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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车站那间草莓蛋糕已经没有以前好吃了??」
    「换家吗?」
    司倪嘀咕,「可是你知道人就是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不吃那家,我也不知道还有哪家好吃。万一踩雷,我又觉得浪费钱。」
    商佐不懂她这些烦恼,近几日温度急剧下滑,他一心快点回家冲澡鑽进被窝。同时,口袋的手机震了震,他稍稍瞥了一眼讯息就将手机设为静音。
    「圣诞节那天我们也交换礼物好不好?」极力迈开步伐跟在他后头的司倪忽然提议,「五百块以内。」
    商佐回神:「你最近有想买的东西?」
    司倪摇头,「就只是看到大家都在交换,我也想玩??」她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最近和胡亭葳的关係也不上不下,总担心被拒绝。「好嘛好嘛,你也会得到圣诞礼物啊。」
    商佐觉得好笑。「变成是我想要礼物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通过斑马线,司倪扯着男孩子的手臂直晃。商佐无可奈何,一边施力将人带往身旁免于被车撞上。
    「交换吧?嗯?嗯?」
    商佐被她闹得无可奈何。「好,你说什么都好。」
    司倪张手欢呼。
    「看路。」
    她俏皮一笑,总觉得最近的生活太美好了。她和商佐能够心平气和地沟通,专题进展也很顺利,她的第一桶金也在慢慢增加,全都照着她想要的方式前进。
    全然没注意到对面某台车内的视线。
    ?
    朝鹤到家时,家事阿姨已经备好晚餐,餐桌上摆了小盆圣诞红,连带桌巾都换成了赭红色,多此一举的添了节日花样。
    张秘领过他身上的运动袋。
    「他们呢?」
    「竞选会临时有事,两人还抽不开身,让您先吃。」
    「我先吃?」
    朝鹤弯弯脣,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头顶上晕黄的灯光漫过他的眼睫,视线有一瞬间变得模糊。大概是运动完后吹了风,此刻脑门正一跳一跳地作痛,从车上就开始产生的烦腻感逐渐淹没过他的理智,促使他脸上的笑意渐深。
    他抽了张纸巾擦手。
    「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
    哐啷——
    张秘止住了声,冷静地看着餐点被人扫落一地。
    然而当事人仅是慢条斯理地扔了手上的纸巾,比起眼前的凌乱,他的神态平和,眼底隐约还有笑。「跟他们说我也吃过了。」
    他接过运动袋,迳自上了楼。
    听见动静的家事阿姨赶忙从厨房出来,见满地狼藉,一来就心疼她做了一下午的餐点。「哎!怎么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东西??这么浪费也不怕遭天谴!说白一点就是一个私生子而已,还真以为自己多招人喜欢,怪不得朝家一个都不待见他,以后要是财产都落在他手里,我看这家迟早也会被他玩垮。」
    她嘴里恶恨恨地唸道。
    张秘冷眼:「收拾完之后就去领今天的薪水,之后不用再来了。」
    闻言,家事阿姨满脸错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赏了自己一巴掌。「我、我这张嘴就是偶尔会这样,成天乱说话,对不起!之后不会了!您不能开除我,我在这都几年了??先生和太太都爱吃我做的菜。」
    「朝家不需要太多话的人。」
    接下来几天朝鹤都待在老宅,几位亲戚见了他无不惊讶,客套闲聊之间总问他怎么有时间回家。
    朝鹤总是回答得格外热情:「一年就快结束了,想多和大家聚一聚。」
    语落,总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表情僵硬。
    至于张秘依然敬业,什么也没问,时间到了就接送他上下学。
    朝鹤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这个家。
    一来是没必要,二来是这个家的主人不是他。
    当年大姨是这么对他说,宁可捐了所有财产替朝家做功德也一毛都不会给他这个外人。
    怎么没人问他稀不稀罕呢?
    他笑,将运动袋顺手扔在沙发,新来的家事阿姨连忙上前积极整理,收拾的过程,有东西滚落的声音,视线下移——面具。
    家事阿姨似乎很惶恐,连连道歉。
    朝鹤要她别紧张。
    「请问您想要怎么处理呢?」
    「以前看着漂亮随手捡的,扔了吧。」
    那天离开时,司倪似乎什么都不要了,自暴自弃的把什么都丢了,放弃隐藏,头也不回。
    朝鹤居高临下的盯着面具被人捡起,家事阿姨嘴里还嘀咕着这款式看着很精緻,上头镶的鑽都还在发光。
    「是吗?」
    家事阿姨没预料到自己说的话会被听见,连忙低头说没有。
    蓝湘在半夜打给他,朝鹤才接起就被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吵得直皱眉。
    「什么事?」
    「嘿嘿??朝大少爷怎么还没睡呀?平时不是很注重作息的吗?」
    按照平时,朝鹤是不允许睡眠被打搅,然而今日他还坐在阳台与自己博弈。
    「喝醉了?」
    朝鹤抬手下了一颗黑棋。
    「嗯??喝了一点,就——那么一点。没有多,还能打对电话喔!」
    他笑一声:「真该把你这副模样录下来。」
    「你在做什么啊?」
    「下棋。」
    「喔,赢了吗?」
    朝鹤敲着棋盘,「没输没赢。」
    她嘲笑:「那都是输家的藉口。」
    朝鹤是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让人去接你?」
    「好??你来接我。」
    朝鹤皮笑肉不笑:「我是你的未婚对象,不是你的司机。」
    她说得理所当然,「嗯,就以另一半的身份来接我。」
    「挂了。」
    「喂??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係吗?」
    「就是记得太清楚了,才会在这时间接你电话。」
    朝鹤准备按下结束通话时,隐约听见有人喊:「喂司倪——别睡了!快起来,轮到你了。」、「这次输了要喝两杯!」、「不能让你们觉得叔叔都在欺负你们,我喝三杯!」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起鬨声。
    听见有段时间未出现在生活圈的名字,朝鹤顿了顿,默默地捏起一枚白棋。
    棋盘上黑白势均力敌,多一步、少一步都会让这漂亮的佈局一瞬间崩盘。
    「朝鹤,你一开始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
    「你会扮演好你的角色。」
    他下棋的目的从来不是分出输赢,而是平衡局势。
    半晌。
    「把地址传给我。」
    挂上电话,他将手上那枚白棋扔回棋碗。
    看着茶几上平躺的面具,他不喜欢失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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