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典娜靠近他身后,鬼魅般地耳语问了句:「你在看甚么?」
杜鑫评双肩骤然猛力地抖动了一下,乾涸的喉咙发出了不太自然的声音:「没……没有,我只是……在发呆……」但勾引他视线停驻的架上物品,durex、playboy字样早已进入她的眼帘。
「是看着甚么在发呆?」她压低了声音,却严厉地质问道。
「真的……我没……」太过明显的一个失神,再加上仓慌的支吾,就这样让他欲盖弥彰地尷尬着。
虽然说一起过夜没有甚么大不了,就算是同一个房间各睡各的,他也不敢随便造次。不过,或许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气氛来了,意外发生,他会不会紧急煞车得住,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看来,等会儿还是找找有没有两间单人房好了,否则光光想到她洗完澡湿沥着头发,肌肤透嫩緋红的样子,他也怕自己会饱受身心煎熬,鼻血流尽而亡。
而刚刚不小心一走到这个架子前,脑中乱七八糟的幻想便被那几个小盒子毫不留情地唤起,真是一大失策。
「色鬼!」一声嗔怒的转头,她应该早早就看穿他脑子里的秘密了吧。
杜鑫评脸上一阵晕红,轻叹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这一排商品架,忍不住委屈地低声咕噥:「我本来就是正常的男人啊!我如果不色,你就该怀疑我的性向了。」
姚典娜竟又突然一个回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伸手取了一个他以后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的小盒子,便把手里的购物篮整个塞到他手中,微慍地道:「你去结帐,反正……你要全部负责就对了!」
「啊……」傻愣的杜鑫评一时捧着篮子,张大了口。直到看见她走到门外的屋簷下,翘首望着漆黑的天空,他才回过神来。
待他结完帐时,姚典娜已从隔壁的纪念品店买了两件海滩t恤,淡定的神情和他一同上了车,感觉上像是甚么话也没说过,甚么事也没发生。他倒忐忑地静默着,怀疑是不是自己会错了她的意思。
幸好这天并非假日,能够安身一晚的栖息之地即使没有事先预订也不难觅得。旧旅馆套房重新佈置的平价民宿,没超出他的预算。
一张双人床、一个小沙发、一套梳妆桌椅,淡蓝色与白色简单线条交替的装潢和佈置,让人感觉到浓浓阳光海岸的气氛。床头上方横幅的风景照,认得出正是帆船石的美丽落日。
淡淡馨香飘散着整个房间,在她沐浴完之后。不知是来自梳妆台上的两朵红玫瑰,还是民宿准备的沐浴乳,抑或是她身上不自觉发出的诱惑。
雄性激素和肾上腺素的巨浪同时冲刷着他的脑门,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刻的慌张呆滞。脑子一片浑沌地匆匆洗完澡,也不知到底自己是否确实冲乾净了没。
当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几件微湿的衣服,已被她整齐地掛到墙上。姚典娜套着方才在街上买的宽大海滩t恤,白皙的双腿羞涩地交叠,坐在梳妆镜前吹着头发。飘散的头发撩过她緋红的脸庞,性感指数爆表到让他几近窒息。
他从她身后缓缓走近,替她拨理着头发,迟疑地探问着:「娜娜……真的……可以吗?」
她突然关掉了吹风机,「碰」一声地用力放下。
「你再问,我就不理你了,我要睡了!」
含蓄的允诺,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一个大男人了还忸忸怩怩,都快让她气炸了。
姚典娜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便要往沙发走去,却又被他拉住了手。
「娜娜……别……我只是怕你……」一双手再次将她圈在臂弯里,赤裸的胸膛和健硕的肱二头肌,温柔又霸气地阻止了她的逃离。别说推开的力气一点都不剩,她狂乱的心搏和呼吸,也早已失去控制。
「我只是不希望让你觉得……是我设计了你,我原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但我毕竟是个男人,如果我说对你从来没有任何不规矩的遐想,那是骗人的。」
「我知道……」她只是低着头,嚅嚅地应着。
他也知道她向来家教甚严,而且又是个矜持、严谨的女生,今天愿意跟他一起过夜,还看穿他的心思,又让他买了保险套,确实让他非常诧异。
除了溢于言表的欣喜和激动,还有满腹忐忑担忧,怕自己表现不好,闹了笑话。
不!不会的!要对自己有自信,这是生物本能!况且和班上那帮损友混在一起时,火辣辣的影片和书刊没少接触,技巧步骤不必考前复习都能倒背如流了。
只是混乱的心情,到现在还是激盪澎湃着,仍旧不可置信今晚的一切会是真的。
「要……留一盏小灯吗?」
羞涩地低着头,她颤抖着声音:「不要!全部关掉!」
循规蹈矩的乖乖女,骨子里也有着叛逆和激情的火苗,蠢蠢欲动地燃烧,神秘的圣域待他同领着她一窥奥秘。
她闭上眼睛,紧抓着他的臂膀,被动地配合着他一波波热烈的吮吻,直到感觉他的双手终于大胆地探入她宽大的t恤,轻柔地将那层防卫除去。
只是,女孩子的内衣暗扣,果然还是真操带的概念来设计,笨拙的手搞了半天,那一排小勾依旧不动如山。她瞪了他一眼,嘟噘着嘴,才委屈地自己卸下胸前的束缚。
纵使打起勇气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还是不敢正视他的身体,别过脸蒙在被子里,等待他自己把套子戴上。直到他从背后贴近,感到他股间炙热的绷胀,突然让她有些害怕起来。无路可退的窘迫,加上不服输的执拗,终于意识到这经验该会是她二十四年来最辛苦的一场战斗。
柔丝的床单和枕被,让人有种若有似无宛的虚幻,而包裹在棉被之下的两人,只感受到彼此的温度是真实的。
