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两个人的关系就算彼此都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齐琪捏着小勺子挖了一口小蛋糕,甜腻顺滑的奶油瞬间在口腔内炸开,沿着喉咙流进食管:“贝贝……”
“怎么了?”沉宜不解,她很少见齐琪这样吞吞吐吐、一脸为难的样子:“你今天好奇怪,有什么话直说。”
“哦,其实也没什么……”齐琪手里捏着勺子无意识地在蛋糕上戳来戳去,一块好好的小蛋糕被她搞得面目全非,犹豫地说道:“就是我和霍宇……”
沉宜抬头两只眼睛盯着齐琪,安静地等她说完。
在沉宜的注视下,齐琪反而愈发说不出口:“…就是……我和他吵架了……两个人大概有好几天没联系了。”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沉宜惊讶道,她最近的注意力都被陈鹤青分散去了,竟然没有发现齐琪和霍宇的反常。
按理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可比她和陈鹤青稳定多了。
她和陈鹤青都还在纠纠缠缠,这两个人怎么会闹掰。
不合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两个人意见不合。”齐琪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
更何况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和霍宇身体上产生了一些摩擦,他想要对那一晚负责,而她并不希望他是因为那一晚的冲动选择和她恋爱。
她不是那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一张处女膜而已。
她的价值不需要靠一张膜来衡量。
以沉宜对齐琪的了解,只是一眼,她就大概猜到对方有所保留。每个人都有不能讲的秘密,她也不想冒昧地刨根究底,毕竟她自己对齐琪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思索了片刻,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以我这么久的旁观者视角来看,霍宇是……对你有好感的。”
沉宜斟酌着用词:“或许你们之间存在某些误会,不如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就算没办法再进一步,一直当个朋友也不错。”
朋友的保质期要比情侣久多了。
“不过,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
齐琪眉头紧锁,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沉宜,沉宜温柔地冲她笑笑,将另一份甜品朝她面前推了过来,示意她尝尝。
“我……我过两天再去找他吧……”她已经把霍宇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一时半会儿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不能说对他完全没有好感,只是心里很别扭。
“对了,别光说我。你那天和方胤博去哪儿约会了,被叔叔阿姨发现了吗?”齐琪八卦地挑眉,脸上重新焕发生机,表情极其灵动:“一大早还打电话嘱咐我,拜托,我是那么笨的人吗?!我的嘴巴可严了好吧!”
沉宜无奈地点头:“是是是,银行的保险柜都没你安全。”她早已想好话术,神情淡定将打好的草稿完整地复述出来。
“这样说来,他还不打算求婚吗?”齐琪突然问道。
求婚?
这下轮到沉宜皱眉了。
“求婚之后还要订婚,哇,想想都好复杂。”齐琪含着勺子,眼睛里充满了憧憬:“好期待你试婚纱,一定要带上我!你应该是我身边第一个结婚的朋友,好神奇的感觉。”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想要一场什么样的求婚?”
方胤博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沉宜沉默,她确实没有想过,甚至都无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她也刷到过很多相爱多年的情侣求婚视频,视频中的主人公无一例外都眼含热泪,哪怕隔着屏幕看着,都能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深厚感情。
如果有一天,她需要这样面对方胤博,大概她心里只剩下惴惴不安和惶恐。
“其实,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期待和他进入下一个阶段了。齐琪,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清楚,我感觉自己和他越走越远了。”
“啊?”齐琪满脸不敢相信,要知道不久前方胤博刚找她帮过忙,想要她旁敲侧击了解沉宜对求婚的看法。
她是见证了方胤博和沉宜恋爱的全过程,知道俩人经历的一切。他俩虽然还没有订婚,但都已经见过家长了,算是大家默认的一对。
现在沉宜说两个人不爱了要分手,她多少会感觉有点突然。
她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接话:“嗯……那个……不喜欢了就分开,及时止损,反正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没有人规定英雄救美就该以身相许,那都是文学创作。”
沉宜低头,轻轻摇晃杯子,冰块在褐色的咖啡液里浮浮沉沉:“顾女士已经把方胤博当作自己的亲儿子看待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问我最近有没有多多关心方胤博。”
这些都是借口。
追根究底,她最爱的还是自己,哪怕明知道是自己做错事,但她还是不愿意承担不好的名声,甚至还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清除掉这段感情。
明明是她伤害了方胤博,可到最后她却想以受害者的身份分开。
齐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沉宜,她自己恋爱经验为零,纸上谈兵的经验倒是有很多,可这种时候她却讲不出一句。
到最后只得开始骂方胤博:“男人都一样,恋爱久了就开始有各种毛病,亏我之前还觉得他不错呢。”
说到底都是方胤博的错,你要问她方胤博到底错在了哪里,齐琪可能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可能选择站在方胤博的那边。
作为沉宜的“毒唯”,齐琪无条件相信沉宜。
沉宜看了一眼手机亮起的屏幕,解锁,陈鹤青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陈鹤青:你的手链找到了,想要就自己来拿。
照片里,一条闪着碎钻的手链安静地躺在木质的办公桌上,显然需要她前往的地点正是他在公司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