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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传来玲儿的声音,睡眼惺忪的爬起,苏辰安驀然想到,竹安似乎是天天上门找她,不过因为自己要照顾采儿,给对方丢了句话转身就走了。
    「知道了。」
    连续三天都来,苏辰安不由心想是否有什么要紧事,难道是江玄怎么了?!
    心头一紧,整个人全醒了,她匆忙的穿上鞋走出房,发还乱着,倒有几分狼狈。
    连罗靖唤她的声音都没听到,罗靖眉头一皱,决定跟在后面,当看见江玄身边的竹安,脸色瞬间下沉。
    「苏姑娘。」
    竹安迎上前,却发现苏辰安视线掠过他,左瞧右晃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江玄人呢?」
    话一脱口,苏辰安自觉失礼,连忙又闭上嘴,留给竹安歉意的笑,是她一时心急失态了。
    「主子没来,他託小的替姑娘送东西来。」察觉苏姑娘似乎是挺在意主子的,竹安暗自庆幸,就着姑娘的问题,不多说什么,而是递出手中的物品——三枝腊梅,和一封信。
    「这是......」苏辰安不明所以,江玄送她这些做什么,重点是他人呢?为何不自己来?
    觉得对方送礼缺乏诚意的苏辰安,倒忘了江玄怎么说也是个忙碌的商人,以往能抽出时间上馆子,不也是日以继夜的劳心劳力,只为见上佳人一眼,这点竹安可是看在眼里。
    「主子的想法小的不懂,既然东西送到了,容小的先告辞。」行了个礼,竹安转身欲走,苏辰安连忙叫住对方。
    「竹安大哥等等,江玄为何今日没来,是不是他人怎么了?」
    没见到熟悉的身影,苏辰安依旧耐不住心头的担忧,表情全写在脸上。
    竹安想了想,记得主子说过,若苏姑娘问起,「我家主子近日因生意上的事出远门去了,苏姑娘若想见主子,恐怕是无法了。」
    其实连竹安都不清楚江玄的去向,不过是主子吩咐他,让他照稿唸便是。
    「出远门......他去哪?什么时候走的?为何没有告诉我?」
    一连丢出好几个问题,竹安有些难以招架对方来势汹汹的眼神,主子教他背稿,可没教他如何随机应变,只好照时回答。
    「前天早晨......但他当时却什么都没说。」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忽然明白了江玄当时的叮嚀,但他什么都没说,是因为她没必要知道吗??
    神情有些沮丧,她旋即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对方不过是出差罢了,她偏要搞得像被拋弃的样子,丢不丢人。
    江玄不在,她耳根子便能清净了不是,她有什么好介怀的!
    凭着这股不知哪里升起的硬气,她笑容满面的跟竹安告别,打算回房将东西随手放下,去灶房备料。
    苏辰安不知,只有她本人看似正常的举止,有眼睛的都察觉出她笑意中的落寞。
    一天两天,由于生活回归忙碌,苏辰安也没时间多想,只不过竹安天天上门,依江玄的吩咐日日给她送上一枝腊梅,隔上三天还附带一封信,量苏辰安想忽略,无可避免仍是夜夜梦到某人的身影。
    思念如潮水,嘴上说着不在乎,苏辰安依旧骗不过自己,她想念江玄。
    天香楼眾人皆发觉到苏辰安的反常,平时的笑顏添了几丝黯然,大伙私下讨论,也猜出了七八成。
    为了苏辰安,罗靖曾把竹安拦住,要他别再上天香楼来,扰乱他人清净,可他的警告未完,苏辰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靖哥哥,你就别为难竹安大哥了,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话至此,纵使有心,罗靖也不好多说什么,反而到了夜晚和对方道晚安时,语重心长的开口:
    「小安,我明白你在等江公子回来,但你可曾想过,这将近一个月来,江公子的随侍除了送东西上门,未曾说出江公子的归期,」见苏辰安神色黯然,罗靖续道:「一个连期限都给不了的人,小安,靖哥哥不希望看你等待到最后,面临失望的下场。」
    是了,苏辰安盼了将近一个月,仍是等不到江玄要回来的消息,连问竹安,对方也是支支吾吾的,摆明他也不清楚。
    在等待的同时,另外,外头陆陆续续有媒婆上门来提亲,苏辰安已是及笄,有多少大娘妄想得到她这位媳妇,正虎视眈眈着。
    罗姨没瞒着媒婆上门的消息,包括哪几户人家的公子,她也细数给苏辰安听,有不少是她视如兄长的大哥,她才发现,原来他们看她的眼神,早在不知不觉中產生变化。
    苏辰安内心闷闷的,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其实说来还是得怪她自己,从未想过他们对她的感情,是否跟她一样情同手足。
    虽然抱歉,但苏辰安仍是坚定回绝,面对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他们之于她,始终是家人。
    大部分人都尊重苏辰安的决定,罗姨也是顺其自然,小安喜欢谁,又心悦于谁,她不会干涉阻挡。
    偏偏有一人,至今仍是鍥而不捨的,让苏辰安除了江玄这项大烦恼外,又多了个新的困扰,那人便是傅少南。
    不在媒婆口中的其一,傅少南是某日亲自上门,诚意十足的问苏辰安,是否愿意嫁给他,当下震惊十足,可有了多位大哥的前车之鑑,苏辰安很快恢復过来,「南哥哥,对不住,但辰安并无嫁入王府的心思。」
    「是因为玄兄吗?」
    以为傅少南会跟其他人一样,却不想他一开口,无疑是戳中苏辰安内心的伤痛。
    三月了,她插在花瓶里头的蜡梅,已从含苞到绽放,很快花季就要过了,那人始终没有消息。
    一个月的思念、一个月的隐忍,她把所有该有不该有的情绪全往肚里吞,假装自己每天都很快乐很自在,实则憋得快到临界点。
    她不是没把靖哥哥的话给听进去,而是她心底还是相信着江玄,他不是那种会欺骗的人、不是会食言而肥的人,但有时她会在深夜睡不着时,禁不住问自己一句,她到底在等什么?
    江玄连一句承诺都没给,忽然就这么消失了,消失在她的世界中,她自问,花有何用?信又有何用?见不到他的人,她只能睹物思人,然后呢?
    梳妆台的抽屉放着竹安交给她的每封信,至今她从未拆开过一封,明明很想知道对方写了些什么内容给她,但她就是赌着一口气,非要对方亲自来向她解释,为什么不告而别。
    说她幼稚也好,任性也罢,但她就是气不过。
    没有被发现的难堪,反正天香楼的大伙也都一致认定她喜欢江玄,藏都藏不住,只差在她承不承认罢了,就由着所有人说去。
    「对南哥哥,辰安只当是兄长,仅此而已。」
    话意至此,傅少南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微扬嘴角,「小安,别急着拒绝你南哥哥,就如同你对玄兄,对你,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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