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的时候,身上还搭着一件宽大的外套,于澈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正看着手机。
听见陈依醒了,他抬起头,手撑着下巴,一脸餍足地看着陈依。
“给你买的新的暖宝宝到了,下午记得去门卫室取。”
“下学期我打算搬到学校附近,你跟我一起住。”他说道。
陈依动作一顿,许多问题一下涌进脑子里,但她什么也没问。
她从桌上下来,身体还有些软,已经旷了一整节课了,也不知道老师那边有没有蒙混过去,她现在只想回教室。
她刚伸出手打算开门,就被于澈拉住手,他轻嗤一声,眸光微深:“陈依,你是又哑巴了吗?”
他生气的样子也是多面的,可能是笑着,不知道怎么就在内心燃着猛火,也可能是现在这样,冷着脸,眼神凌厉地看着她,让她逃不开。
这间闲置教室并没有暖气,于澈估计为了散味又开了会儿窗,现在空气有些冷。
陈依抬头同他对视,又垂下眼睫,不知道于澈要她回答什么,明明他自己什么都决定好了。
于澈被她的冷漠有些激怒,握着陈依的手也紧了许多,陈依小声喊着疼,于澈也没放手。
他另一只手钳住陈依的下颌,迫使她再次抬头,“怎么又不乖了?你忽视过我的话多少次了,嗯?我是不是该让你学学嘴巴怎么说话?”说着,他的指腹用力地磨着陈依的唇。
她半个下午没喝水了,刚又脱了水,嘴唇干得狠。背于澈这么一磨,有些裂开的疼。
“哭什么哭?说句话能要你的命?嘴巴学不会说话以后就给我学吃鸡吧,喝精液,怎么样?”于澈逐渐口不择言,说着比以往更难听的浑话。
陈依的眼泪接连滚到于澈的虎口处,他松了些力道,陈依又呜呀张口。
陈依不爱说话,爱哭,但哭也多是无声地哭。于澈说过很多次,让她有什么话就说出来,陈依下一次依旧哑巴。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李言堂的电话。
于澈回完电话,才松开了禁锢住陈依手。
陈依还倔强地流着眼泪,与他对峙着。
他叹了一声气,食指弯曲,轻轻刮去陈依脸上的眼泪。
“听话,回去把糖还给那个人,嗯?”于澈从一旁的凳子上把那袋糖放回衬衣的兜里,“乖一点,别哭了。”
上一秒还咄咄逼人说着浑话的人,下一秒又温良柔和地帮她擦眼泪。
陈依心里难受又复杂,挣脱开于澈的手就拉开门走了。
于澈让她先回去,他等几分钟再出去。
陈依没回头地,小心地混入三三两两的人群里。
她先回到教学楼的厕所洗了把脸,身上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但下颌因为于澈刚才捏着的力度太重还有些淡淡的印子。
陈依在水池前无声地叹着气,刚巧就碰到来上厕所的向灵。
向灵刚进了厕所,就看见陈依满脸水珠,盯着镜子出神。
“依依,你上节课去哪儿啦!那可是英语课,你竟然逃了你最看重的英语课!”向灵惊道。
陈依无奈一笑,“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务室待了一会儿。”
向灵大概是看她确实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没多想,就催她快回教室休息,教室暖和。
她先回了教室,何羽本来在后面和其他同学聊天,见她回来了,也着急地问她上节课去哪里了。
陈依把和向灵说的借口重复了一遍,何羽又多问了好几句。
她没有太多心思应付,坐回自己座位上,又把兜里的糖拿出来,递还给何羽。
“谢谢你的糖,但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陈依解释道。
何羽有些呆住,周围的男同学见状又开始打趣他们。陈依没理他们的打趣,把东西还给何羽后就转身坐好了。
她转身的那一刻,何羽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陈依耳后和颈后的吻痕,像是…刚印上去不久的。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不过很淡,何羽以为是自己闻错了。
因为何羽高一也谈过一个女朋友,所以很确定吻痕是真的。
他把手里的糖果包装袋捏的“吱呀”作响,盯着陈依的后脑勺却在想,陈依的男朋友是谁?
陈依也才转来三个月,期间也没看见她和哪个男生走得近。他是在体育课上操场上给的糖,应该是被她男朋友看见了,所以上个课间和一整节课都没回来?
应该是一班的人?
但一班的人,除了成绩好,家世更是好,陈依能认识谁呢?
何羽站起身,椅子往后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向前倾去,“陈依,你拿着吧,说了送你就送你了。”他又把那袋糖扔到了陈依桌上。
陈依正在看英语卷子,被他这一动作吓了一跳。
她朝何羽看去,何羽已经撇开目光,又和其他人说话去了。
陈依压下心中的烦闷,“何羽。”她叫他。
何羽本打算假装听不到,身边的同学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八卦。几人目光在何羽和陈依身上流转。让他不得不再次去面对陈依的拒绝。
“还给你,请你不要再给我了。”陈依把糖放到他桌上。
一袋十五块钱的果糖,被扔来扔去。
“你男朋友因为我送你吃的吃醋了?”何羽顿了一下,突然看着她开口道。
陈依身体瞬间僵住,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到周围人惊讶的表情时,忍住了询问的话。
“我没有男朋友,而且真的只是一道题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陈依握住自己有些出汗的手心,说完,就回过头去了。
何羽周围的同学还是叽叽喳喳,试图插入这个八卦,又被何羽一句乱猜的打发了。
何羽的同桌手肘碰了碰他的,凑过去小声笑道:“你小子,喜欢陈依啊?”
何羽没说话。
“没否认就是承认啊!”同桌笑笑,“不过她看起来就很乖乖女,应该不会高中谈恋爱吧。”
何羽看着面前背挺得僵直的女生,捏了捏手里的包装袋,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