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和手下经过一整晚调查,仍将最大的嫌疑者锁定在赵凤生夫妇身上。因为在他们三兄妹里,只有赵凤生夫妇因为玩股票输了一千多万,房子也已经卖掉还债。
为了不想有任何失误,因此特地派人分别跟监他们三兄妹。
早上约八点左右,只见赵凤生的丈夫曾国威提着公事包出门上班。
两名负责跟监的便衣刑警开着车,慢慢地跟在他的车后面。上下班时间也是交通最拥挤的时候,却方便了他们的跟踪。
当他们跟着曾国威到他公司后,打了个电话给陈警官,报告曾国威的行踪,然后继续盯着他。
在另一边,陈警官早已经来到宣彧的家,不管是家里的电话,或是手机,都装上追踪器,才可以随时追踪到绑匪的行踪。
陈警官提了两个黑色公事包,「绑匪若是打电话来要交付赎款,你就提着这两个箱子去。」
果然快九点时,宣彧的手机响起。
陈警官用手势暗示着他,等追踪器准备好之后,他才接起电话。
「钱准备好了没?」对方依然是变声的电话。
陈警官用口形示意他尽量拖时间。
「现在银行都还没开门,就算我要去提钱也没办法。」
「现在马上去银行提钱,九点半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绑匪丢下这句话后,立刻将电话给掛断。
「怎么样?」
「时间太短,找不到地点。」陈警官摇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再等他打电话过来。」
在这段时间里,陈警官又分别接到负责跟监赵翔生和赵鹤生的手下回报的电话,说明他们两人情况。
宣彧亦发感到忐忑不安,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快接近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知道宥凌现在的情况,有吃东西吗?有没有受到伤害?
天呀!如果他可以多一点时间陪她,不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九点三十分,电话再度准时响起。
宣彧看着陈警官后,慢慢将电话给接起来。
「钱准备好了吗?」绑匪第一句便问。
「准备好了,我该怎么将钱拿给你?」
「你把钱全部放进黑色垃圾袋里,将钱拿到捷运地下商店街,从火车站那边算过来第五间男厕所的垃圾桶里。」
「三千万把钱用垃圾袋装,这太危险了。」
「这是你的事,如果我没见到钱,你的妻儿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先让我跟我太太讲句话,否则我怎能相信我太太人还好好的。」
「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还有记住,你绝对不能报警,否则——」绑匪只留下语意不清的话后,电话就断了。
「怎么样?」宣彧着急地问着陈警官。
「绑匪是从台北火车站的公共电话打来的。」看来他也是属于智慧型罪犯!
陈警官忽然间想起什么事,直接打电话到曾国威的公司,没想到所得到的结果却是曾国威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公司给开除了,原因是亏空公款,公司给他两个月时间还钱,否则将採取法律途径解决。
而他今天早上故意穿着整齐去上班,完全是调虎离山之计呀!
「就依绑匪的指示,将钱带到捷运站去。」
宣彧去拿了黑色垃圾袋,将三千万元的白纸全放在黑色垃圾袋中,和陈警官一起到捷运站。
陈警官开着车,将车停在火车站里的停车场。
「你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先进厕所里埋伏,只要绑匪一出现拿钱,他绝对无处可逃。」
「对警方我当然十分有信心,我现在担心害怕的是宥凌是不是已经被——」宣彧一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不,绝对不会。」
「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对方只不过是要钱,他没有必要多犯下一条杀人罪。」陈警官只能这么安慰他,因为他实在也没有把握人质现在是否安全。
宣彧下了车,从后行李箱提出一大袋假钞,扛在肩膀上往地下商店街走去,找到第五间厕所,将黑色垃圾袋丢进大垃圾桶里。
这时他的手机随即响起,他快速接起来。
「我看见你丢进去了,你现在赶快离开,等我将钱拿到手之后,我会再打电话给告诉你你老婆人在什么地方。」又是这么一句话,电话又掛断了。
宣彧四下搜寻着,除了一位陈警官的手下之外,整间厕所里没有其他人,看来他应该是在厕所外面监视。
离开厕所后,他并不敢走太远,而是在厕所外面等着。
就在这时,电话二度响起。「别站在厕所外面监视,如果我没办法拿钱,你就无法见到你太太,到时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
他到底是在哪里监视着他,彷彿他所有一举一动,绑匪都瞭如指掌。看来这绑匪绝对不止一人!
