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意外的是简清欢说的话,宋楚炎。
“凭你的脑子,不可能猜不出宋楚炎和寻霜的关系,你打给我是想要求证吗?”
蒋渡叼着烟,坐在公寓阳台围栏的扶手上,语气懒散。
“是。”
简清欢点头。
“你和姐姐从高中时就认识,一定知道。”
“我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蒋渡吐出一个烟圈。
“没有人会和对手分享情报,我没那么大度。”
蒋渡说的话和语气都让简清欢不爽到了极点,当然其中百分之九十是私人情绪。
捏着拳头简清欢强行让自己冷静,缓缓道:
“姐姐下午喝了十六瓶。”
虽然都是二十度左右的低度酒,但是数量摆在这一样吓人。
蒋渡在另一头啧了一声,半晌投降般道:
“寻霜...高中时她几乎是全校男生心中的高岭之花,一开始尝试告白的男生趋之若鹜。
但是你也知道她的性格,那些人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时间长了大家都不敢再向她告白了。”
但是高二的时候,宋楚炎转学过来了。
“他是我们隔壁班的,然后很快他就开始追寻霜。一开始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但是他好像不懂什么叫放弃,硬是从高二追到高三,整个年级没人不知道他在追她。”
“再后来,高三的时候,寻霜真的被他打动了、这件事当时震惊了全校的男生,谁也没想到冰也有被融化的时候。”
说到这里时,蒋渡停顿了一下,就像是被拽进了回忆,又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可是宋楚炎却没有好好珍惜,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总之,宋楚炎出轨了,对象还是寻霜当时唯一的朋友,并且很快就出国了。”
简清欢心里一揪。
原来姐姐也有过朋友,怪不得。
怪不得她总是拒绝和任何人深交,她总说她不需要朋友,她不是不需要,她是在害怕,在抗拒...
“之后的事,就很可笑了。”
蒋渡接着说:
“先是一小波曾经被寻霜拒绝怀恨在心的垃圾,开始幸灾乐祸,到处乱传一些胡编乱造的闲话,内容无非就是贬低她,故作清高、被玩腻了之类难听的话,我也不想再多说。”
“然后又有一群喜欢宋楚炎的女生也加入了进来,流言也就越传越难听,到最后寻霜这个受害者反而成了半个学校狂欢贬低的对象。”
“自始至终,寻霜都没有解释过一句。我那时候觉得她真的很了不起,一个人的心智要多成熟多坚定才能抵挡得住那么多的口诛笔伐。”
“可是现在想来,我还是错了...”
蒋渡垂下头,声音发涩:
“她不是成熟,她只是在强撑。
她的心一直都在不断地流血,周围人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嘲讽都是在她的心上扎刀,让她好不容易才敞开一点点的心再次封上,而且封得更严,更紧...”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简清欢声音都发抖了,语气中带着怒火,打断蒋渡。
“你不是喜欢姐姐吗?为什么不站出来!”
简清欢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责备蒋渡毫无意义。
可是心中的愤怒快要把他淹没了,不光是愤怒,还有不甘和懊恼。
不甘于当时自己为什么不能陪在她身边,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懊恼于自己为什么不能把事情处理好,害她去了学校又一次见到了宋楚炎,更懊恼上午为什么没有直接给宋楚炎一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上高中时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甚至是我考上了研究生后她才想起我们是高中同学。这样得我当时有什么立场和勇气站出来?”
蒋渡同样烦躁,回想起这段过去对他来讲一样地难熬。
“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失去而止步不前,可是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五年了,你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被我捷足先登你的勇气又在哪里?”
“我跟你不一样!我、”
简清欢说不下去了。
他跟他有什么不一样,他们都是一样的胆小鬼,都害怕抓不住她而选择不去抓住她,只被动地随她逐流。
他们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可是却忘记了这样的自己也从来没能给她带来任何安全感。
“没什么不一样,大家都一样,只关心着自己不想失去的,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她到底需要什么。”
蒋渡从阳台扶手上跳下来,地上已经丢满了烟头。他一脚踩灭最后一截,像是下定决心般道:
“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不想一直做胆小鬼了,你听清楚了简清欢,这是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