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卡被机器臂递过来的时候,林行野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与女生温软的指节虚虚搭在一起,于是骤然放松了力气想去接。
明明都下定决心要做更亲密的事,但残存的理智,或者说根深蒂固的绅士教养又时不时蹦出来制止。
没想到手上却感觉到了阻力。
察觉到他逃离的意图,女孩的手骤然抓牢,原有的那一点距离也消失殆尽。
还没有结束。
她把那张被蹂躏得不成形的纸巾抽出来,冲他天真明媚地笑了笑:
“这样舒服一点。”
林行野感觉他的理智也瞬间消失殆尽了。
她好像只是在依赖他,但他真的只想和她做爱。
血液供氧好像已经不提供大脑也不提供四肢百骸了,全部都往存在感最强的那一个器官涌去。
酒店的房门关了。
玄关的应急灯应声而开。
昏暗的光线下,林行野把女孩的手顺势按到墙壁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低哑,一点少年气也听不到了,成熟的荷尔蒙如有实质,一个字一个字倾泻在她身上。
他靠得真的太近了。
近得她眼里只容下这张让她伊始心动的脸。
近得她分不清充斥耳畔的愈发粗重的呼吸声,究竟是谁的。
今天晚上的这些招数,出现在她夜半时分的构想里无数次,但柳若其实从来没有对谁实行过。因为在上大学之前,她还需要扮演一个长辈眼中的乖乖女。
她不能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欲望向外界滋长。
她第一次做这些出格的勾引人的事情,对方的反应说明她做得还不错,但她自己也臊得面红心跳,无暇顾及男生红透的耳根。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是完全不在她过往经验范围内的、全新的体验。
她是天生的学习者,对未知恐惧,却更好奇。
柳若咬了咬嘴唇。
视线无处安放,最后又对上他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很好看,专注地看向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爱着的错觉。
林行野却不再与她对视了,只专注看她是如何折磨自己的下唇的。
花瓣一样的唇,被她一点一点碾咬进去,又很有弹性地恢复原状。留下转瞬即逝的一点过度挤压的白,与更明显生动的红。
他的手搭在她侧脸,大拇指按住她的下唇轻轻地左右摩挲,像野兽扫视自己的猎物那样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她的脸真的很小,好像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住。
她什么地方都很软,好像用力一点就会摧残淤青。
这个认知让他深感罪恶,又让他兴奋。
“别咬了。”
她的脸颊冰冰凉凉,却没办法让他降温。
“回答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真的很狡猾,居然把这个问题丢给一个醉鬼,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柳若侧了侧脸。她有点娇气,又不能指望一个骑机车的人的手指细腻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手指存在感太强她不好说话,而且张口时一不小心万一含住人手指的操作对现在的她而言太超过了。
“今天本来是我的成人礼。”
“和同学一起办的,说包了场。”
“但是我好像走错了,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们来。”
撒谎的奥义是真假结合。
装醉的奥义是适当夸张。
她瘪瘪嘴,趁他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时候严丝合缝地贴过去,双手环在他背上,而下巴搭在他颈侧。
不看着他的脸,好像可以不那么紧张。
他的背很宽,却还不是很厚实,薄薄一层布料下是少年人精瘦的背肌和抽条的骨节。
凑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的,像新化的初雪。
他整个人都像是新化的初雪,明明冷得要命,却源于粲然的阳光和澄明的雨露。
身高差有点多,他为了和她平视整个背都是弓着的。
意识到这个点的她霎时觉得有点好笑,又好像有点心动。
林行野听到第二句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里,这样一想好像就都合理了,被包场的一楼、与午夜场格格不入的白裙女孩。
但是还没等他的良心再度跳动,女孩的鼻息已经落在他耳畔了,比兔子还要狡猾和柔软。
“还有,我其实没有喝醉。”
她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头顶的灯不知道为什么也暗了。城市的霓虹灯影从落地窗晃进来,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我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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