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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长廊上,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星子,李拓言甚是不满罗冬羯和玢小七对待自己的态度。
    什么嘛!?他们到底把他当什么了?一个晚上就把他推来推去的。
    没有多想玢小七要求自己离开时那沉重的神情,李拓言搔着头,他喃喃道:「不知道冬羯睡了没……」
    他知道他怕黑,所以很少会在夜晚把烛火给熄灭,因此只要他动作轻些,基本上在不吵醒罗冬羯的情况下他也可以不摸黑的爬上床。
    一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做这种事,李拓言想着不免苦笑了起来。
    若让那些平时见他走路有风的朋友看了,只怕死也不敢相信李拓言也会有这一面吧?
    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不知不觉中李拓言已经来到了罗冬羯房前,但他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在他的认知里,罗冬羯是怕黑的,可是现在……房间里头却是全黑……
    外出了吗?不……不可能啊!三更半夜的,他还能去哪里?
    莫非是去找宝儿?可是若水说她已经两天左右没有回来了,若真要找人,依罗冬羯的个性,大概不会等到这时候才有所行动吧!
    那么,罗冬羯究竟还在不在房里呢?
    怎么样都想不出罗冬羯不点灯的理由,李拓言乾脆的进入房里,想要一探究竟。
    屋内比外头再更暗些,李拓言花了好些时间去适应。然而等到他看清房内的状况时,他却寧可自己是盲眼的。
    罗冬羯和宝儿赤裸的相拥,两人在床上睡得香甜,看着落在地上凌乱的衣物,李拓言很清楚明白这两人不久前才覆雨翻云过……
    覆雨翻云!?
    觉得自己就快要气炸了,李拓言点亮了桌上的烛火,他在完全看清楚时,心碎了一地。
    「起来!快给我起来!」摇醒罗冬羯与宝儿,李拓言的眼满是怒火。
    他扼止不住那满溢的怒火,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就快要被那把火给燃烧殆尽。
    不要……他不要罗冬羯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碰触……他不要!!!
    「……怎、怎么回事?」罗冬羯显然不知道自己和宝儿做了什么事,他满脸疑惑。
    「不要怪少爷……是我诱惑他的。」宝儿裹着身子,她一脸无悔无惧。「我会离开,我不会再和少爷见面。」
    「滚!」一向对女性温柔的李拓言也差点失去理智,他紧拥着罗冬羯,似乎很害怕会失去他。
    「……我走……我走便是。」宝儿的视线停留在罗冬羯恍然的脸,她痛苦的流泪,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不要伤害冬羯。」
    这是宝儿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宝儿走了。
    罗冬羯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知道宝儿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
    ──「长大后,我一定会娶宝儿为妻!」
    ──「那我一定会是少爷最美的新娘……」
    想起童年时的戏语,罗冬羯这才明白,原来当年他俩的童言童语,早已在宝儿的内心深扎了根,怎么也无法拔除。
    一直以来,你都是那样认为的吗?宝儿,这些年,你都是这样默默守候着我的吗?
    ──「我会离开,我不会再和少爷见面。」
    想到刚刚宝儿说的话,罗冬羯死咬着下唇,他觉得心好难受。
    离开……为什么他所重视的人都会离开?
    先是姐姐,后是宝儿,那么,接下来呢?他还会失去什么?还有谁会离开自己?
    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也不知道是在悲伤罗冬盈的死还是宝儿的离去,罗冬羯感到眼眶热热的,一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正在流泪。
    现在的自己,哭的难看。
    心好痛,就像有人用利刃刺着自己的心脏一样。血还未流下,但那刀身的锐利却早已把心割得伤痕累累。
    手抚着胸口,罗冬羯任由斗大的泪水落下。
    察觉罗冬羯在哭泣,李拓言把他压到床上。「你为什么要哭?」
    罗冬羯不说话。
    「她离开有什么好哭的……你只能为我而哭,你那些喜怒哀乐只能围绕着我才是……」发现罗冬羯的视线没有在自己身上,李拓言怒了。「你爱上她了吗?」质问着,李拓言觉得有一把无名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爱上那个贱货?」因为怒火中烧,李拓言也顾不得自己讲了什么。
    「……」泪眼迷濛,但罗冬羯始终没有和李拓言对上眼。
    是作贼心虚,还是无言以对?
    知道宝儿在罗冬羯心中佔有着一定的地位,李拓言握紧双拳。「我在问你话!」大吼出声,李拓言现在可怕的吓人。「你不可以想着她!那种贱女人有什么好?她不能给你幸福,她──」
    「你能不能……不要说宝儿的坏话?」罗冬羯苍白着一张脸,宝儿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因为被算计的缘故,他实在忘了刚刚和宝儿交欢时的感觉,只记得自己意识昏沉,再一次清醒,便是这般不堪的情景。「终究……她仍是我重要的人。」
    听到罗冬羯这么说,李拓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揍了一拳。「重要的人?那我呢?」有些惊慌、有些无措,李拓言就像是深怕被丢弃的孩子,他埋在罗冬羯的肩窝。「难道我在你心里,连宝儿都赢不过?」
    罗冬羯不想去思考李拓言的问题。「……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人静一静?」罗冬羯只如此要求着。
    现在的罗冬羯,比起魁儡更像是一个人偶,徒有人类的外表却没有灵魂。
    「你要我现在如何放你一人?」李拓言皱眉。「我不过是出去一下而已,你就和宝儿那女人……我、我怎么还会让你一个人?」
    「不然,去找小七。」彷彿没有听到李拓言的话,罗冬羯别过脸,他现在只能想到玢小七。「算我求你了……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语气中带着明显得虚弱,罗冬羯猜想着是不是宝儿给自己下的药物里还有着什么后遗症。
    不然,为什么他只觉得身子使不太上力,就连脑子好像也无法运转。
    可是他的确很清楚一件事。
    他没有错。
    「本来……我就应该会娶宝儿的。」说出这样的话,罗冬羯觉得理所当然。
    倘若没有这些意外,他的的确确会迎娶宝儿。「真要说的话,是我负了宝儿。」那双期盼着自己怜爱的双眼,为何直到现在才能够看透呢?宝儿宝儿……你的真心难道原先是打算就这么隐藏到老死吗?那为何如今却又反悔了呢?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焦躁与不安呢?
    宝儿……
    瞳孔猛然收缩,李拓言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逼罗冬羯看向自己,李拓言的心揪的难受。「你不是爱着我的吗?」
    如果不爱的话,他怎么可能任他玩弄、爱抚、拥抱?
    如果不爱的话,他怎么还会露出为爱而苦的样子?
    看着李拓言的脸,听着他的质问,罗冬羯的表情变得扭曲,他有什么话想要大吼出来,却偏偏又想憋着,一副溺水的模样,等到接近气绝的时刻,罗冬羯才选择释放胸腔那一股气。「我怎么可能──」罗冬羯大吼出声。「会喜欢是姊夫的你呢!?」
    这是罗冬羯一直以来的芥蒂。
    即便他深受李拓言吸引,但他可不能坦承。
    他们的心,是不被允许碰触的。
    儘管他们或许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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