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就传了讯息给他。
我:欸,听说你跟校花在一起了喔?
他:你听谁说的?
我:大家都这样传呀。
他:那给你猜。
我:嘖嘖,你很爱卖关子。
他:哈哈,因为这是秘密啊。
我懂他,我怎么可能不懂他呢,「秘密」这两个字,确确实实把真相摊在我眼前,其他人或许不懂,可是我就是知道,想忽略都没办法做到。
有堂下课,跟男孩出公差的路上恰好遇见校花,她先是对我微笑挥手,然后便堆着笑脸走到男孩身侧,笑容添了点娇气、添了点甜蜜。
我有自知之明,识相地放慢步伐,让那对情侣有自己的空间,他们并肩走在我前面。从背影我就想像得到男孩很柔很宠溺的眼神,即使没有搂抱没有牵手,他们淡如白开水的互动还是很令人羡慕,满满都是幸福。
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升上国中后没有一刻静得下来的他,也有这么文质彬彬、愿意为了一个人一改疯狂的时候,在记忆里,这样的他我没有看过。
或许至少在国中生涯里,他真的找到了那么一次,自己的归属。
段考后老师都会换座位,这次男孩好死不死坐在隔壁,偏偏我那与生俱来的感情洁癖作祟,不喜欢和有家室的男生走太近,所以上课时候他向我搭话我都回得很随便,整串对话,我开口机率不到百分之十。
「欸欸,你看我一下啦。」男孩的原子笔出现在我社会课本上,我画重点的手骤然停止,萤光笔的墨水在段落处聚积。
滑畅的画记节奏被打断,我面无表情转过头,发现他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社会课本转到我面前,定睛一看,我差点没忍住笑。
到底智商要有多少缺陷才能把可怜路人照改造成时尚伸展秀?
看到他笔下的蝴蝶结极不搭的出现在政要脸上,或是戴口罩的阿婆被画上一字眉跟关公鬍,处处留下他创意挥洒的足跡,我傻眼,从齿缝迸出一句中肯到不行的建言:「北七专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