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余父通知明天就出发回家。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一一搬上车。
金妍希几乎都在房内不曾出来,连吃饭都是余苡晴拿进去,不过两天,她已非常憔悴,原本有活力的金妍希,转眼变成这样。
余苡晴也不知道余泽霖到底做了什么,她也无权过问。
更别说顏之墨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妍希,我们明天回去,我晚点帮你收行李。」余苡晴放下晚餐,抬眸,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狼狈的金妍希,拳缩着身体,两眼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一个充满黑暗的世界,唯一的画面就是——
余泽霖吻刘沛尹。
余泽霖的女朋友根本不计其数,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吻过谁,因为他的爱及疼惜,只给真正爱的人,其它的人,休想从他那获得一抹温存。
他真的,爱上刘沛尹了。想到如此,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掉落。
余苡晴不悦,称霸学校的女王,朋友圈迷倒万人的女神,怎能如此?
她扬手,狠狠一巴掌打醒金妍希。
「金妍希,你够了,你有这么脆弱吗?到底怎么了?拿去你过往的气魄阿!」她喊道,金妍希则定格在被打之后,脸也没有转回来,眼神呆滞。
金苡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面容憔悴,瘦弱不堪的肩膀一颤一颤,余苡晴十分心疼,捧着她的脸喃着。
「妍希,看我。」许久,金妍希的眼神才有目标,聚焦在她脸上,余苡晴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却也憋着心痛:「说话,不要这样。」
顏之墨的事情之后,金妍希是她仅剩的心理支柱。
现在唯一的支柱也垮了,她倚靠谁呢?
金妍希当然知道不是只有她难过,余苡晴比她惨多了,却还在安慰她。
她金妍希,真的很没用,她再也不要,成为挨刀的那一个。
不能每次余泽霖丢刀刃过来,她就无条件的接,她再也不要受伤了。
「苡晴,抱歉。」金妍希微扬起嘴角,这是她三天以来唯一的笑。
她知道金妍希的偽装,抱着她:「哭出来,不要一直发楞,我寧愿你哭。」
金妍希闭着眼,让她哭一场吧,然后就彻彻底底地放下。眼泪倾泻而来,潸然滴下,划开一刀无形的刀疤,余苡晴任由她在怀中哭得泣不成声,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一滴,两滴,她没有发出声音,没有让金妍希知道。
她比金妍希要坚强,紧咬着唇,悲痛全往肚里吞去,一丝一毫都不显透。
就这样,一人痛不欲绝,一人撕心裂肺度过一晚。
-
隔天,金妍希拉着行李出房门,看上去已经没有昨晚那样悲惨,反倒多了一种冷酷的气息,和以前的余苡晴有点雷同,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傲。
她金妍希,不再懦弱的受伤害。
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到她。
大家在楼下聚集,她有画了淡妆,脸色不好看,隐藏是必要的。
余苡晴看见金妍希恢復正常,但是身上的气场却比以前冷酷许多,眼神也不再清澈灵动,多了道沉着及冷静,彷佛以前的她只是假像。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金妍希的改变,她的气场真令人不寒而慄。
余泽霖也看出金妍希的不同,现在的她已经蜕变,身边就像有透明的墙一样,远远的隔开他,眼神冷漠,失去以前俏皮好动,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大家说说笑笑,余苡晴只在一旁看着金妍希。
她冷冷地站着,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也不说话。
这时,何亦痕开口:「妍希姊,你今天怪怪的。」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金妍希的答覆,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不过他的勇气真是让人敬佩。
现在的金妍希如此冷漠,连靠近她都觉得不舒服,别说讲话了。
而金妍希没有答覆,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勾起笑容。
那个笑已然失去了活力,带着低调沉稳。
余泽霖觉得,他的心似乎被挖空了一块,金妍希会如此,是他害的。
倏然,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他,没有任何温度,和以前余泽霖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如出一辙,非常冷淡,也没有任何想法,连一点难受都感受不到,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在告诉他,她已经不痛了,她已经改变了。
