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随步伐走动磨蹭出簌簌声,宛若看不见的刀刃,一点点从她后颈侧将皮肉隔开,流淌出鲜血。
尽管筱愉身上也有些伤痕,但对比起余桢,她的伤无足轻重。
“说吧。”兰晴野冷眼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女,指节似有若无敲点扶手,撂下一句话后,再不出声。
余青站立于身后,深知主人此刻心情阴沉到极点,若趴地上的婢子再扯些别的话题,恐怕难以回去侍奉荃宁公主。
“奴、奴婢......”
可眼下,筱愉过分惶恐,根本不知要从哪里回答起来,“婢奴婢有罪,不该擅自开口劝着小姐跟公主离府。”
自己全然预料不到真会出现意外,若时间能倒回,她绝不会提及到水仙庙三字,更不会忘记尊卑之分。
“劝?”兰晴野沉下眼眸,凌冽寒意不断迸发。
余青皱眉,冷声追问,“你一深居宫中的婢子,自幼跟在公主身边,怎会知晓水仙庙今日活动一事?”
话音刚落,门外另一侍卫低头而来,眼睛丝毫不去看地上的人,只顾抱拳回话。
“爷,那死士现已救活,只是毒性颇强,暂时昏迷,无法拷问。”
扯走林千暮的死士并未完全死绝,那些还尚有活气的杀手,纷纷被余青带回关进暴室。
“该用的药就用,问不到话前,吊着他们一口气,别叫他们活得太舒畅。”
兰晴野若无其事吩咐,声线中仿佛此举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宽容大量。
待到侍卫离开,筱愉重重磕起头以表诚心。
“王爷,奴婢想起来了,”筱愉停下后,暗自感激有余青在旁提醒,“是新招纳选中的小宫婢,命为楚淋。”
她慢慢说着如何得知水仙庙活动一事。
现下看来,自己竟不知不觉中落入某人设下的全套当中。
知晓荃宁公主性格,一旦动起想去某地的心思,便绝对会去。
理清楚缘由,兰晴野蹙眉思量。
原先相信兰沁馨不可能假意接近林千暮,以对她的了解,虽然有时任性,但到底不会害人性命。
有人想利用兰沁馨的手,除掉林千暮。
啪!
耳听黑酸木扶手椅断裂声,筱愉更诚惶诚恐哆嗦着开口,“王爷明鉴,婢子绝无半句虚言!”
“出去,”兰晴野不悦瞥向一眼地上的人,“今日之事,到底是你在公主前多嘴,领了罚,日后别再叫人利用。”
得知不用以死谢罪,只是挨几板子,筱愉满怀感激地又磕了几个头,连忙出去。
另一边,林千暮感觉已缓过劲来,便急着过去看看受伤的人。
内心满是内疚,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才引起那么多的麻烦。
返回院落,面容挂满担忧与自责。
“千暮,你再躺下休息吧,”兰沁馨小心翼翼劝着,“她们好在伤势不重。”
安慰的声线渐渐变小,根本不知自己该如何做,余光瞥见玄黑色的身影匆匆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