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充满责怪,她懒得理他,明明是他不守时。
“起来!”他见她没有反应,直接把她被子里拉出来,“跟你说了几点回来,要你等我,总是自己先睡。”
两人离得近了,辛慈才闻到车业焕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应该没喝多少。
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她先睡了又怎么样,他回来还不是要叫醒她。“已经过十二点了。”
“你还敢顶嘴?”
“不敢…对不起。”
车业焕恶狠狠地盯着辛慈,满脸愠色,她被他盯得心慌,想要找个借口脱身,“我去找醒酒药,再给你泡蜂蜜水喝。”
他嚷道,“喝个屁,早干嘛去了?你男人今天差点被人害死!”
她莫名其妙,“什么?”
“还不是怪你,非要交什么狗屁朋友,贱货,看我怎么弄她…”
“我不明白…”
他没好气跟她解释,“我到酒吧时,你那个朋友也在,穿的花枝招展的,隔老远我都闻到她身上的骚味了,我带了一堆朋友去,她非往我身上贴,给我灌酒,我早跟你说她不是好人,你非不听我的。”
辛慈心里一沉,冯银柳还是出手了。
“所以,你们做了?”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他瞪她,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做个屁!这种浪货,碰一下我都嫌脏,待会传染什么病给我怎么办?”
原来没有做…
她分辨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是释然还是失望,也许都有,“既然没发生什么,你别生气了,我去给你拿醒酒药,吃完药早点睡。”
“没发生什么…那个贱货她…”他欲言又止,手扶上额头,好像很头痛的样子。“我说了,你不准笑我。”
她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
“这件事你也有错,要是你听我的不和她来往不就好了,非要犟。”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随手捏住他的衣服一角,以换取一点安全感,他皱着眉,但没有甩开她的手。
“她看我不搭理她,说请我们那桌喝酒,完了她给我那杯酒里下了药!这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我另外有朋友也在那,他恰好看到了,本来不想管的,看到那酒是端到我那桌,才来告诉我。”
车业焕越说越激动,“我他妈差点真喝了,操,死贱货,敢算计我…”
他还在不停的咒骂,而辛慈惊呆了,她是猜想过冯银柳会勾引车业焕,但无非就是撩撩他,说些暧昧的话,微笑着制造一些身体接触之类的手段,他就会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而上钩,你情我愿的,没有人会受伤,没有人会不开心。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车业焕真的对冯银柳不感兴趣吗,而冯银柳又怎么会那么激进,直接下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她实在不敢相信,重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都是男的给女的下药吗,这女的给男的下药,图什么?”
“你觉得我骗你是吗?我找了个地方先把她关起来了,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我再想想怎么处置这个贱货。”
“关起来?怎么会…”
“不关着待会她跑了怎么办,这口气我一定要出,”他沉吟了一会,说出他的主意,“她不是给我下药吗,我也不管那是什么药,等下我就找人给她灌下去,再找几个猛男来干她,她不是爱发骚吗,我让她爽个够。”
辛慈吓了一跳,听他的意思,这是要找人轮奸冯银柳?事情越来越失控。
她连忙拦住他,“焕哥,别这样,不能轮…女孩子被那样,一辈子就毁了。”
他难以置信望着她,“是她给我下药在先,不知道是春药还是安眠药,不论是什么,药量不对吃下去都是会死人的,要不是我朋友看见了来提醒,我说不定都被她药死了!我才是受害者,你反而担心她,有没有搞错?”
“可是…”
他打断她的话,“行了,我就是怕你等久了担心,回来跟你说一声,顺便问问你这件事怎么办,现在看你也没什么好方法,反而我是越想越气,你先睡吧,我去出口气。”
出气?她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要怎么做了,她一定要拦下他,“事情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是我叫你去那个酒吧的,如果你要出气,就带我一起吧,至少让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再说好吗?”
车业焕不想带辛慈去的,禁不住她下了床非要跟着他,只能把她捎带出门,在路上她各种哄他求他,希望他能消消气,放弃那种惩罚。
“闭嘴吧。你再这么求下去,我怕我忍不住要抽你。”
她不敢再求了,安静坐了一会,突然小声问他,“你说不论是什么药,剂量不对都是会药死人的,那你给我打针前,有想过也许会害死我吗?”
