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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的行程,丹努许在名为阿须云的医生帮助下开始復健,由于身体瘫痪太久,浑身肌肉都有点萎缩了,第一天阿须云让他在躺在病床上进行些基本的復健,简单的伸臂抬腿运动。
    另外,丹努许还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阿须云与另一位名为奈撒特耶的医生是品种非常非常惊人的半人马。
    「趁着你还半盲的时候,我想先告知你一件事也好让你有点心理准备。我与我哥哥奈撒特耶有点异于常人,我们是…是半人马,也就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样子。」
    丹努许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猛然瞠大了眼睛瞪着阿须云,半盲的模糊视野中的确看得出来阿须云的整体轮廓非常特别,个头高大不说,下半身的大面积是一片赭色。
    「没想到医学已经进步的如此神速了,在我昏迷的期间就已经研发出了人马混种的技术了。」丹努许惶恐的呢喃道,深觉自己才昏睡个半年,却更像穿越了几世纪的老骨董一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现代科技还没有发展出这种技术,虽然我们的重生的确令不少医生很想把我俩给解剖了,但事实上我和我哥在半年前也还是只有两条腿的普通人类,我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实是因为因陀罗。」阿须云赶紧解释道。
    在丹努许茫然的神情下,阿须云缓缓道来,那半年前发生的种种来龙去脉,关于“宇宙蜂蜜”酿成的悲剧始末,关于两颗太阳的归顺,关于因陀罗驾驭夏克緹的能力创造的“新品种”。
    「说实话,面对这样突如其来转变跑道的做法,我都不晓得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因陀罗了。」阿须云回忆起过往,更是一阵五味杂陈。
    听完了阿须云的说词,丹努许脸色复杂的沉吟着,对于因陀罗的成长更是喜忧参半。
    「嘛,不管怎么说,因陀罗有所成长总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毕竟他可是眾生殷殷盼望的救世主,他唯有不断成长茁壮才有力量去保护眾生。」阿须云说着提起马蹄转出了病房,「我去给你煮膳食,復健要适度,否则肌肉会受伤的。」
    当丹努许从半盲状态回復视力后,总算看清了传说中的半人马兄弟。
    丹努许虽然已做足了心理建设,但亲眼目睹时,还是深受震撼,「真的是,非常、非常具衝击性的一幕呢。」
    同样面孔的双生子,个头却硬是比身旁的人高出了半身,四足站直便超过了两米,上半身人模人样,白衣长袍穿着整齐,下半身却是暴露的马身,虽然两兄弟的马身都是赭色的,但明显是奈撒特耶的色泽更深一些。
    二者的驹身马腿十分健美精壮,浑身无杂毛,色泽饱满光滑,四蹄踏雪,关节与肌理轮廓分明,看来是相当热衷于健身与锻鍊呢,简直堪称马中极品。
    「骏啊。」深受爱马士母亲薰陶的丹努许不吝讚美道,「难得一见的逸品啊,你们这身子若能兜售必定价值连城啊,好棒的身躯啊,为什么偏偏是半人马啊。」
    见丹努许如此激昂亢奋的讚叹,两兄弟一阵哭笑不得。
    阿须云不禁感叹,「如此看来,我倒要感激因陀罗没将我整个人便成马了,至少他还保留了我的上半身。」
    「因陀罗大概是看在芙欧的面子啊吧,你的这双手可是承载了芙欧的遗愿啊。」奈撒特耶调侃道。
    「那你的话,肯定是看在你是“医生”的份上了。」阿须云大笑道。
    復健仍持续进行者,丹努许也全神贯注于恢復体力,甦醒后第一次净身时却为自己身上的变化感到错愕,「你们对我的身体干了什么,你不是说实验药剂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吗?」
    丹努许净身后,臭着脸本来想要抓着阿须云的衣领质问他,却发现他实在太高了自己根本沟不着,只好转而去凌虐他的衣襬。
    「照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啊,我们也有仔细给你检查过,你身上的确没有损失任何的器官或伤口啊,哪里不对了?」阿须云隐晦的提及丹努许作为男性的象徵尚安在,用不着担心。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我怎么白净得像婴儿一样」丹努许愁眉苦脸道。
