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我不愿意无关于这个人是不是陆呈冶,伤害谁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目光坚定。
吴简笑了下,“行,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心善没好处,几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好歹我们一起长大,只要你成功让陆呈冶和浈言分手,我不会亏待你,不但不会追究你爸的责任还会给你一笔钱, 你不需要再这么辛苦兼职。”
“吴简,”季蕴楚有些忍不下去,“我以为你只是变得卑鄙,没有想到你还变得如此虚伪。”
她蹙着眉,表情充满生气。
瞧着她愤懑的样子,吴简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不用这么看我,你的行动太慢了,我等不了。”
为了给她指明方向,加快进度,吴简道:“陆呈冶已经不是你之前心中那种贵不可及的人,其实我也算是给你机会,如果你真让陆呈冶喜欢上你了,你也算得偿所愿,满足了你的遗憾。”
“吴简,”季蕴楚语气带着掩盖不住的鄙夷,“去了国外,就能变得如此不要脸吗。”
“倒也不是,”对于她的嘲讽吴简表现的没有多生气,“我变得要不要脸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时间有限,你最好动作快点,我等不了太久。”
“我知道。”
季蕴楚没有要再坐下去的意思,“以后你不要来我家找我,有事发微信。”
撂下这句话后,她径直推门离开。
夜晚的微风吹拂着,江面上有悠远的汽笛声传来。
走在江边的季蕴楚停下脚步,望着繁华的夜景,她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
吴简的话在她脑海里来回播放。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拆散陆呈冶和他女朋友的本事,只觉得吴简是在报复自己。
吴简给她的时间并不长,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陆呈冶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分手。
这件事很艰难,整整一夜季蕴楚因此都未睡。
天一亮就起床收拾去了学校,路过蒋劭房间时,她发现他房间的门开着,顺着空隙看进去床上也是空落落,被子没拉开。
对于蒋劭一夜未归的事,季蕴楚没太在意,想着他应该在店里。
酒吧主要就是靠晚上创造营收,他晚上不回来都是常有的事。
周三,学校的课不算满。
季蕴楚上完所有的课后正直下午,咖啡店她有晚班要上,就搭着地铁去了咖啡店。
地铁上她带着有线耳机,她用不惯蓝牙的,戴不住。
出了地铁口,她走了大概七分钟到达咖啡店。
换了工装后,她来到前台准备给顾客点单。
下午的客人不是特别多,得到空闲,她透过店内的透明玻璃门望向广场对面的大楼。
陆呈冶就在里面,季蕴楚看着眼前的写字楼陷入深思。
但到了这一步,手表她也买不回来,她哪儿还有闲钱,三张银行卡里加起来撑死两万。
大一时,她家中破产,家里的东西能抵押的都抵押了,父母离异,她妈妈和妹妹搬回了老家居住,留下的一点钱仅够家里日常开销。
学校里的生活费都是她自己赚的,平常有时还要补贴家用。
三百万的手表,把她卖了都凑不够。
要不买个彩票试试看,季蕴楚心想。
一想到中的概率,她感觉钓到金龟婿的都比这大。
就算吴简这次要算计的人不是陆呈冶而是别人,她心中也会觉得备受煎熬。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她都不难免想,要是自己坏一点就好了。
坏一点,自私一些,她可能在大一看到那场情杀案警方寻求目击证人时,就不会站出来,家里的公司也不会被人整,从此一落千丈。
她也不会今天昧着良心做着欺骗人的事。
她终究不是一个自私坏心的人,那个女孩儿在她面前被人杀死,一条街之隔,她怎么可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那个案子改变了她的一生,改变了她家人的一生。
可她现在做的事跟加害者有区别吗?
明知道陆呈冶正被欺骗着,她还要给吴简这样的人做事。
越想季蕴楚越觉得心中烦闷,点单时走了神,给人少点了一杯。
在顾客提醒后她才意识到,随即又补了单子。
季蕴楚整理着柜台上的小票,一股暗影投下,遮住了面前的部分灯光。
外面下着雨,光线一下变得暗沉。
“怎么看你心不在焉。”
这个声音,她兀地抬头。
陆呈冶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结,衬衫领口微开。
“学长怎么在这儿?”