当他的手指滑过她每一寸肌肤,都让她心里对炽爱的渴求和惶躁不安的失落猛烈地交锋着。她用力拱起腰身,只期盼他狂热的火焰能够填满心底深处的莫名空虚。
而他第一次如此抱着女孩子柔细而光滑的身躯,纤弱的她在他怀里微微颤动着双肩。却意外发现,平时矜持保守的她,原来竟是如此敏感。只要一点点温柔的挑逗,深邃的幽谷便能引起令人惊鸿的波涛。
为了能好好瞧清楚她迷人的表情,他终于还是决定正面衝突。屏息凝神中,他奋力地突破她身体那道隐密的阻碍,生涩的动作,似乎引起她许多不舒适。而在那黑暗里,隐约看见她紧紧闭眼和凝眉的神色,依旧没吭一声,只有透过薄薄的一层隔绝,感觉从她体内传来一阵阵的缩紧,让他更加激昂亢奋。
他的娜娜,此刻躺在他的身下,褪除平时高傲顽强的气势,竟是如此娇羞的小女人。揪着眉、抿着唇,默默地承受他给她带来的痛楚。或者也有欢愉?他不确定,但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一辈子无可替代,醉心而美丽的一夜印记。
斗大的汗水,沿着他的额际滑下,滴在她柔嫩的胸前。他紧紧拥住她的身体,也同时烙下更多倾心而浓烈的热吻,炙烈地佔领她的美好。
他给了她最沸腾的爱,她给了他最珍贵的一切。
攀向云深不知处的高峰,穿越极致视觉和触觉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在急喘中低吼而出。她的灵魂却如揪在手中被狂流强扯的风箏,乍然松开了纠结,随风飘去了一般。
两个人剧骤的喘息,连同杂乱的思绪,在狂澜暴雨过后的深夜渐渐沉淀,终归于静謐。
他揽着她的肩,靠近她的耳畔,轻轻揉着她柔细的发丝,不捨地问:「娜娜,痛吗?」
「废话,当然痛呀!」她委屈地轻轻嗔怨,却扭动着身体,往他更深的臂弯里鑽。
但初经人事或许就是这样吧?她蜷缩着身体,撕裂般的感觉在此刻依旧一阵一阵持续,还有下腹隐隐的闷痛。
若不是他温柔地,热切地轻抚,她好想放声大哭一场,但从头至尾却仍只是忍耐着。
「对不起!」一个深长的吻落在她的额庭。
「不要说对不起。」她嘟嚷着。
「那要说甚么?」
「说……你爱我就好!」
「那还用说吗?」他不禁訕笑出声。
男人总是不明白,简单的三个字对女人这一刻的意义有多大。
说甚么呢?口说无凭,做就对了不是?
「我就是想听嘛!」
对!她就是个撒娇的小女人!不管再怎么傲盛倔强,她都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在情人的怀里,就渴望听到情人说爱。
一身的疲惫虚软,让两人眼皮也沉沉的闭上,远处似乎隐约听得到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但相信只要拥抱着彼此的爱,所有未来生命中不可知的起落浮沉,应该也可以一起走过吧?
梦里延续着前夜的温暖幸福,让她在早晨曙光从窗户洒落满地的时候,还能微笑着醒来。只是转头一探,另一侧的枕头却是空着的。
姚典娜猛然坐起,视线巡绕了小房间一周,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浴室也似乎没有传来任何一点声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掀起一丝丝不安。只有身下的疼痛感,和床上的一抹血腥黏腻,不断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事。
他呢?到那儿去了?
连他墙上的衣服、背包都不见了?
在这陌生的街上、陌生的房间,他应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吧?
她起身穿上昨天的衣服,跼蹐着盥洗完毕,终于听到敲门的声音。
带着一些警觉的防卫,她小心翼翼地回应:「谁?」
「是我!」是他的声音。
心里的一颗大石放下,她急急地奔向前开了门。
「你去哪里了?」姚典娜皱着眉地抱怨。
一串晶亮的银鍊子被杜鑫评高高地举起,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灿笑。
姚典娜轻轻地咬住唇,嘴角绽起甜美而欣慰的笑弧。看到他的外套袖口和牛仔裤的膝盖上,沾着些许白砂的痕跡,不知他这一清早到底是出去寻了多久。
「我以为……你……」
「你以为?你以为我是那种骗了你一夜,然后就这样一走了之的人吗?」他调侃地逗着她说。
「才……不是!」
她抓起他的手努力地呵着气,又把身体贴进他的怀里,企图用她的温度暖慰他一个早晨被海风冷虐的辛劳。失而復得的那一串鍊子,但愿会是幸福爱情永无止尽的延长记号。
只是,假如……假如……有一天幸福真的遗失了,能否像这鍊子一样再寻回来,似乎……太难,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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彗心有言:
感谢各位popo读者暨好友的支持,今天是彗心在进入popo的第365天,为周年庆献上这甜美的一页(夜)。过去一直在部落格里写旅游文、小散文和卫教文的彗心,一直到popo才开始写长篇小说,把许多脑袋瓜里的故事和生活中的许多经歷、体会,编写入剧情中。
在《颠覆特洛伊》,彗心企盼能从女人不同的境遇和决定,来分享身为女人的无奈、女人的尊严和女人的骄傲。经痛?性交痛?生產痛?结婚?失婚?怀孕?不孕?流產?堕胎?每个女人这辈子桎梏于这个身体里的苦,只盼有一个男人能好好珍惜、真正懂得。但缘份来去,未来的人生是如此不可知,因此不管此生是否等得到这个人,我们也要好好地爱自己。
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让女人为女人们加油!
我们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