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向那男人道歉﹒﹒﹒?」洁西卡扬起轻蔑的笑,「叔叔,很抱歉我办不到。」
「洁西卡!」
「洩露商业机密的事我爹迪早已经知道,所以叔叔你应该去跟我爹迪谈才对,另外,austin,你知道就算我道歉也改变不了事实,你跟我的婚约还在,你要你的未婚妻向一个精神异常的人道歉是在闹笑话吗?」
「这么说你要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跟你结婚?」
「只是损失了一项投资,你的心胸应该没这么狭窄吧,再者我听说你已经不是打算把那男人送回台湾,难道你对他是认真的?不会吧。」看着今早才做好的法式指甲,洁西卡对段琅捎来的锐利目光不以为然。
段琅听着她撒野,冷笑一声,「洁西卡,你太不了解我了,若不是hanks要我别追究,你早吃官司了,所以现在掌权的不是你,是我。」
「抱歉了hanks,我要取消婚约,并在明天一早招开记者会将实情公佈出来。」
「你敢!」洁西卡的脸色终于变了。
「austin,别太感情用事,看远一点。」hanks提醒了一句。
「是她屡次踩到我的底线,hanks你知道我根本不屑ad的势力,我的事业与人生都不需要她这种人的存在。」
「什么叫我这种人,你也只不过是hanks养子,我们ad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把你的荣幸跟傲慢都留给别人吧,我攀不起。」段琅嘲讽着。
「austin!」
hanks看着两个晚辈互相对峙,口气带着沉重:「你自己考虑好就好了,目前ai的确是不需要ad的后援。」
段琅读到了对自己有利的立场,扬唇一笑。
眼看这对养父子快要取得共识,洁西卡急忙开口:「我知道了!我向雨道歉行了吧,现在他在哪里?」
段琅对她的转变不屑一顾。但hanks为她开口,「给她一次机会。」
姬木还没看见段琅表示什么,洁西卡张着一脸高傲的身影随即穿过他眼前,他的视野也跳换到别墅另外一处。
「贱男人!」
姬木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洁西卡踩着重重步伐来到面前,狠力赏了他一巴掌。
脑袋被个巨大响声轰得晕眩,姬木震愕的看着她。
「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出害你背负间谍罪名吗﹒﹒﹒﹒?告诉你,那个人就是我。」洁西卡扳起刻薄的脸,尖锐吐出这一句。
突然得知实情的姬木,吃惊地睁大眸子,但洁西卡的态度却一点都没有犯错者的内疚与亏欠,反而放肆轻狂的冷笑起来。
「不过告诉你以后,你又能如何?austin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甚至打算隐瞒下来让你继续背负罪名,跟我结婚。」
姬木整个怔住,因承受不住这个晴天霹靂的消息而颤抖全身,不过洁西卡却继续残忍的抨击他,「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他觉得被人玩过的你很噁心,又找不到理由拋弃你才这么做,寧愿选择忍耐,而不愿帮你澄清,说来你还真是可悲阿。」
姬木的视线突然一片模糊,鼻腔佈满了酸涩,开始情绪失控地摇着头,「不可能﹒﹒﹒﹒﹒段琅不可能跟你结婚。」骨瘦如材的手指用力抓着椅把,泛白、绷紧,彷彿随时折断。
「怎会不可能?」洁西卡反问着,神情突然转变为阴沉可怕,「只要你消失,这是迟早的事。」
姬木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身体莫名窜起一股寒颤,看见她立刻又指示身旁的保鑣,「抓住他。」一个惊恐不安的喊叫:「你要做什么!?别靠近我!」
眼看那名保鑣马上逼进,姬木迅速朝着门口方向衝去,想求救,但那名保鑣轻而易举就揣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后一扳。
「啊──﹒﹒﹒﹒」粗大的掌立刻压制住他发出的惨叫,姬木因手被扳断,苍白了一张脸,全身还垄罩在剧痛里,就这样被保鑣抓在怀中。
这时洁西卡缓缓走向一扇窗檯,端起上头花瓶用力砸破那片玻璃。
巨大碎裂声响划破整个空间,洁西卡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命令也捎来,「快把他抓到上头!」
保鑣一把姬木抓到窗檯上,洁西卡随即装出一脸惊恐地发出尖叫,「啊啊───!」
房间的门被猛力打开,段琅一脸紧张肃然地出现,身后还跟了不少僕人。
意识还处在混沌间的姬木才撑起身体立刻就摔下窗檯另一端的悬崖下。
碰!
