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开莫言欢的手,莫欣顏有些烦躁,虽然刚刚在自家妹妹面前表现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若说她真没一点恼意,却也是骗人的。
她在明,弟弟在暗,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她。
丢下手上的筷子,莫欣顏准备为自己倒一杯酒解闷,却在起身的同时,望见莫言欢仍滴着血的右手,以及地板上那滩血跡。
瞬间,莫欣顏双瞳紧缩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时,却又恢復平常那副冷淡、漫不经心的模样。
「去止血。」
伸手指了指放在一旁柜子里的医药箱,莫欣顏拿起电话通知秘书派人进来处理地上那滩血跡。
听见莫欣顏的命令,莫言欢从医药箱里取出绷带,随意朝自己右手上绕个四、五圈,在确定它能起到止血作用后,便又站回莫欣顏身后。
「傻站着做什么,去沙发上待着,别妨碍我办公。」
瞧见莫言欢苍白的面容,莫欣顏心中的烦闷加重许多。
这人是傻子吗?明明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都快撑不下去了,却还傻傻地站在自己身后。
「主人……我可以……睡一会吗?」
失血过多让莫言欢暂时失去视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但,在没有莫欣顏的命令之前,她不能昏过去。
「嗯。」
或许,是刚刚她的表现让莫欣顏极为满意,所以,莫欣顏很快便允许了她的请求。
然而,就在莫欣顏点头应允后的下一秒,莫言欢的身子彷似断了线的风箏,直接软倒在莫欣顏面前。
「该死。」
烦躁感缠绕全身,令莫欣顏整个人又烦又恼。
不耐的再次拿起电话,让秘书找个医生过来。
落坐于办公桌较远的沙发之上,莫欣顏清冷的眼瞳里带了几分的深索。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倒卧在血泊中的莫言欢,莫欣顏没来由的感觉到烦闷。
昨夜的自己有多粗暴她是知道的,但这个小女孩却逆来顺受的承受了一切,无论自己要她做出什么羞辱的动作,她毫无半点反抗便乖乖照做,甚至,只有在最后忍不住疼痛,才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稍早,自己要她止血,她便乖乖止血,不上药,只是用绷带缠绕几圈,就连撑不住意识,都还卑微地向自已请示,直到自已答应了她的请求,这才昏了过去。
她说,自己是她的主人,她的存在,只为了自己。
但,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信念?
是自己的父亲?还是那个拋下自己的男人呢?
毫无头绪的她,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收起脸上的情绪,淡淡的说了一句,「进来。」
让秘书领进办公室的医生,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地板发现了脸色苍白的病人。
身为医生,他本该立刻上前处理病人的伤势,但此刻坐在沙发上头的莫总气势实在太强,让他不太敢擅自作主。
「把她弄醒。」
朝医生下了指令后,莫欣顏闭上眼假寐,不再理会医生的动作。
「那个……」
耳边传来医生略微为难的声音,莫欣顏虽有不耐,却还是重新张开眼望向他。
「有地方能让她平躺吗?」
伸手,指向了三人座的沙发。
见状,医生偷偷松了口气。
瞧见莫总竟然让一个小女生倒卧在地上不理不采,本以为她是个冷默无情的人,甚至以为自己必须蹲在地板上为小女生治疗。
幸好,她不像自己想的那般无情。
将人抱到莫总指定的位置后,医生解下莫言欢右手上的绷带,发现失去绷带加压止血后,伤口又开始冒出成片的血珠。
「莫总。」
医生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周身的低气压让他连开口说话都不觉得变得小小翼翼,深怕惹得一脸冷意的老闆更不开心。
「说。」
微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但医生听出她话中没有明显厌恶之意,便提起了仅有的胆子开口说出他的要求。
「她的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那就缝。」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太过武断的话给噎了一下。
「但我没有任何麻醉──」
「不需要。」
不……不需要?
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讶,眼神忍不住往一旁人儿的脸蛋飘去。
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虽说昏过去感觉不到那么强烈的疼痛,但不打麻药直接缝合也太……
「需要我教你怎么缝吗?」
话中温度下降了八度,冻得医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怕惹着了老闆,自己的小工作便不保。
小心翼翼的,儘可能放轻自己的动作,为小姑娘缝合好了伤口,上了药,贴上纱布,又为她缠上了绷带。
再三确认小姑娘身上未被衣物遮蔽之处已无伤口,医生这才又小小声的开了口。
随即,他有些为难的望向莫总。
「莫总。」
「嗯?」
对于这位没有眼力见的医生,莫欣顏实在无法多分出一丝的耐心出来,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冷冷的应了句。
「这位小姐的症状不是感冒,而是伤口发炎带来的副作用。」
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感冒的症状,所以,他推断,发烧应是伤口发炎所產生的,只是……
「所以?」
莫欣顏的口吻多出一些不耐烦。
「她右手上的伤口还很新,应该是不久前才受伤的,所以,她会发烧的原因,只怕是身上还有其他伤口,但我不确定伤口在哪,除非除下她的衣物,否则无法确认。」
「不用,这样就好。」
「另外,开点消炎药还有药膏,都要最好的。」
昨天见过她全身上下的莫欣顏,知道医生指的伤口位于何处,但莫言欢是她的宠物,她的身子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许其他人见到。
于是,她让秘书送医生离开,顺便按照医生的指示去药局买药。
「需要替您买退热贴布回来吗?」
「嗯。」
应了句,莫欣顏挥挥手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