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厅宛如被施工队拆砸,家具裂了,桌椅也都损毁得狼藉一地。
“白夜?”
她踩着碎裂的木头玻璃“趟”过玄关,向厅里走去,一边不停呼唤着白夜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她确认着屋内的情况,觉得似曾相识,之前她身体刚发生变化的那晚,他俩用怪力做爱的时候,就曾拆毁不少家具甚至房门,后来重新采购装修就花了不少时间。
现在看这迹象,应该是白夜自己弄的,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积郁要这样发泄?
她条件反射想要打电话联系他,却意识到自己过来就是拿手机的。
进入卧室,里面情况比客厅好,至少床和柜子都还完整。
她寻着记忆翻找柜子,确实找到了那部崭新的手机。
她拆开盒子,这部白色的手机背面还刻了她和白夜的名字缩写的结合。
只不过使用的是零的名字。
装上手机卡,充上电后,她赶忙拨通了白夜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被接起来。
【白夜,你没事吧?怎么家里一塌糊涂?】
【他刚睡着。】
安颖咯噔一下,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银泽的声音。
【白夜在你那儿?】
【嗯,他在我的心理咨询室。】
【好,我马上过来。】
她挂断电话,急急忙忙打车赶到银泽的心理咨询室,员工都下班了,她一路畅通,直接找到他办公室就闯了进去。
银泽正坐在沙发里边喝咖啡边划动平板,看起来悠哉怡然,见安颖气喘吁吁的冲进来,他不慌不忙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放下。
“银泽,白夜他……在里面?”
她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随手把提包搁在书桌上,向里走去。
“嗯。”
银泽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垫子,示意安颖先坐过来,像是有话要聊。
安颖也急着想知道白夜的情况,朝紧闭的休息室门瞥了一眼,便收敛步子,走到银泽身侧坐下。
“白夜到底怎么了?”
“你真的不清楚?”
他把平板展示在安颖眼前,里面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资料档案,她现在脑袋嗡嗡的,根本静不下心看,直到白夜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字里行间,她才开始认真阅读。
“……他得过抑郁症?”
她惊愕地察觉,这是白夜的病史,主要写的是几年前他得抑郁症的情况记录,以及治疗过程。
“嗯,白夜上次发病也是因为你。”
“……我?”
“当时你从零变成安颖,告别过去的生活和记忆,跟安排好的陆森走到一起,这对白夜来说是撕心裂肺难以割舍的痛,他内心很脆弱。”
银泽精致的五官疏离又冷漠,温雅的嗓音在陈述令人心涌波澜的内容时,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修长的指骨倏然捏起她柔嫩的下巴,狭长的眸子微眯着,眼尾的泪痣透着隐隐欲望,向她投来一缕意味不明的审视,“白夜的弱点很明显,爱情就是他的一切,你——就是他的一切,但是——”
他突然顿住,话含到一半,像是在刻意控制节奏。
咕嘟——
安颖禁不住吞了口唾沫,心忽然停跳了一拍,像是做好了“受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