身子撞击海面的瞬间,姬木也从床上惊醒,瞳孔震缩的看着前方,全身盗满了冷汗。
心,还剧烈跳着,他紊乱地喘息,彷彿还沉浸在那种生死一瞬的震撼,一时意会不来眼下状况,就这样绷着身子。
「怎么了?」段琅敏锐察觉到动静醒来,伸手触碰他被汗溽湿的发际。但情绪还停留在梦里,姬木一个兇狠挥掉他的手。
「姬木﹒﹒﹒」段琅为他眸里的斥红与痛苦,沉下神情。
听见他的呼喊,姬木突然一个回神,也马上松懈下眼神,平淡的道:「我没事﹒﹒﹒﹒」
段琅看见他脸色不太好,「做恶梦了?」
姬木目光一闪,「嗯」了一声。
段琅猜想姬木很有可能梦到了他自杀时的那一幕。因为刚回来别墅时,段琅就观察到他的状态不太稳定,时常陷入沉思,所以才安排两人睡在客房。
「只是场梦,别去理会。」
「嗯。」
姬木听段琅的话不去理会那场梦,因为他很清楚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姬木翻过身子,打算继续睡眠,段琅却突然从后方抱住了他,像是一股暖流将他冰冷的身躯团团包围,长臂紧紧揽着他的腰,掌心贴放在胸口。
「记住﹒﹒﹒﹒你不是自己一个人。」
无预警接收到这句,姬木眸色震了一下。
段琅浑厚的气息就吐在他的耳畔,虽然他没再说什么,但姬木知道他这句话真正想暗示是什么。
的确,他现在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不管上一世的自己还是这一世的沐雨下场如何,眼下,现实中的段琅是在自己身边,是属于自己的。
姬木露出一抹浅笑,将手覆盖上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紧扣,缓缓地闔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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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段琅载着姬木回去他住的地方。这件事当然不是姬木主动提起,而是段琅要求的,因为受不了他霸道攻势,姬木只能烦躁答应。
作为日本最大房地產业,户城集团的独生子,在美国定居的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
姬木住在曼哈顿热闹市区的一栋知名大厦里,一楼大厅设有保全二十四小时看守,整栋三十八层,姬木住在二十八楼,在透过门板上的红膜辨识系统确认身分后,门发出嗶嗶两声,解锁。
段琅跟随姬木脚步踏进另一个空间,撞进瞳孔的是白黑色调的视觉刺激,全然刷成白色的墙面,偌大房子里只摆了几项家具,黑色沙发、黑色电视柜、大理石桌,搭配冷金属系的装饰品,和姬木给人的感觉一样冰冷、有个性。
整体设计看起来简单大方,可是论每样东西的质感、光泽与价钱却不简单,从这一点能证明姬木有钱人家的小孩,不过他的本质还是像沐雨那样内敛低调。
趁着姬木走去厨房准备喝的,段琅在屋里到处走动,打量里头的摆设,顺便搜查,果然在抽屉暗层里搜到许多防身武器,甚至还在液晶电视后面找到一把枪。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彼此。」
拎着香檳与酒杯回来的姬木,看见自己吃饭傢伙被大剌剌摆在桌子上,而段琅则坐在沙发上一副逮到他辫子的模样,轻笑出声!「只是一把枪而已,别说你别墅里没有。」
「不介意我一一搜查每间房间吧。」段琅一脸兴致勃勃,「说不一定会有什么更大的惊喜。」
姬木明白他的暗示,扯着单边嘴角,坐上桌子,随手取来一把刀子,割开香檳外头铝纸,「现在才说要好好了解彼此不会太晚了吗,是看到这些东西后,害怕和我睡觉睡到一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姬木发出辗磨咽喉的笑声,段琅觉得是种诱惑,膝盖碰触着他的,强行顶开,「如果决定走一辈子,我想有些事还是先坦承比较好。」
「我不相信你没对我身家调查过段琅,是不满意你看到的哪一点?」
「你在替rf做事。」
段琅不拐弯抹角的说出,姬木也不闪躲,「那又如何?」转开香檳瓶塞,到了一杯给段琅。
「为什么要替rf杀人?」段琅的口气无关指责。
姬木无视他专注的黑眸,直接灌了一口香檳,品尝着盈满口腔的迷人香气,磨动嘴唇,轻呢出声:「因为快感……」
「就像做爱一样,杀人能让我感到快乐。」暗诡阴冷的笑容勾射进段琅的眸里,那是杀手属于的气息,噬血的亢奋与某种疯狂执着。
「没有人一开始就喜欢杀人,我要得是真正原因。」
「原因在于这。」姬木挑眉,指向自己的胸口,「因为对这附身躯不满,对上天不满,不满在这世上明明没资格活着却苟且偷生的败类,刚好帮我换心的医生是rf里的人,所以我就加入他们。」
「其实就像你说的,没有人一开始就喜欢杀人,而一开始我的确也无法接受这种事,但心里却有种力量诱惑着自己一再去做,是对命运的怨恨,还是想改变自己那种懦弱个性,我想两者皆有吧。」
姬木一副抽离自我的说着。但段琅很清楚他指的怨恨与想改变自己背后的真正意思,眼神沉了几分。
「无法接受这样的我吗?」姬木看着他沉默与转移目光,嘴角笑容是收敛了些。
「但很抱歉,我说过我是玩不起的那种人,若你敢说要退出这段关係,那我绝对会杀了你。」
绝对!