突然,余父喊着要出发了,所有人纷纷上车。
车里的气氛,很不一样,不再和乐融融,因为这个旅游,改变了他们彼此的立场,执迷不悟的;伤害愧疚的;拱手割爱的;模棱两可的;看开放弃的;冷血伤害的。
蓝柔苇跟余苡晴换了位置,她坐在第二排中间,也是什么都没说;刘沛尹也只是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发楞;余泽霖则是看着前面那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身影;何亦痕也惦惦的玩手机,何亦晨则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唯独金妍希,冰冷的双眼不再承载着少女的活泼灵动,左手抵着脸庞,两眼看着窗外的景色,身上无一处没有散发冷厉,眼神扫过的地方就会结冰似的冰凉。
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了。
蓝柔苇跟顏之墨也是一声不吭,车上的气氛特别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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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小时,车上的大多人都已睡着,除了金妍希不知道在想什么,冷冷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语,只有前面两人还有所谈话而已。
蓝柔苇找金妍希下车买东西,顏之墨转头,看见一车的人都睡着了。
看见余苡晴也闭着眼睛,精巧的面容有点憔悴,眉头微蹙,顏之墨抓起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抚着她的脸庞,他最爱的女孩阿。
想起坚强的她,美丽的她,时时刻刻都在引惑他。
情不自禁,他的吻落在她额上。
很快的,两人买了饮料跟零食,都是蓝柔苇的,金妍希走在前方,蓝柔苇还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短短两天,她会变成这样。
倏然,金妍希看到了车窗内,顏之墨吻了余苡晴,如此深情的眼神,令谁看了都会怦然心跳,但这一幕,却绝不能让蓝柔苇目睹。
金妍希旋身,走然抓起蓝柔苇的胳膊往回走,走回商店,速度快的蓝柔苇什么都没看到一眼,糊里糊涂的就又被抓回商店。
「妍希,你怎么了?」她被抓着手,能感觉到金妍希的不悦,因为她的力道渐渐变大,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而金妍希的脚步也渐渐加快。
「没什么,忘了买东西,抱歉。」虽是道歉,话中充斥的不是歉意,是愤怒,既然已经有了蓝柔苇,为什么还不放下余苡晴。
进商店后,金妍希随便抓了几包饼乾,掰说要给何亦晨的就前去付钱。
两人走出商店,车内状况正常,余苡晴仍在睡觉,顏之墨则在位置上握着方向盘发楞,上车后,金妍希把饼乾甩到后座,冷冷撇了顏之墨一眼,她感觉到冷意,顿了下。到家,余家人在整理行李,金妍希叫了顏之墨,他感觉到金妍希不大一样,还是点点头跟她出来。
「之墨哥,我一直都很尊敬你。」金妍希劈下此话,却转过头,一巴掌狠狠的搧下去,力道极大,可以感觉到顏之墨的忍耐,他转过头,一头雾水的看着金妍希,他知道金妍希不会莫名动手,让金妍希发飆的,只有余苡晴跟余泽霖,但是现在,余泽霖已剔除了,她金妍希只维护余苡晴。
「之墨哥,你爱的是苡晴,就不该接受蓝柔苇。」
顏之墨有点反应不过来,倏然恍然大悟。
「我吻苡晴,被你看到了吗?」他有些无奈,那确实是他自己没有控制好。
「嗯。」金妍希点头承认,她的眼神如阎罗般冷血。
「之墨哥,你以为的是余苡晴主动放弃,你有没有想过,苡晴也不想放弃!」金妍希霸气一笑,现在,她要为姊妹讨一个公道。
「之墨哥,我就直言,一直以来苡晴对你也从不抱持着哥哥的想法,但是她一直在忍,她为了保持距离,说出什么做出什么事?你认为的都是苡晴不喜欢你,苡晴还没原谅你,你却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苡晴爱你,但是为了保护余家,为了保护你,她必须要放手,她不能自私阿。」
顏之墨动作一顿,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告诉他,余苡晴爱他。
「而她努力的维持这段亲情,你却一再越界,破坏她的防线,让她也陷入爱晴之中的漩涡,然后呢?她决定不能在这样下去,你顺了她的意,但却接受了蓝柔苇,苡晴的心情是什么?在她为了保护余家的决心下,你为了面子而接受蓝柔苇,她的心濒临瓦解,却抱持着微笑,对你们说恭喜,这是内心多强大的人才禁得起?而你不懂也就算了,却伤她最深。」
「何时才能睁开眼看看,那颗为你跳动,为你破灭的心。」
「她的心很痛,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