    「你本来就很白了啊,况且你又有半年之久都未晒太阳,当然是白得像婴儿一样,不对,你甚至比婴儿还白勒。」
    丹努许当然知道自己很白,入狱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晒太阳了,之后又长时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不是在说我的肤色啊,我身上的疤呢!?」
    丹努许入狱后,遭到刑求而在身上烙下的所有伤疤,无一例外全都消失了。
    「喔,那个喔,那不能怪我,那是因陀罗的主意。」阿须云总算明白丹努许爆气的癥结点了。
    阿须云解释道,有一段时间丹努许都是由因陀罗亲自照料的,某次他帮丹努许擦身之后,主动跑来问他们是否有去疤的药物。
    「去疤药?」刚赛跑回来的奈撒特耶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不禁沉吟着。
    「我记得医会里的确有个傢伙开发了能有效去疤的雪肌膏,怎么,你受伤了吗因陀罗?」阿须云道。
    「不是我要用的,是要给丹努许用的。」因陀罗诚实道,「他身上的疤怎么看都看不习惯,若能去掉就再好不过了。」
    丹努许愤怒的扯着阿须云的衣襬咆啸道,「因陀罗凭什么擅自去掉我身上的疤啊,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啊!?」
    「我们并没有权力阻止他啊,就立场而言,他是患者家属,我们是医生。」阿须云绝对不敢跟丹努许坦白说,就当时的气氛他实在不敢拒绝因陀罗,他还怕因陀罗直接衝去那位医生家里提剑威胁人家交出雪肌膏呢。
    「我的疤,我的男子气概啊,我身为巫者的证明啊,我现在白嫩的比婴儿还清白,呜呜呜……」丹努许蹲在地上埋首痛哭着。
    阿须云无奈地跪坐下来安慰道,「你也用不着太气馁,你的黥纹还好好的刻在你脸上呢,况且满身伤疤也不一定就能彰显男子气概啊,听说你善弓,等你肌肉回復了些再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射艺吧。」
    一提及射艺,丹努许立刻破涕为笑,抬起漾着水气的紫眸,「我不只会弓,我更擅骑射喔,你想看吗。」闪烁着精光的眼眸正覷准了阿须云的下半身。
    「你想干嘛?」阿须云寒毛直竖。
    「让我骑你。」丹努许覬覦很久了。
    「休想。」阿须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那我去问你哥。」
    「他也不可能答应你的,你死心吧。」阿须云的坚决,立刻引起丹努许挫败的哭嚎,见此,阿须云折衷提议,「你真那么想骑,我去帮你找一匹不逊于我俩兄弟的骏马总行了吧。」
    「呜呃,再好的马都没有你们骏啊。」丹努许已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那就算了。」阿须云作势要走,立刻又被丹努许抱住了,「呜呜…虽然没有你们骏但也聊胜于无,找马,拜託你了。」
    阿须云算是被丹努许的执着给击败,他纳闷地拍拍丹努许的头顶道,「你乖乖復健,越快康復,你就能越早见到你的马。」
    阿须云的话可是大大振奋了丹努许,使他不再纠结于自己已去的伤疤,全心全意投入復建行程,短短一週,已能将长弓拉满弦,精准的一箭命中十步之外,险些螫伤小娃的毒蝎。
    其恢復之神速,灭蝎事件后隔一週,终得偿所愿,得到了心心念念的良马。
    「哇,这孩子太棒了,真的能送我吗?」丹努许欣喜若狂的抱着眼前的良驹。
    「当然,若非高手当日那一技神箭,我的儿子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传闻高手正在寻觅良马,我便毛遂自荐以此驹相赠,还请笑纳。」
    丹努许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得此驹后,立刻骑着牠在城外奔驰了整整半天,才心满意足的回转阿育吠陀。
    「你真是我所见过最不安份的病患了。」阿须云看着硬是要跟来慢跑的丹努许,表示莫可奈何。
    「嘿,我已经痊癒了,而且我做为病患时也很安分守己好吗,我可是昏死了半年啊。」丹努许义正严词的反驳道。
    「不,理论上你还未完全痊癒,你现在偶尔还是会咳血就是证明,多休息对你有帮助丹努许。」奈撒特耶推翻丹努许的说法道。
