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回来啦!」
高文雪一踏入家门,父亲以不悦的脸孔相对。
「女孩子三晚不回家像甚么话!」
高义山持续责骂,她没理会,脱去鞋子,换上脱鞋,往厨房走,而一股臭味让她掩住鼻子。
「一点儿都不臭!」他愤怒。
她小心翼翼跨过厨房门前那些装豆腐也是臭味来源的几个箱子,「爸,你要去摆摊吗?不要了吧……」
「不去干活儿,我吃啥!」
「我每个月都有给你钱哪!」
「我不要你的臭钱!」
「我的钱是臭的,你赚的就很香!」
「女人最终就是要嫁男人!不要再做那些不三不四的工作,有对象就赶紧嫁去!再过两年就没人要了!」
她在餐厅任服务生的,这是不三不四呀!那哥哥游手好间、为非作歹怎能只算小奸小恶!算了,怪不得父亲,他只是放不下,放不下独子怎能活得不像话、放不下唯一的血脉无缘无故没了!儿子还在时,他总在怨天怨地怨别人,儿子走了,他还怨着,但心里狠狠落了空,所以他再也说不出怨甚么,于是在空空的心里空空抓了抓,企图寻觅该牢牢抓住、该放不下的,而事实上,他放不下的究竟是甚么,他自己并不懂,由她解读的话,那些不过就是男尊女卑的老派大男人主义罢了。
她倒杯水,从厨房出来直接进房间,她实在讨厌那种气味,像极屎味不说还难以忘怀,此刻她便觉得杯中的水正散发那种气味,喝不下去。
这些天她和林正宇待在旅馆里,像两隻貂那般让身体纠缠在一起,除了做爱,还是做爱,起初她不解相互的心态,后来不去想了,渐渐得到快感,也滋生对林正宇的爱意,那已如浪潮,猛烈又激昂,但,又如何?
父亲让哥哥摆摊之前她很爱吃臭豆腐的,但自此之后厨房里多出来的脏污及恶臭令她难以领受,尤其地板让醃豆腐的汁液滴溅过,纵使清掉豆腐箱、拖过地板,令人发噁的馀味还将逗留数日,然而,渴了便得喝水!闭气将水一饮而尽,犹似怀抱你死我生的决心上战场,她觉得可笑,不过,凡事皆可以甚么都不管、可以如此乾脆的吧,空了的杯子搁上书桌,她微笑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