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那一刻跌进自己心里头的吗?时光迟迟不敢应答,他是突然察觉的,那早就是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上辈子无缘相伴到老,他始终在寻找她的身影,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对你的一见钟情,仅是因为寻你半生。」时光紧紧握住薛佑湘柔嫩的小手,浓厚的爱意从眼神传递予她。
她总是不经意地露出笑容,甜美、温柔、迷人的让人陷入其中,她的左耳有个小小耳洞,她不喜欢夸大的饰品,意外的钟爱垂掛式的耳环,简单的样式,抢眼的仅有那小小的水鑽在鏤空金属内滚动。
他不会说的,说自己总爱撩她的发丝挽在耳后的原因,而且,每一次都是左侧。
这条道路走得有些崎嶇,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走在她的前方,还不能牵起她的手,却又害怕她在半路跌倒,而他又恰巧没有察觉。
她没有跌倒,却主动抓紧他的衣襬,于是他回头,牵起了她的手。
「嗯!」她用力点头,激动得痛哭流涕,泪水像是沉寂多年,宛若滂沱大雨从眼眶中逃离,薛佑湘忍着在喉咙间骚动的声音,眼泪和鼻涕在面容上肆意横行,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般话语,那样的人就如此撞进她内心深处。
「你答应了?」时光惊呼一声。
「对、对……我答应。」薛佑湘流着泪水,拼命点着头。
时光没有应声,他耐不住兴喜,隔着一张碍眼的桌子却还是伸手将薛佑湘揽入胸怀,忍不住流下几滴泪水,却不敢让她发现,快速的抹去,感受着娇小的身躯在自己的怀抱中啜泣。
一部动画曾经提过:「人一生会遇到大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机率是0.000049。」多么渺小的概率在他的生命中出现,时光并不晓得该如何言语内心这份澎湃激昂的心情,可能,无论是天註定或者一场巧合,他都会喜欢上薛佑湘。
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却也有很多人嚮往着一见钟情。经常,人们都自以为绝对不会上那个讨厌鬼,往往最终最放不下他的人,却是自己。
时光埋进薛佑湘的发丝中,淡淡的洗发精香味让他着迷,他从来没有料想到这一刻的他会忍不住的流下眼泪,他宛若呵护易碎品般轻轻的揽住薛佑湘,是多么深刻的爱才会让他如此害怕,她会从缝隙中溜走。
喜欢这种事情,询问一百个人也会有九十个人答不出来,它是无形的,所有赋予的定义都只是一种恍惚,但,正是因为没有标准答案才显得每一种爱都有它自己的意义。
「你为什么会对我一见钟情啊?」薛佑湘仰起下巴望着他。
黄昏时分,他们牵着彼此的手从图书馆走出来,学校里的学生人数变得稀少,可篮球场依旧聚集着一群热血青年,映着橘红色的夕阳,两人肩并肩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湘湘,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模样吗?」时光眺望着远方,却没有自顾自地向前走,配合着薛佑湘的步伐,缓慢前行。
薛佑湘只是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可是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明白了。」时光醇厚低沉的嗓音随着风传进她的耳畔,他呢喃着:「你的脸蛋、你的嗓音、你的娇小、你的倔强性子、你的名字、你脸红的时候、你微笑的时候、你生气的时候、你装傻的时候、你害怕的时候……还有,你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都很喜欢。」
她会不小心在人群中与他走散,但只要她喊着他的名字时,她就会出现在身旁。她也经常找不着人高马大的他,但他总能准确的牵住自己的手,他从来不会责怪她的愚蠢,也不会对她发脾气,会在她想哭的时候把她揽进怀抱中,会在她生气抱怨的时候跟着她一起怒骂。
「你……是变态啊!神经病……」羞涩的撇过头,薛佑湘不敢再看向时光的眼眸。
「湘湘,我不太懂得谈恋爱,但我知道不能用爱情拘束你,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往前走,你不用怕会走丢……」时光加重手的力道,握紧薛佑湘的小手。
见时光似乎还没把话语说完,却又没出声,薛佑湘疑惑的转过头,微微抬起下巴,意外的察觉时光正盯着她看。
他扬起嘴角,盯着薛佑湘的双眸中满是宠溺,他缓慢的凑近她的耳边,轻柔出声──
「无论你在哪,我都找到你。」
休假的周末,两人原本约好要来外出约会,但薛佑湘被突如其来的病毒缠上,生了一场重病。没有发高烧,喉咙却疼痛、搔痒不已,垃圾桶里堆满了用卫生纸包成的水饺,附近的诊所全都休息。
薛佑湘不好意思麻烦余宛替自己买药,又不敢打电话叨扰父母,她想来想去整能打给时光。
时光难得对她发脾气,谁让她依旧见外,似是还把自己当成学弟,他们都已经开始交往有几天了,那是豆腐也吃过了、腰也揽了、脸颊也亲了。
「抱歉,还麻烦你来。」薛佑湘红着鼻子,把自己裹得像一颗粽子。
「说什么麻烦,我可是你男朋友欸。」时光用手指轻推一下她的额头。
「嗯……好像也是。」她歛下眼眸,嫣然一笑。
「赶快进去休息吧,我看你睡着再走。」时光拉着她的手往门里头走。
薛佑湘是自己一个人外宿,所以也不必顾虑有家人需要偷偷摸摸,精神恍惚的她走得特别缓慢,时光转头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只是放开她的手,绕到她的身后,猛地,将她整个人揽腰抱起。
「唔!」薛佑湘吓得伸手勾住时光的颈部。
「想不到你还蛮重的。」他咧开嘴笑了下。
「那就放我下来啊!」重感冒让她全身无力,捶打在时光胸口的拳头就像一阵风。
「我不放,我一辈子都不放。」
时光从来不是对自己有自信,也不是完全不恐惧未知的将来,他是害怕无法和她相伴到老的,但此刻她就安稳的窝在自己的怀抱中,伴随微弱的鼾声渐渐睡去。
他给不起的是永远,他拥有的是自己的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