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让人们恐惧爱情,拥有,却又让人们相信爱情。
曾经以为会相伴到老的宠物提前去到天国,曾经以为会健康长大的小孩出了车祸身亡,曾经以为会赚到大把钞票过好日子的成人得了癌症,人们都会想像许多美好的事物建立在自己的脑海中,所以好不容易从井底攀爬到明亮的井口又摔一屁股痛的时候──真的痛。
「你不可以离开我哦。」
那天薛佑湘烧才刚退,吃光了时光熬煮快变成汤水的粥,还有唯一完美的柠檬蜂蜜水,她安稳地躺在床铺上,时光就坐在床边,两人紧紧牵着手,直到薛佑湘因为药效又沉沉睡去。
「你才是。」在薛佑湘入眠后,时光只是淡淡地说。
不曾奢望未来的路途会多么顺遂或崎嶇,只期盼走到终点时依旧牵着彼此的手。
交往半个月后薛佑湘约了余宛,她打算让最要好的朋友见见她这辈子最喜欢的人。起初余宛百般不愿,甚至以为薛佑湘在编造谎言,但当她看见薛佑湘眼神中流露出的爱意,还有屡次撞见他们俩浓情密意的热线场景,余宛开始对于这号人物感兴趣。
在和时光见面以前余宛认识了关陈。
「你是?」余宛盯着眼前毫无表情的男人。
「关陈,时光的朋友。」
若不是关陈张开口出声,余宛以为那是一座不会说话的冰山,但他开口以后余宛才知道,关陈是会说话的冰山。
俐落的黑色短发,身高约莫有近一米九,光是腿长的比例似乎就佔据身体的一半以上,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单眼皮的眼眸意外炯炯有神,相较于其他人更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
如果他不说,恐怕余宛会误以为他是社会人士,高冷的外表,眉头似是紧紧皱起,紧闭的薄脣显示出高傲,眼眸轻轻一瞟,浓密的眉毛挑起,冷冽的目光深深陷入余宛的眼里。
「咳、咳,所以呢?你是来帮时光试探我的吗?」眼珠子差点被吸引,余宛轻咳几声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太麻烦了。」撇过脸,关陈露出嫌弃的神情。
「不然呢?」余宛用鼻子哼气,相当不满意关陈的态度。
他侧过身倚靠在柱子上,双脚交叉,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姿势甚是帅气,性感低迷的嗓音缓缓道出。
「没什么,感觉你好像很有趣。」
扬起嘴角的他,笑容弧度不大,没有阳光灿烂的温暖,也没有嗤之以鼻的耻笑,淡淡的一抹莞尔,侧脸没有酒窝,纯白的牙齿没有展露,说出口的话语儼然被徐徐微风吹散。
那样的他,像是在和她告白。
这是关陈和余宛的第一次相遇,倔强的余宛已经被关陈收服,他们的爱情恰巧和时光和薛佑湘相反,关陈像是佈下天罗地网,一步步的勾引余宛走进自己早已设计好的陷阱里,而余宛,也甘之如飴。
关陈没有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曾否定时光的观点,甚至那刻的他有些认同与理解,脑海中曾经幻想过千百种妖嬈的姿态原来只是一场虚幻,当那人出现在你的眼前时,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只需要一眼──
他俩的爱情又是一段长篇大论,简单而言,最终余宛成功将关陈追到手,只是余宛始终认为先喜欢的人是她,但关陈早就注意她好久好久。
也许是为了时光才决定要先主动出击,关陈从未想过要这么快就把余宛拐到手,但养在自己怀中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对于他头一回,也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恋爱,关陈感到相当满意。
时光和薛佑湘交往近一个月,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时光面对余宛时,分明不是薛佑湘的父母,却比见家长还要更加紧张。
见面的地点在一间咖啡厅,时光和薛佑湘两人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肩并肩坐在余宛的对面,他紧张的掌心冒着汗珠,不停的在桌子里下摩擦自己的裤子,被余宛锐利的眼光直直盯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对上她的双眸。
「你给得起佑湘什么?」
三人僵持许久,余宛终于缓缓开口问道。
她没有询问家世背景,也不想要得知他的身高、三围、体重,更不想知道他的人际关係、品行、脾气等。
余宛这番问话倒是让薛佑湘感到惊讶,先前老是嚷着要劈哩啪啦问一大堆问题的人去哪儿了,但如今这唯一的问题倒也是一针见血。
「一辈子。」时光坚定的眼神直勾勾的对上余宛。
多么笼统又了无新意的答案,但余宛只是点点头,不再继续问答,反而开始喝起咖啡、品尝蛋糕,一转尷尬凝结的气氛,高兴地开始唱谈起他们的相遇,还有薛佑湘的糗事、分享关陈的事情。
或许先派出关陈这个美男计是正确的,但事实上余宛对于这番回答是感到欣慰的,并不是说那样的答案有多么令人惊讶,那般大放厥词、毫不犹豫甚至让她有些鄙视,只是她看见了。
看见时光眼中的薛佑湘,他们仨人默默不语做了将近几十分鐘,时光虽然面露紧张,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薛佑湘的身上,她给予他一抹笑容,他回应,她轻轻拉扯他的衣襬,他轻轻拍手背让她安心。
倘若是时光,是可以信任一回的吧。余宛当时这么想。
道别余宛以后时光护送薛佑湘回家,待到晚餐时刻时,时光的心思早已不在房间内的电视上头,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薛佑湘直瞧。
「湘湘。」他忍不住开口。
「干么?」薛佑湘瞅他一眼,没多注意。
「你会喊我时哥哥吗?」他带着一脸兴奋和紧张的神情衝着薛佑湘露齿而笑。
薛佑湘愣住,脑袋持续运转好一回,她才羞涩的移开视线说:「你、你有病啊,我没事干么那样喊你,更何况你明明就比我小,叫你时弟弟还差不多。」
「余宛都会叫关陈关哥,你怎么就不喊喊我时哥。」撑着下巴,时光对于薛佑湘的回答感到不悦。
「我、我就是不想,你管那么多。」薛佑湘摆摆手,拼命掩饰着爬上双颊的红云。
「可是这样有专属的感觉啊!」时光努起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难道我不那样叫你,你就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吗?」薛佑湘作势生气的皱着鼻子,瞪时光一眼。
时光好似有些惊讶,傻愣在那而几秒鐘,然后才慢慢展开笑顏。
「没有,我是,属于你的。」时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薛佑湘的鼻头,目光里全是溺爱。
比起其他人长久相处、得来不易的幸福,他们走得是如此顺遂。
可能是因为比起相爱,他们更喜欢,看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