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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铜镜前,罗冬羯望着女人打扮的自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云鬓花顏……不由自主的用形容女人的形容词来称讚自己此刻显现出来的娇柔美艷,罗冬羯脸上毫无喜色。说真的,他并不认为1个男人被称讚比女人还要漂亮会有多高兴。况且,他其实打从心底认为男人就该像李拓言那样,有肌肉皮肤又有点黝黑,看起来非常健康可以给人幸福……咳咳……的样子。
    微红着脸,罗冬羯责骂着自己竟在那边胡思乱想。随后,他重振精神,理了理情绪,眼神又变了。
    现在,我是姐姐,是罗冬盈。梳理着乌黑的长发,他这样想道。
    1反刚刚活泼想像男人该有样子的花痴样,此刻的罗冬羯就好似个传统女性,大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妾身的身子只给夫君看的感觉。
    罗冬羯站起身,他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再三确认没有丝毫的瑕疵后,才放下心来。
    不过演的再逼真,短期间内也不会被拆穿吧?摸摸自己和罗冬盈几乎一样的脸庞,罗冬羯暗想着怪异。
    那个李拓言似乎很喜欢姐姐,喜欢到罗家已经家道中落,几乎无法和李家门当户对了,却仍要皇上给予指婚的程度,那这段日子他应该陪在妻子身边才是,怎么反倒只有成亲的那晚见到人?距离罗冬羯嫁入李府已有一个月了,而他从洞房花烛夜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拓言。也就是说,现在他可以推说身子不舒服,然后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也不是问题。
    不过每天都要请安这倒是不能避免的啊!罗冬羯有些苦恼。
    李家二老看来真的非常期待也十分疼惜这个刚进门的媳妇,他第一天推说不舒服的时候,不时就会听到房门开开关关以及李老夫人嘘寒问暖的声音。
    这、这是要精神轰炸是不!?
    因此,罗冬羯每天虽然都会推说身子不适而不一起用餐,但他都会乖乖露脸请个安以确保李老夫人不会突然进房来个突袭检查。
    叹了声气,罗冬羯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有些无趣,每天锁在房里老实说他快崩溃了,虽然他不常出门,但那是因为罗家有花园有后院,他可以在里头建造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当然不无聊,可是这个房间又小又无趣,怎么锁的住罗冬羯呢?可是不这么做,那么被识破身分的风险就会相对提高。
    又再叹了声气,罗冬羯觉得自己这1个月以来都快把这辈子的分都叹完了。
    「少──小姐,我进来囉!」轻轻敲了敲木製的门,宝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因为宝儿是陪嫁丫鬟,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罗冬羯的贴身侍女。
    一听是宝儿,罗冬羯连忙坐回梳妆台,他全身上下的装扮是没有问题,可头发他总是疏不好。「好宝儿,你来帮我梳头。」从小到大穿惯了男装,罗冬羯对于女人繁杂的装扮感到头昏。
    光衣服就比男人繁复了,头发竟更难处理……女人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在打扮自己啊?
    其实在罗冬羯的记忆中,罗冬盈穿着也算是朴素的,可是既然嫁来了李府,作为朝廷重臣之妻,打扮上是不能失礼的,该有的扮相还是必须有,因此罗冬羯再不喜欢身上的华服、头上的发饰,仍是要一一穿戴起来。
    接过梳子,宝儿乖巧的为罗冬羯梳了个简单的发型,轻松而不夸张的,有些慵懒的感觉,却不失庄重。「小姐认为如何?」
    瞧着镜中的自己,罗冬羯喃喃道:「现在的胭脂水粉可真厉害,竟让我一个男人美的像女人一样。」连他都不由得想拍桌大喊「好1个绝代美人」!
    宝儿噗斥一笑,她道:「还未施胭脂呢!」罗冬羯的脸可是一层白粉都未上,怎就讚叹起了胭脂水粉呢?
    瞬间,房内一片寂静。
    见罗冬羯一脸阴沉,宝儿胆怯问道:「宝儿……说错了什么?」
    勉强露出笑容,罗冬羯摇摇头。「不。没什么。」果然,他该恨生给他这皮囊的娘吧!他暗暗想着。
    作为女人,这皮囊自然是好的,可作为男人,有这样阴柔的长相,却实在是件悲伤的事情。
    「真的?」宝儿眉头1皱,觉得事情并不单纯。
    微微垂下眼帘,罗冬羯道:「反正我现在在大家眼中是罗冬盈,被误认为女人才是好事。」
    瞧见自己的主子又在忧鬱了,宝儿轻叹一口气,随后便跪在地上。「宝儿知错!」她道。
    看到宝儿逗趣的表情及动作,罗冬羯勾起嘴角。「你知错什么?」
    「宝、宝儿不该认为少爷和小姐很像。」小手微微颤抖,宝儿很是担心罗冬羯。
    想起了外向活泼的姐姐,罗冬羯眼中闪过悲伤的情绪。「是吗?我们很像?」摸摸自己光滑白净的脸,罗冬羯苦笑。毕竟是双胞胎,能不像吗?
    不过,和自己姐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的这张脸所带来的,是福还是祸?
    「不!宝儿不是那个意思!」猜出罗冬羯在想什么,宝儿摆摆手,她慌张的想解释。
    「别说了,我们先去厅堂向李家二老请安吧!」用食指抵在宝儿的唇上,罗冬羯朝门外走去。
    「小姐,早膳……」拉住罗冬羯的衣袖,宝儿想起他还未进食。
    「不吃了。」微微一笑,罗冬羯此刻的神情像极了罗冬盈。
    有些无奈……淡漠……更多的却是一种无谓。
    宝儿傻了,也慌了。
    若问她这世间有没有傻子,她一定会说:「比傻子还可怕的是一个疯子。」
    而罗冬羯无疑就是她口中的疯子。
    桌上摆了两壶茶,一壶冷的、一壶热的,若选冷的而不喝热的,那人定是个傻子;而捨身代替姐姐出嫁,甘愿一辈子受辱的罗冬羯,不是疯子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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