    「我躺了半年,还要我躺我躺不住啊,该休息时我也会休息的,对吧,多多。」丹努许亲暱的顺着爱驹的鬃毛。
    「那是马跑累了你才不得不休息的,你根本在虐马啊。」阿须云取笑道。
    「丹努许,说真的,你还是多静养为佳,毕竟从你甦醒到现在还不足一个月,你便如此剧烈运动,着实令人堪忧。」奈撒特耶以医者的角度提出了建言。
    丹努许轻叹一息,「唉,我知道你们是真担心我,但我就是待不住啊,我若静下来我总想着因陀罗现在究竟在干嘛,这很糟,五个月、都快六个月过去了,天上仍高掛着四颗太阳,因陀罗的无动于衷令我坐立难安啊。
    我总想着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令他不得不屈居着,一思及于此,我一刻也待不住,我不让自己动一动就浑身不对劲。」
    说着,丹努许脑海中灵光一现,「对啊,我何必继续枯等下去,因陀罗都说他在等我了,那我就应该即刻动身去找他。」
    「你要走了?」双生子异口同声问道。
    「没错,我该走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等等,我不知道俱利磨怎么去啊。」丹努许猛得扯住韁绳,「你们知道俱利磨怎么去吗,大概在海边对吧?」
    丹努许还记得预知梦里呈现的海景,接下来的目的地,他可以篤定肯定跟海脱不了关係。
    阿须云摇摇头,「俱利磨走陆路是到不了的,它可是一座四面环海的海岛啊。」
    「海岛啊。」丹努许沉吟了一会,「请告诉我更多关于俱利磨的事。」
    俱利磨,阿育吠陀东南方内海的一个海岛国家,早在八阳祸世前便严格施行着锁国制度迄今,与俱利磨有所往来的船隻相当稀少,仅有少数获准进入领海的货船,如此制度下,更遑论有客船了。
    「若非俱利磨数年前也爆发了一场不小的流行病,国王不得不请瘟疫医生前往岛上治疗,也因为这一因缘巧合,外人才有幸一睹神秘面纱下的俱利磨王国。
    可惜啊,当时的我功力尚不足,所以不在邀请医生之列,否则我也好想亲眼去瞧瞧啊。」阿须云气馁地说着。
    后来经由当时受邀医生的前辈口述,眾人这才得以知晓关于俱利磨的点滴。
    俱利磨作为海岛国家,其岛上资源相当丰沛,受八阳所祸之影响不大,海產与海岛植物更是繁复多样的令人眼花瞭乱,而岛上与外界有所贸易的输出品有三样。
    珍珠、葡萄酒及海奴。
    丹努许面露疑惑,「海奴?」奴隶还有分海陆之别吗?
    「听说海奴非常特殊,因为他们的品种非常稀罕,仅单个出售便价值千金,是稀少权贵者才有拥有的绝世珍宝,至于海奴究竟是什么,前辈说他也没能见到,所以无可奉告。」
    「嗯,这样啊,锁国的俱利磨,好神祕啊。」丹努许又陷入了懊恼,「既然是锁国,那么…因陀罗究竟是怎么到岛上了啊?」
    「他既能飞,又何必乘船呢。」阿须云道,并说明了后来归顺的瑟克沙与因陀罗化身神威后,即拥有半人鸟之姿,能够自由翱翔天际。
    「照理,俱利磨实行锁国,那国人理应相当排外,因陀罗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在岛上生活这么久呢?」丹努许环胸,面露困惑。
    「因陀罗现在可是俱利磨国王的座上宾,就算他丝毫没提自己的处境,但为他传书的信鸥身上可是带着俱利磨皇室的徽章。
    毕竟,因陀罗的身分特殊,不仅为救世主,他身上所蕴含的强大力量更教人忌惮,俱利磨国王若有心,自然会想尽办法讨好因陀罗。」奈撒特耶冷静的分析结论道。
    「嗯,该怎么去俱利磨呢,好苦恼啊。」
    「姑且不论怎么去俱利磨,丹努许我必须提醒你,你很没有危机意识啊,你竟然打算自己这么动身出发,你别忘了你脸上的黥纹啊,你现在可是一名“基彻得”啊。」阿须云难得的板起脸孔训斥道。
    「这个我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外出一定会把自己的裹好。」早在入狱时,丹努许便已认命,所以他一直很小心翼翼的包裹着自己。
    「万一有人看到了你的脸,你可就危险了啊,别忘了基彻得是没有任何权利的,是可以任意捕获、贩卖,交易甚至杀掉的“物件”啊。」阿须云神色凝重的拢住丹努许的肩吼道。
    「这个我知道啦!你突然这么紧张兮兮的干嘛啦?」丹努许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因我们最近收到消息,有奴隶猎人要来了。」奈撒特耶插入。
    「蛤,奴隶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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