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资讯来看,叛贼的兵力大约十万,且四个重要的城门皆已佈下重兵严密看守。」呼延漠野正轻抚下巴皱眉沉思。
「边境的王骑目前尚在我方掌控之下,但要集结前来勤王时间上却有所不足。」一名将领开口。
「而且太后虽实为被囚,但叛贼却以太后的名义令城内禁卫军听其指挥。」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干木忧虑地道,「皇都的二万禁卫军皆已听从叛贼的指令,再加上他手上的近万人马共有约十万兵力,而我们手上目前却只有为数三千左右随同迎亲的狼骑而已,实力过于悬殊,我怕到时正面对决将毫无胜算啊…」
「那么是否争取时间赶紧撤退,静待边境王骑赶来会合呢?」
「不行!边境军还没来就会被追上了,怕他做什么,狼骑可是精兵中的精兵,堪足以一敌五,跟他拼了!」
「干木你算术行不行,以一敌五加起来也才五千,对方有十二万大军呢!」
听着下属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谁说我们只有三千狼骑。」呼延漠野沉稳的声音传出。
「狼主的意思是?」干木将军问道。
轻敲桌面,呼延漠野叹了口气,「以叔父父子的性子当初竟不反对和谈,我心中就觉怪异,没想到他竟真有贰心,还挟持了母后。」
「这么说狼主早有周全准备?」
「周全算不上。」呼延漠野苦笑,「只是预先调集了三万边境军在皇城附近戒备而已。」
「三万,这么说我们尚有机会一搏了!」干木将军兴奋起身拍桌。
「三万对十二万仍旧不足,我不打算让我们的兵力去正面拼搏,我要奇袭!」呼延漠野扬起嘴角,眼中闪动着光芒。
他从容地向眾人宣布他的计划,首先将迎亲车队撤退往庆国,製造我方逃亡的假象,接下来则以急行军与隐藏在城郊的三万兵力集合,于深夜时分发动突击,部份精兵则由下水道潜入皇城救出太后,如此即能反过来下令城内的禁卫军对付真正的左贤王父子,里应外合将他一举擒下。
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呼延漠野从容地下令,「干木将军,由你负责带领狼骑在城外发动突袭,我会带领精兵潜入城内营救太后,事成以烟火为讯,我们里应外合,齐攻城门。」
「狼主,您亲身入城会不会太过危险…」干木将军迟疑道。
「还有谁比我更熟悉皇宫。」他抿起嘴角,危险的瞇起眼睛,「另外,叔父应料不到我会亲身入城,万一营救失败,我将会试着强夺回禁军兵权,与他在城内一决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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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时间内,军队已准备就绪,计划退往庆国的车队也即将出发,身着一身鎧甲的呼延漠野走向马车,只见时璧看似温顺地坐在车内,却一见到他就开口嘲讽道,「狼主陛下,既然要把我赶回去,你还来做什么?」
「留下来太危险了。」他叹口气对她道。
「是吗?」时璧点头同意地道,「既然这么危险,我乾脆回去庆国都不要再来好了。」
「这不是你在皇宫内和侍卫练武比试那么简单,随时都有兇险,我不会让你涉险的。」眼见时璧还倔着性子,他拧着剑眉沉声道。
「你当我怕死么?」时璧挑起柳眉,「雪庆两国联姻,庆国公主却临危逃走,你当雪国百姓会怎么想?」
呼延漠野嘴角轻扬,「你不是逃走,这是战术上的安排。」,他以姆指轻拂她的粉唇,「请你好好的协助配合,然后安心的等我去接你回来好吗?」。
「不需要再这样了…」被他的手轻抚过,时璧双颊泛起一阵红晕,「别当我什么都不懂,我都想通了。」
「想通什么?」他不解地望向她。
「对你来说,我不过是雪庆和谈的一颗棋子罢了。」时璧认真地看向他,「在你心中,我该做的只是配合你,让大家看见我们的婚姻有多么和谐美好罢了。」
看着他诧异的眼神,时璧深吸一口气咬唇道,「我猜,你其实根本不在乎娶来的庆国公主是扁是圆,就算你娶到的是头母猪,你也会假装喜欢她喜欢的要命,因为你要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满足又听话的狼后,好让雪庆盟邦稳固。」
扬起一边眉毛,呼延漠野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把自己比做母猪!」
「我不是说自己是母猪!」时璧气得瞪向他,「那是比喻,你不要故意偏离话题。」
「好吧,你是母猪,我就是公猪。」欣赏地看着时璧,他弯起嘴角道,「我承认我的确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没错,我也以为一个女人要的不过是丈夫的疼溺与宠爱而已,但我的狼后显然不是这么想,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婚姻?」
没想到他竟这么问,时璧楞了一下,只见他扬眉带着兴味的眼神看向自己,「我不知道。」她坦白地承认,「可我不喜欢当你要面对困难危险时,我却被远远撇开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
「璧儿,相信我,我绝不是要撇开你。」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看着她澄澈的双瞳道,「只是接下来将是血肉横飞的杀戮战争,没有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妻子面对那种场面的。」接着他猛然俯首攫住她的唇,低头狠狠地吻住她。
「等这边的事了结,我会好好跟你谈谈。」听着响起的号角,他恋恋不捨地贴着她的唇,「我想我们将对彼此越来越熟悉,不只是在想法上。」
弯起嘴角看着她泛红的脸蛋,他挥手示意车队出发,随着车夫驾的一声,车轮发出滚轆轆的转动声;眼见马车渐行渐远,他唤来护卫车队的将领千万要好好地守护住狼后。
应该不会有事才是,他皱眉想着,只不过他的狼后不论想法或行为总是出人意表,他总觉得不大对劲,这回她似乎…太听话了点,他随即摇摇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把叛乱的事处理好再说,不再多想,他坚定的一转身往已整装集结的队伍走去。
而行至一段距离外的马车内,时璧从容地脱下精緻的外袍,露出里面的紧身打扮,她转身对着被五大花绑、口塞布巾的双成及守卫露出歉疚地表情,「双成姐,真是对不住了,先前把你弄昏偷溜出去探听会议是不得已的,现在又把你们绑起来也真的是不得已的,不然你们一定会去跟他通风报信,那他就会发现我真正的意图了。」
和雪国这些人相处越久,她就发现他们都是好人,不管是脾气火暴的干木将军或是豪爽大方的兰儿,尽管每个人对和谈的看法可能程度不同,但他们都全力支持呼延漠野的主张,并试着和善地对待她,让她在异国感觉不那么疏离寂寞,接着她想到呼延漠野,不管他怎么说,但自己代替庆国公主出嫁,就有义务维系好雪庆的和平,所以她一定要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绝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
「庆国的女人,你是好了没。」旁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催促。
「你不会在路上突然又对我暗下杀手吧?」时璧戒备地看着现场中唯一不支持呼延漠野主张的人。
「哼!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刑天冷着一张俊美的容顏道。
望着刑天,时璧嘴角一勾,自得知左贤王叛乱的消息,他就一直要求狼主放了他,让他跟随前去敉乱,但却被呼延漠野拒绝,于是自己就私下找他谈了桩交易,她协助他逃出去,他则要安全地将时璧带到雪国皇城去,两人暂时合作暗地里协助呼延漠野,待事成后刑天要继续搞暗杀则随便他,因此他才会突然出现在马车中协助她迅速地撂倒双成及守卫。
「那就出发吧。」潜入皇宫,她可是老经验呢,不跟去怎么行!伸指点了被绑诸人的穴道让他们昏睡过去,她随即打开车门,和刑天两人先后跳车就地一滚,消失在路旁的草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