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第六感使然,正在低头吃东西的林乔忽然抬头,好巧不巧就看见了他俩。
惊讶的表情从他脸上掠过,谢锐看到他有些不对劲,也顺着他的视线朝韩钊这边看过来。
四人之间隔着几张桌子,并不是适合打招呼的距离。怔忪过后,韩钊朝林乔略一点头,拉着何靖走了。
好好的一顿周末晚饭,走出门的时候,真是尴尬了。
回家路上,韩钊一直没说话,何靖也不出声,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一直到某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何靖终于忍不住了。
“这饭店是你和林律师以前常去的吗?”
“嗯?”韩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清他问什么。
“这饭店是你和林律师以前常去的,”重复的时候,何靖连疑问句都省了,“连点的菜都一样。”
“店里就这几样菜,谁点不是一样?”
“你都发了一路呆了,”何靖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头不再看韩钊,“有什么好骗我的。”
韩钊摇了摇头:“真没和他一起去过。”
路口红灯跳绿灯,见何靖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韩钊轻踩油门启动了车子,再没跟他解释。
对于没有切实证据的指控,韩钊从来不屑多说。尤其是和前男友带着现任在怀旧小饭店相遇这种事,情节已经够尴尬了,还不如闭嘴不谈。
话说回来,要是连何靖都搞不定,韩钊这么多恋爱也是白谈了。回到家补几杯酒,趁他晕头的时候往床上一扔,狠操一顿就完事儿了。
好多天没做,床上的何靖根本经不起拨弄,完事后整个身体还在不自觉的一抽一抽。
韩钊把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的额头,说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何靖回吻他,眼里泛着水光,喃喃地说着我爱你。
※
休息天总是过得格外快,两天的时间吃吃睡睡就过去了。周一早上何靖还做着梦,迷迷糊糊地就被手机铃声从梦乡里拉了出来。
迟钝的动了动手指,他好不容易摸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划了老半天那铃声却还是响个不停。
直到韩钊带着一丝哑音的“喂”在枕边响起,他才意识到是韩钊的电话一直在响。
何靖困地睁不开眼,模糊中只知道天亮了。
韩钊躺着听电话,偶尔“嗯”一下。大清早把他吵醒却没让他发飙的,显然不是广告。
再一声“好”之后,韩钊放下电话,揉了揉睛明穴,开始坐起来穿衣服。
何靖迷迷糊糊地像毛毛虫一样挪过去搂住他,用脸蹭蹭他的腰。
“欧巴卡叽玛……”
韩钊举起何靖搂着自己的爪子,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我有急事出去,你乖点,等会儿上班别迟到。”
“唔……”何靖大概听明白了,放开他,头一歪,埋枕头里继续睡了。
韩钊欧巴是真的急着要走,他穿好衣服之后,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而床上的何靖埋在枕头里又睡了一会儿,才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
睡眼朦胧的起床刷牙洗脸,临走之前,他回卧室拿手机,居然看见韩钊的手机也躺在床头柜上。
大概是他家欧巴走的匆忙,早上又没怎么睡好,连手机都忘带了。
韩钊本就是有急事才早走的,万一人家联系不上他,打手机一直没人接也不是个事。何靖想了想,干脆把韩钊的手机揣兜里,一起带走了。
另一边,林乔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窝在谢锐怀里好梦正酣。
电话那头自报了家门,拜翼电子的项目已经很久没进展了,林乔脑子里转了一下才想起来。
“啊,单总。”
“林律师,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你现在过来一下行吗?”
“现在?”林乔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钟,离上班时间还早。
“嗯,事情很急,对公司有很大的影响,你得亲自来。”
单总的语气焦急,再三说明要林乔亲自过去。
林乔无奈:“好吧,我尽快赶过来。”
“好好,我在公司附近的凯莱宾馆等你,韩律师也在过来的路上。”
“唔……”林乔含糊地应了一声,“项目上的事情我们团队另外一位何律师是经手人,我带他一起来吧。”
“不不,”单总断然拒绝,“你一个人就够了,加韩律师一共两个人,不用其他人。”
单总的态度异常坚决,又不肯在电话里说什么事,林乔被他逼的没办法,只得答应尽快赶去。
他起床洗漱的时候,谢锐也起来了。等他穿戴完毕,谢锐从厨房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烤好的三明治和一个装着咖啡的随身杯。
“路上小心。”
“嗯嗯。”林乔拿过早饭,和谢锐交换了个goodbyekiss,这才出了门。
※
“大家早啊。”
周一早晨,何靖准点到办公室,和同事们打招呼。
前几周一直在各个商场里跑来跑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迎着阳光到自己办公室来上班了。上周五他分管的最后一个商场跑完,所以今天早上来上班,心情特别好。
“小靖儿早哟。”jennifer比他到的还早,见他进来,从自己桌上抱起来一堆文件,搬到他桌上。
“姐~~~”何靖这还高兴不到一秒,就苦着一张脸了。
jennifer朝他摊手:“这是楼下商场的,他们资料最多——除了这些还有好多文档在同步盘里,你先看这迭hardcopy。”
“哦~~~”何靖点头,心里哀叹一声,就把头埋进了资料堆里。
和他待过的别的组相比,林乔这里工作时候的气氛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这阵子大家都忙得想哭,但往往在干活的时候,总能找到些调剂。
比如现在,和他一起审阅楼下商场文件的同事,边看边啧啧称奇。
“你们猜,楼下这么多珠宝店,哪家生意最好?”
“cartier?”
“梵克雅宝?”
“chaumet?”
“graff?”
一众女同事手上的活儿没停,嘴上却忙着猜起来。
她们报的牌子何靖一个都没听过,只能凭发音努力和楼下的大幅广告牌玩消消乐。
讨论了老半天,提问的同事说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营业额最高的,原来是一家连真正的珠宝都算不上的牌子。
众人叹息之余,话题不意外的开始歪到各个珠宝品牌的优劣和经典款式上去了。
jennifer大婚在即,钻戒已经收了,婚戒却还没选定,大伙儿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她出主意。
“我要求不高呐,两个螺帽素圈就行。”emily宣布道。
何靖玩的珠宝品牌消消乐三条命早死光了,他本已将她们的话题当耳旁风,却在听到“螺帽”两字时,侧了下耳朵。
jennifer嫌弃地摇头:“这款式太粗相,只适合男人戴。”
“经典总有道理,看不腻嘛!”emily仍然坚持自己的审美,“再说哪里粗相了?也就能配配林律师那种肤白貌美的gay。”
“你搞错了吧?林律师手上的是harrywinston,”女人对珠宝真是天生眼尖,反驳emily的女同事说着还朝外滩的方向努了努嘴,“全上海只有一家,不在我们楼下,在对面半岛酒店。”
“嗨,岂止hw而已?他手上的戒指是谢先生在美国订的,配的那蓝钻我都不敢想多少钱,”emily还没有结婚对象,说起钻石啊戒指啊却是如数家珍,“我讲的是,他和谢先生没公开之前,戴过那款螺帽纹的——那时你还没来,某天来上班见他居然戴起了婚戒,吓了大家一跳,还以为他秘密结婚了呢。”
“哎,是哦,那天在hyatt开泳池派对的时候,你还问了他呢,”被她一提,jennifer也想起来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戒指出现的很奇怪啊,戴了没几天就脱下来了。”
“嘿嘿,是呢,”emily朝办公区入口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把转椅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觉得,当时林律师身边,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