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楼下时,傅品珍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下家的窗口,只要姜成瑄自己一个人在家,绝对会把全部的灯都打亮,即使是睡觉也一样。果然如她所料,客厅和房间的灯都亮着,只是……为什么房间的窗帘后面,有着两个人的剪影?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观望着,这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她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心痛,此刻就在胸口隐隐发作着。半年前,她们还处于分手状态时,姜成瑄第一次带了别的女人回家。以往,就算她们分手,姜成瑄也从不带女人回来,因为这是专属于她们的天地,即使分手,傅品珍也还保留着这里的钥匙。
脑海里正处于水火交融的状态,怒气衝天的火焰和难以想像的一头雾水,在傅品珍的脑中交织成复杂的情绪。她转身背对着那称之为家的地方,胸口疼得无以復加,往前跨了一步,却又不捨地走到一旁的花圃边缘坐下,隔着一条街的距离,抬头仰望着那个让她想逃又逃离不了的地方。
她在心里恼怒着,曾几何时,以前那个洒脱的自己,竟变得如此拖泥带水?以前说分手当吃饭一样简单的人,现在竟然会离不开这个人?
想到吃饭,对那个人而言,吃饭却是件困难的事,光是想着要吃什么,就能让她苦恼到直接放弃吃饭的念头,用惰性去压制食欲。这几天,一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了,绝对要拿体重计来好好检查一下。
等一下……傅品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她抬头看着房间的窗户,这两个人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这种动作,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是了,就是在姜成瑄最爱的小鬼当家电影里,小鬼为了吓退小偷,而在家里放了许多的人像立牌和玩偶,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隔着窗帘在外面看来,就像正在办派对一样。
看着那两个人的脸渐渐靠近,她不屑地腹诽着,就连接吻都这么生硬是怎么回事?
接吻?
傅品珍瞪大了眼睛,这么彆脚的吻功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她怒火中烧地一手提起行李箱,往大楼门口奔去,幸好电梯就停在一楼,否则,难保她不会在愤怒之下,一路奔着楼梯上去。
但即使不是用跑的,站在家门口时,她还是气喘吁吁。她颤抖着手用钥匙打开门,里头的人听见门口的声响,兴高采烈地奔到玄关处等着,就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
姜成瑄看着傅品珍进门,连忙关上门,转身就要抱住傅品珍,但女王大人却是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掌就把她拍到一旁去。
「滚开!」傅品珍眼神狠决地瞪了她一眼,连鞋都没脱,就往房间走去。用力地推开房门,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除了姜成瑄以外的生物。她不甘心地问,「人呢?」
「什么人?」姜成瑄觉得头顶像笼罩了一层雾,脑筋打结。
「你带回来的女人。」傅品珍走进房里,拉开所有的柜子,包括连窗帘后面都检查了。为了检查窗帘后面,还不小心把窗台上的两个玩偶给弄倒了。她质问着姜成瑄,「原来你安排了这么长的巡回表演,就是为了在这里金屋藏娇?」
「哪有什么女人?」姜成瑄双手环抱住盛怒难平的傅品珍,「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呢?」
「我刚才明明就在楼下,看到这里站着两个人,还……还接吻。」在姜成瑄的安抚之下,以及抓姦未果之后,傅品珍心中的怒火稍为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百思不解。
「两个人?」姜成瑄低头看着窗台上面,指着那两个玩偶说,「你说的是它们吧?」
刚才她就坐在地毯上,因为等待的时光太无聊,便利用打光让两个玩偶的剪影投射在窗帘上,正在玩着皮偶戏。上演的,还是爱情喜剧。没想到,等到头来,迎回的竟是愤怒的女王。
「就这个?怎么可能?这么小一隻,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子。」傅品珍撅着嘴,拿起玩偶反覆看着。
「你国中的书都白唸了吗?光源、物体和影子,三者之间的相对位置不同,就能形成不同大小的影子。」姜成瑄拉着傅品珍,坐到地毯上,实际演练一次给她看。
「看起来是挺像的。可是……。」傅品珍狐疑地看着姜成瑄。
「要不然,你到楼下去看,我再弄一次让你死心。」姜成瑄挺着胸膛说。
「我去外面,好让屋里的女人趁机逃跑吗?」既然玩偶的影子可以变成人,那草木也都能成为军队了。傅品珍疑心病大大地发作。
别无它法的姜成瑄只好拿出dv和手机,「我去楼下,等一下打电话给你,你就在这个位子动动玩偶,我拍下来让你看。」
感到无力的姜成瑄,走到楼下对街,因为忘了加件外套,可怜地打了个喷嚏。拨了手机,让傅品珍开始行动。她可悲地想着,自己一定是年纪大了,开始爱好和平了,要是在以前,年轻气盛的自己,受到这样的诬陷,绝对是马上拂袖而去。哪还能这样耐着性子,证明自己的清白?
