后,她轻轻举起压在自己腰腹处的手臂。
如同感知到有人要离开,他睡梦中紧紧攥住她的手,“不要走......”
语气可怜兮兮的流露出哀求,手臂再次环上她的腰。
他生病的样子看上去虚弱且无助,父母也不在身边照顾,如果她今天没有来,估计他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连生病了都没人知道。
确实好可怜。
戴姈跌落回床上,望着近在咫尺人畜无害的睡颜,一咬牙闭上了眼。
睡吧,就当是一条小狗狗睡在旁边了。
周子呈的确感冒了,感觉到戴姈放弃了挣扎,他凭借毅力睁开双眼。
清晨气温不高,房间里开着冷空调,大概是感到冷,她蜷缩着四肢本能地寻找热源,面朝他侧身躺着半个身子钻进了他怀里。
高中生课业压力大,绝大部分时候都处于缺觉状态,戴姈也一样,精神一放松懈怠后,睡得比他这个病患还沉。
周子呈亲了亲她的唇,一条腿搭在她身上把人整个圈住重新闭上了眼。
他家这里太安静了,戴姈这一觉睡了一个早上,她醒来时周子呈也已醒了。
他睡了一觉后状态精神了许多,一手撑头侧躺望着同床共枕的她,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戴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烧好像已经退了。”
“嗯。”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眼睛像有一种魔力要把她吸进去。
戴姈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两个人的距离,掀开被子坐起,清清嗓子犹豫地问:“......你是把我当成你妈妈了吗?”
周子呈面露不解:“嗯?”
她红着耳朵小声解释:“就是你睡着的时候,一直拉着我让我不要走不要走,照电视里演的,不就是想妈妈了吗......”
妈宝男。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看的都是什么电视?”
“太多太多了,都这么演的啊。”
戴姈拍拍他的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一脸慈爱,暧昧的氛围顿时一哄而散。
周子呈翻个身去背对她躺下,“随便。”
饱了。
戴姈掀被子下床,瞟一眼窗外炎热的天气,懒得出门了,“那我把早上剩下的白粥热一热给你吃。”
他转过头来,拧眉不敢相信:“你就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不能浪费粮食啊,而且就是因为生病了更要吃清淡的。”
出门了她也只能想到买粥给他,何不就拿现成的热一热。
“我先去洗把脸,借你家卫生间用用。”
戴姈神色自若地走进卫生间,门一关上就不淡定了,两手握成拳无声地捶墙。
之前跳高时远观他那玩意儿勃起就够刺激了,刚才他又硬了,这次更加可怕,那硬邦邦的东西竟然抵着她的大腿根,她就是被那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弄闹醒的......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插科打诨地化解了一场尴尬,由此也对周子呈有了更新的认识。
生病了还能发情!日天日地的泰迪都没他精力旺盛吧!
她抱着头咬牙切齿,不料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推开。
周子呈站在门外,抱臂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戴姈揉一揉僵硬的脸,面带微笑:“有什么事吗?”
“毛巾。”
他将一张崭新的灰色毛巾塞到她手里,指着水龙头顺便告诉她:“这边是热水。”
“......谢谢。”
他交待完就走了,又回了床上躺下,留给她一个虚弱的嗷嗷待哺的背影。
戴姈攥紧手中的毛巾,又觉得是自己把人想得太龌龊了。
或许只是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而已,就像梦遗一样是男生本能的身体反应,跟周子呈色不色没有关系。
戴姈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从卫生间出来了走到他床边,“我去把粥热一热,好了叫你。”
“嗯。”
戴姈给他热了白粥,也没亏待自己,打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份香喷喷的红烧小排煲仔饭,店址就在周子呈家附近,外卖小哥很给力,二十分钟就给她送来了。
餐桌上。
周子呈坐在她对面,兴致缺缺地搅拌寡淡的白粥,眼神示意她碗里的排骨,“整两块。”
戴姈拒绝:“生病了不能吃油腻的。”
见他伸筷子过来打算用抢的,忙护住碗里的肉捧着碗坐到离他远点的斜对角,义正词严地强调:“不行就是不行!”
“啧。”
他上身往后一靠,表露出些许不悦:“忘了昨天是谁带你免费吃大餐了是吧。”
那家店是周仲珩投资的,自然不需要她结账。
戴姈坚持底线:“那也不行,谁让你要生病的。”
让他洗冷水澡,让他吹冷空调,活该让他长长记性。
惦记她碗里的肉,没门。
周子呈望着她护食的抠门样,只好吃自己的白粥,“你给我等着。”
她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
怕你哦。
吃完中饭,戴姈主动收拾餐桌,对他说:“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继续学习了,我打扫完卫生就走,你好好休息。”
“嗯。”
餐客一体的户型,他整个人往旁边客厅的沙发里一倒,虚弱地表示:“你走吧,我过会打个电话问我爸妈旅游什么回来,你确实没有照顾我的义务,不耽误你学习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戴姈不免又想到他对自己的恩情。
她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既然你爸爸妈妈外出,我就再照顾你半天好了,就一个小感冒而已,你也不用担心,吃了药发发汗就差不多了。”
“嗯,明天再一起学习。”
戴姈忙拒绝:“不了,我想起我明天没空,我姑姑有事让我去给她看一天宾馆。”
她随便编了个理由,被他那根东西顶大腿根的触感还在,估计他不是故意的,但也实在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对于一个只在课本上了解过男性性器官的高中生来说,今天的经历再次刷新了她的叁观。
她以后都要避免单独跟他共处一室!
周子呈观察她迅速变换的小表情,眼眸里闪过精明的光,没做强求退一步说:“好,你去忙你的,课堂笔记借给我。”
小事一桩。
“行!”
她一口答应下来,相信他会好好学习,临走前把自己带过来的数理化叁科课堂笔记都留给了他。
万万没想到,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
当天傍晚从周子呈家离开后,戴姈晚上做梦又把白天的过程经历了一遍,和现实中只是他无意识的行为不同,梦里的周子呈就是故意那样做的,他脱掉裤子用他那玩意儿恶劣地顶弄她的腿根,还亲了她……
戴姈触摸自己的唇,整张脸蒙在两臂间趴到了桌上。
太羞耻了,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何丽娜见她这样,不由得念叨出《动物世界》的经典开头:“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
戴姈恨不得捶死她:“你少说两句吧!”
就是因为这个梦,收假几天了她都无法面对周子呈,找理由拒绝了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怕跟他碰上课间休息都尽量留在教室不出去逛,连微信也不怎么回了。
可任她千躲万躲,偏偏就有不得不联系他的时候。
她的课堂笔记借给他快一周了,她没去要他也没主动想着还,上面记录着她经常容易错的知识点,明天早上就有数学随堂小考……
戴姈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和他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大前天,他发来的问她某道物理题怎么解的页面上。
何丽娜伸长脖子瞟一眼,啧啧摇头:“借探讨学习之名,行恋爱苟且之实。”
话音未落就被捶了一下。
戴姈拿上手机鬼鬼祟祟地离开教室去了楼梯间,确定何丽娜没跟上来后编辑消息发给他。
——我的课堂笔记能不能先还给我?明天考试要用到。
——可以。
他秒回,她继续打字。
——那下节课我来你们班找你?
——我在训练,你下午放学后来游泳馆,笔记我随身带着。
不是让她去他寝室拿就行,戴姈也秒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