他猛地转头看她,她也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探寻的意思。
车业焕回想起给辛慈用药前,答案是肯定的。
有想过她会有因此死掉的可能,还是给她用了药。
他哑口无言,久久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最后只能挤出几句辩解,“我那时候还没喜欢上你,所以…可是现在我…”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她打断他苍白的借口,坐的离他远了些。
尴尬的沉默围绕在两人中间,他酝酿着要怎么解释,她先开口质问他,“她那样对你投怀送抱,你真的没有一点心动?我让你去酒吧,你就没有期待过会在那儿见到她?”
“没有。”他想都没想就否认了。
“你没必要骗我。”
他怒喝道,“我才是受害者,你要怪我?你是不是有病!”
他怒气冲冲,本想一巴掌扇过去让她闭嘴,又想到刚刚她问他是否想过,她会被他害死时的落寞表情,还是控制住了。
被他这么一吼,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这事开始是由她谋划的,他现在要用那种手段整冯银柳,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请你喝酒,如果你朋友没来告诉你,你不也是打算喝的吗,你有明确拒绝过她吗。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不能全部怪她。”
辛慈胡编乱造,给车业焕安排些罪名,理由很是牵强,但只要能稍微转移他的注意就好,否则他说要找人来做坏事,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听了她给他定下的罪名,他更加生气,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瞪着她,她不敢和他对视,只能慢慢往后缩,做好他的拳头随时会挥过来的准备。
他深呼吸,勉强冷静下来,“你要我别骗你,我就跟你说实话。老早我就看出来她对我有意思,所以叫你别和她继续交往,你是怎么做的,给我甩脸子。我除了由着你还有什么办法,打你一顿教你听话?”
“至于去酒吧,我想见她,勾勾手指她就来了,用得着我亲自去找她?要不是你求我,我才懒得去。我根本不知道今晚她会在那里,我带了一群朋友,就是为了给你所谓的朋友酒吧捧场去的。”
“在酒吧,她一靠过来,我就猜到她想干嘛,但我要是跟她撕破脸,叫她滚开,被你知道了,你肯定又要摆脸色给我看,怪我让你在朋友面前丢脸,至于喝酒,她端来一盘子酒,说请我们那一桌喝,我哪里猜得到她会单独给我下药?”
“她在我面前发骚,对我投怀送抱,我是男人,我承认,冲动是有的,但心动是完全没有的。你也知道,我要真想操她,早就上了,我不需要你同意,甚至不需要她同意。”
“我为什么没搭理她,因为我时刻记着你是我女朋友,因为我们承诺过不会背叛彼此,因为我怕你会伤心。”
车业焕的一番真情告白,让辛慈感到非常震惊。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明明就把她当玩具对待,却说怕她伤心?她的心早就被他伤的千疮百孔。
透过他的眼睛,她看出他很真诚、绝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发自内心再次确定他是病得不轻。
辛慈摇摇头,此刻不是探究车业焕到底在发哪门子神经的时候,还是要劝他放弃毁了冯银柳的想法,“我相信你,是我看错人,才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又靠近他一点,拉他的手哀求,“可你要那么对她,我也会很伤心的,她好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忍心看她被那样,你行行好,放了她这次。”
他不为所动,“这次不行。今晚在酒吧,那么多人看着,我带去的朋友全知道这事了,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让我那么丢脸,绝对不能当做没事发生就放过。”
“那…”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干嘛?”
这是辛慈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虽说她是有引导冯银柳去勾搭车业焕,可她没教她不成功就给他下药,前者只涉及道德层面,后者可是犯罪,她是绝对不赞成这种做法的。
事到如今她也没本事能劝说车业焕不去追究冯银柳的过错,只能劝他不要用私刑,
“不要用私刑。她有错在先,我也觉得她该付出代价,只是给她喂药再叫人来轮她也太重了,任何人不论犯了什么错都不该受那样的罪。把她交给警察,让法律来决定她要受什么惩罚是最好、最公平的。”
他皱起眉刚要反驳她,车子稳稳当当停下了。她往窗外看,这里是一个昏暗的巷子口。
两人下了车,车业焕领辛慈往巷子里走,“我朋友的一个小仓库,她就被关在里面。”
走到门前,他抬手敲门,很快里面就有人来应门了,问过来人是谁才打开的,她在他身后探头往里面看,只看到冯银柳蜷缩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