拍好了之后,她收起dv,走回对面。一路不停地感叹着,这年头,裁赃诬赖从天而降,是不会管有没有屋顶的。正所谓,人在家中坐,姦情天上来。
看完影片的傅品珍,总算彻底地相信了。姜成瑄藉机大吐苦水,不断地形容着自己刚才感到的无力感,一边说着,还不停地抽面纸抹着鼻子,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以为她刚才看了什么家庭伦理大悲剧。
「无力?我看是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体力不支吧?」傅品珍挑着眉,斜睨着姜成瑄。
心虚的姜成瑄连忙转移话题,「你一定累了吧?我们去洗澡睡觉吧。」
在傅品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姜成瑄就已经把两个人脱得一丝不掛,又不知从哪变出一条大大的浴巾,让两个人包裹在一起。在傅品珍半推半就之下,姜成瑄将人推进了浴室。
如雨丝般的温水洒落在两人身上,姜成瑄低着头,嘴唇在傅品珍光洁无瑕的背脊上滑动着。她双手环着傅品珍的腰,回到她单薄的肩膀上,细细地轻啃着没什么肌肉的肩膀,引得傅品珍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她将傅品珍顺着水流下垂的波浪卷发拨到了一侧,露出了滑嫩的颈项,她伸出舌头,从颈窝一路舔上耳垂。
傅品珍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轻声说着,「痒。」
「太久没照顾到这里,变得敏感了吧。」姜成瑄一边说着,嘴巴一边忙碌地在傅品珍身上点火。
转身攀着姜成瑄的脖子,傅品珍身体有些发软地靠在姜成瑄身上,眼神迷离地说,「不要玩太久,会着凉的。」
「你也变老了。除了吃饭、着凉之外,能不能说点浪漫的事?」姜成瑄不满地咬了傅品珍的耳垂一口。
「还不是因为你,你都不照顾好自己,让我都叨唸得烦了。如果你能做好这些基本工作,还需要我嘮叨吗?」傅品珍反手掐了一下姜成瑄的腰。
姜成瑄笑着躲开那个她怕痒的地方,右手轻抚上傅品珍的大腿,缓缓上移,「专心点。不要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
虽然在往上挪的过程中,遭遇到了小小的抵抗,但姜成瑄还是不依不挠地,将傅品珍的身体扳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她的双手垫在傅品珍的脑后,身体轻柔地贴上傅品珍的,将她压向墙上,莲蓬头洒落的水,冲刷着两人的脸。
温热的嘴唇相触,姜成瑄贪婪地吸吮着,原本担心磕到傅品珍后脑勺而垫在下面的手,现在成了防止俘虏脱逃的守卫。她的手捧着傅品珍的脸,霸道地不准她随意转动,直到姜成瑄感到傅品珍的呼吸逐渐急促,才慢慢地离开那令人不捨而迷恋的双唇。
她的手伸向一旁的架子,取来沐浴乳,挤了些在掌心上,双手搓揉后,覆上傅品珍的脖子,轻柔地抹上沐浴乳,从颈窝到肩膀,缓缓往下攀上双峰,在那里画着圆圈,久久不肯离去。在山巔上细緻的突起刺激着她的掌心,有种说不出的难耐,让姜成瑄敏感地打了个颤。
多年来培养的耐性,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姜成瑄心急火燎地一手向下,抚向傅品珍的股间,没想到却被人一手逮住。
「干什么?想打混吗?还有好大一块没抹到沐浴乳。」傅品珍用沙哑的声音逞强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