段琅看到他眸里的狠绝与刻骨强烈的情感。还未做出回应,姬木已将他扑倒在沙发上,跨坐到他身上,眼前晃过一道银光,锐利刀子已抵上他的心口。
段琅感到一股刺疼鑽入,随着姬木手劲加重,越渐强烈,尖锐的前端已凹陷入布料,刺进里头热烫的肉体,段琅闻了到血液的味道,但没有反抗,连个眨眼也没有,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会让你杀了我,不过那会是在我背叛你的时候。」
姬木为他这句停顿心跳,脑中莫名晃过那场梦境,突然面色一愀,甩开了刀子。
「我知道你曾经被伤得很深,所以害怕再次被拋弃。」儘管姬木重新回到他身边,但段琅还是能感受到他内心有一片阴影存在。
姬木身子一震,冷笑着道:「你又知道了?难不成身家调查也能查出我的恋爱史?」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就是我之前说过在我面前自杀的那个人,所以跟你在一起时,总会让我有股想弥补过错与好好疼惜的想法。」
姬木陡然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看你的表情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如果你现在还很恨他,那就把我当作是他发洩一顿吧,但发洩过后就必须全然信任我。」
段琅才说完这句,姬木便突然一个情绪激动,扯开他的衣服,俯首,一口咬住那渗出血珠的伤口,像是真的出气般狠狠的咬着。
血液的滋味让姬木的心脏开始强烈收缩,颤抖全身,可是却怎样也压制不住心里那份当时被段琅误会与拋弃时所受到的痛苦委屈。
姬木知道自己遏止不了眼眶潮湿,要自己别释出软弱,所以不看段琅,但那一滴一滴淌落在段琅胸膛上的液体却如烙热烫,叫段琅无法放任让他在独自承受。
段琅抱住他,让两人位置对调。姬木就这样没有防备与他四目交对。
「这次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因为──」
当从心里读出段琅无声吐出的那三个字,眼角水光被他的唇温柔吻去时,姬木感到自己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里的所有的悲痛与恨全在这一瞬获得抚慰了。
其实他要的很简单,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只要有他这一句那就够了……
姬木控制不住那份感动攀住他的颈子,吻上他。
段琅立刻回应他的情感。姬木若是激情吸吮他的唇,他就比他更狂放啃噬他的唇,姬木若是火热缠绕着他的舌不放,他就更飢渴更发狂的汲取他的甜美。
彼此用灵魂廝磨着对方的唇舌,对方的气味,滚烫的身躯,让自己深深陷入在对方的炽热里。
从客厅沙发到卧房,从卧房又到浴室,激情、发洩、燃烧、衝顶,一次又一次结合,确认彼此的情感。
儘管这份原谅与释然是经歷过一番曲折才获得,但姬木认为只要能完全得到段琅的爱,一切都值得。
时间在缱綣缠绵间来到午后,两人相拥而睡,焦糖色的馀暉洒落满室,平静而踏实。
确认段琅依然熟睡中,姬木轻巧的移动身躯,走下床,穿上乾净的衣服,驾驶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住处。
不到二十分鐘,姬木来到一间私人看护医院。
在柜台确认好身分后,姬木跟着看护的带领来到医院七楼的某间病房前。
看护留给姬木私人空间离开,姬木转开病房门把,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男人的面如死灰,眼帘长闭,若不是一旁电子仪器还规律跳动着,看起来就像死人一样。
病床前的病歷表里印着病人的英文名字,翻译为中文是宋沐雨。
姬木缓慢走病床,看着眼前的另一个自己,突然拿出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