「你现在依他的指示先离开。」陈警官透过无线对讲机告诉他。「你放心,这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只要绑匪一行动,他绝对跑不掉。」
宣彧只好先离开,回到陈警官车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刚刚我接到我部下的电话,赵凤生刚才开着车出去,他们已经跟踪上去,一有什么消息,随时会打来向我报告。」
宣彧只是痛苦的点点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了。
他祈求着老天,只要宥凌没事,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分鐘一个煎熬,折磨着宣彧的心。
陈警官的电话又响起,「好,我知道。」只说了这句话后,马上啟动车子,开出停车场,往北的方向开去。
「怎么样?找到了宥凌了吗?」宣彧着急的问。
「我手下跟着赵凤生到淡水,在半路上看她到麵包店买了几块麵包和牛奶就到淡水海边的一间铁皮屋。我想你太太很有可能是被关在那里?」
「淡水!」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我想绑匪很快就会知道那些钱是假的,到时只怕你太太会有危险。」
「可以再开过一点吗?」宣彧一想到宥凌可能会有危险,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陈警官当然知道他的心情,救人如救火。他拿出警示灯,打开开关,开始穿梭于大街小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淡水与手下会合。
「人在哪里?」
「在里面。」
「有多少人知道吗?」
「不清楚,只看到赵凤生提了一大袋的牛奶麵包进去,绑匪有没有危险的武器也不清楚。」
陈警官想了想,决定自己去冒险,最少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这间铁皮屋除了这个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出入口。」
「有两扇窗户,不过都有铁窗。」
「我知道了,等会我去假装要借厕所,想办法进去看看里面有多少人,你们躲起来,随时注意我给你们的暗号。」
「我们知道。」
「好,开始行动。」
陈警官走过去,举起手用力敲着门。
赵凤生一听到有人敲门声音,如惊弓之鸟般,吓得将手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上。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吓到都快昏了!
她走过去,紧张的问:「是谁?」
「对不起,我临时肚子痛,想跟你借个厕所。」
「借厕所!」原来是借厕所的,吓死她了。「这里不方便,你到别的地方借吧!」
「小姐,人有三急,就请你帮帮忙好吗?」
「奇怪我说了不借,你这人怎么这么囉唆。」
陈警官以他多年经验大胆判断,听赵凤生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研判出铁皮屋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否则不该由她出来应门。
这桩绑架案只有曾国威夫妇两个人,曾国威现在人应该还在捷运地下商店街想办法拿那袋钱,而这里就只有赵凤生一人。
「小姐——」陈警官不停地敲打着门。
「你赶快走吧,这里没厕所借你,你快走。」
陈警官仍是不放弃猛敲着门,愈敲愈用力,他愈来愈相信铁皮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还有其他的人,只怕早已经有人出来赶他走了。
赵凤生担心他不走,会引来别人注意,引来警察,只好将门开了一点点小缝隙,露出半边脸。「请你赶快走,你再不走我报警了。」赵凤生搬出警察想要来吓喝他!
「小姐,我说过了,我只想借个厕所。」陈警官见她已经将门开了个小缝,从缝隙里并未看见其他人影。
「我也说过这里没厕所。」赵凤生不想在跟他再扯下去,这时她的手机正好响起,她急着去接电话,却在这个时候门被用力推开。
在她错愕之际,已经见到又有好几个人衝了进来。
「你们——」赵凤生见到陈警官亮出的证件,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陈警官接过她的电话,按下通话钮。对方马上传出曾国威气急败坏的声音,「马上将人给做了,他们竟然用一推废纸来耍我!」电话那头的曾国威气得想杀人。「妈的,你听到我交待的事情了吗?」
「听到了!」陈警官庆幸自己早一步找到人质,否则只怕……
「你是谁?」
「聪明如你,应该很清楚我是谁!」
「你是警察!」
「妈的,那混蛋竟然敢真的报警!」
「那是明智之举,不是吗?」
「妈的。」曾国威不再多说废话将电话掛断,准备逃命去了。
另两名警察见陈警官进去之后,有一小段时间没出来,也衝进去,宣彧因为也担心着宥凌,便不顾危险跟着衝进去。
衝进去后,见到宥凌双手被绑在后面、双脚也被捆绑,眼睛被布矇住、嘴巴贴着胶布,他气的恨不得将那名绑匪给碎尸万断、五马分尸。
「宥凌、宥凌。」宣彧衝过去,先将绑在眼睛上的布解开,再将手脚的绳子解开,拔掉嘴巴上胶布。「宥凌,你醒醒、你醒醒。」
「阿中,你赶快开车送他们去医院。」陈警官交代另一名员警。
宣彧急着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靳宥凌离开这间铁皮屋,他发誓若是宥凌有个什么,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跟我到警察局吧!」陈警官将手銬銬上她的手,将她带回警察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