刚才排队他就看到了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里是咖啡店,我总不是来逛商场的。”
季蕴楚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他视着她,“两杯黑咖啡。”
她手在电子屏幕上点了几下,他准备付钱。
“不用了学长,就当是我请你的,那天饭没吃完中途离开挺不好意思的。”
陆呈冶亮出付款码在自动识别的机器上扫了下,“不用。”
好简洁的两个字。
季蕴楚倒也没觉得尴尬。
“没想到郑添也改变口味了,他之前不是不喝黑咖啡。”
她没话找话,他买两杯,她就误以为有一杯是给郑添的。
“不是郑添,”他说,“是我女朋友。”
季蕴楚一愣,瞥向门外,果然有一个撑着伞的美女在外头等着,看起来是在打电话。
“我女朋友”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竟有点恍惚。
季蕴楚将打包好的咖啡递给他,俞浈言恰好从外面进来,很职业风的打扮,却也压不住她的风情万种。
见到本人,季蕴楚可算明白吴简为什么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如果她要是个男的,也很难不一见钟情。
俞浈言亲昵挽上陆呈冶的手臂,朝他撒娇,“晚上我妈让我们过去吃饭,你把工作放一放,上次我们都没去成。”
提过装着咖啡的纸袋,陆呈冶应了声,“嗯。”
他走之前没有跟她打招呼,在咖啡店人声键盘声还有其他声响夹杂在一起的背景下,季蕴楚看着他们亲密的身影一起出了门。
整个下午她过得有些不好,总是想起从前。
想起他的拒绝,曾经她在无数个夜晚都想过,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
世界上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可偏偏喜欢这种事就是没道理可讲。
季蕴楚只能这样反复告诉自己。
下班后,她一如往常坐地铁回了家,往小区走时她路过酒吧街看到蒋邵的店,对比其他正灯红酒绿络绎不绝的店门口,蒋邵的店是关着的。
只有孤单的门牌上闪着霓虹灯光,连往日门口站着的保安也不见身影,两扇大门紧闭,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她走上前试着推了下,门能开。
不同往日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大厅走廊都开着暗淡的橘黄色灯,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打扫。
问了蒋邵的所在处后,她上了二楼,二楼有包厢,门牌206的包厢是蒋邵经常待的地方。
她敲了下门,推门而入,接着走廊的光线,她隐约能看到有个人躺在沙发上。
她试着叫了声:“蒋邵?”
平躺在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背着昏黄的光,她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微光。
“你怎么来了?”
房间忽然亮起,她按下了开关。
看见蒋劭颇为狼狈的模样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肩上的帆布包快步走到他身边。
“你嘴角怎么了,是和人打架了吗?”
蒋劭伸手摸了下青紫的伤口,嬉笑着开口,“这个啊,没防住,被偷袭了一下。”
嘴上说着被偷袭,实际上他是被按着打的,不是他打不过,是打的那个人,他现在不能还手。
“这里没有擦拭得碘酒,跟我回家去。”
季蕴楚起身。
蒋劭拉住她的胳膊,仰头看她时锋利的眉目有了丝温柔,“先别走,陪我待待。”
似曾相识的话语,初识蒋劭,她觉得这个人看人很有侵略性,行为乖张,他们曾在电梯相遇多次,也没说过一句话。
直至有次,她曾经的室友被人下药困在酒吧卫生间,知道她住在附近,室友就打电话拜托她救场。
那时正值半夜,等她赶到那伙人不但没走,还对她起了歪念。
是蒋劭将那伙人打得叫苦不迭,像个天神一样挡在她面前,在他的照顾下她们才安全回到了家。
后来她为了感谢他,专门下厨做了一顿饭给他吃。
虽然她想着买点礼物感谢下人家,是蒋邵说不需要。
三年多的训练,她的厨艺已经炉火纯青。
一顿饭后,他对她说:“我给你伙食费,以后做饭捎我一顿。”
那笔钱数字可观,她需要钱,几次相处后觉得他人不坏,就答应了下来。
之前他有次也受过类似的伤,可那天他被人灌得烂醉如泥送了回来,半夜他敲开了她的门,说是醉酒难受,想让她帮忙煮完醒酒汤。
日常生活中他已经帮了她不少,她就没拒绝。
那晚他躺在她的沙发上,昏昏沉沉,叫他喝汤时,他也就乖乖起来喝掉。
敛去平常的锋芒感,他那一刻就跟被顺了毛的狼一样。
她没有强硬让他跟着回去,而是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
看出他有事,她问:“酒吧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单纯是跟人打架,不会导致暂停营业这样的结果。
要是因为打架被人报警,他现在应该在派出所而不是酒吧。
“消防检查不合格,勒令整改。”
听起来是个可靠的理由。
不然他怎么可能给她说,因为有人在这里售卖违禁药品而被查处。
关于这样的黑暗,他不想让她接触。
她信了他的话,“那要整改多久?”
“半个月吧。”
他说:“刚好能待在家,天天吃你做的晚饭。”
季蕴楚看他又恢复了往日痞里痞气的样子,原本的担忧也放下心来。
还好不是大事,她在网上看酒吧这样的地方容易出事,甚至有人+贩毒。
她正要说话,手机震动了下。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号码,她转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蒋邵点头。
在按下接通键的那刻,季来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那头咆哮道:“季蕴楚,我让你给老子打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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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 多多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