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已近中午，江时倾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了面前程砚放大的俊脸。
他紧挨她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连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江时倾挪动了下酸痛的身体，想要将死死搂住自己的那人推开，却不想他一双手臂犹如焊在了她腰间，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昨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脑子有点混乱，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那些细节，只记得最后自己身体都快散架了，又哭又喊的求饶，才好不容易换来了他的一丝丝心软。
释放在她体内的那一刻，程砚抱着她，一遍遍的在她耳边说爱她。
结束时，天色已近黎明。
江时倾推不开他，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安安静静的打量起他的睡容来。
程砚睫毛很长，睡觉时能覆盖到眼睑的位置，稠丽的面容并不逊色于当年，依旧好看的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她趴在上面，欣赏了好一会儿。
其实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程砚都不输于江惟照。
怎么当年，她拒绝他就拒绝的那么彻底呢？
看着看着，江时倾有些心痒，忍不住低下头，想要偷偷亲一口。
程砚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所以她才大了胆子，却没想到唇瓣还没有落到他脸上，后者就突然伸出手，一把抱紧了她。
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胸前的绵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程砚！”
江时倾以为他醒了，气恼的喊他的名字，可男人依旧双目紧阖，也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她放轻声音，又小声喊了一句：“程砚？”
还是没什么反应。
原来没醒。
江时倾黑亮的眼珠转了一圈，小嘴一点点的朝着他微抿的薄唇靠近，迅速落下一吻后离开。
“倾倾……”
被偷亲了还浑然不知的男人薄唇翕动，齿间溢出一声极其模糊的呢喃。
江时倾被他喊得心尖一软，目光又落到他的脸上。
“倾倾，”程砚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蹙起一双好看的眉头，沙哑低语：“别讨厌我……”
分明是一句轻飘飘的呓语，江时倾却犹如当头棒喝。
有些过往如同禁区，一旦触及，定会无法避免那些锥心入骨的痛。
她看着他的脸，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发给他的那条短信——
程砚，你这样低贱的人也配跟江惟照争？我讨厌你，希望你滚出澜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或许在高三那年，她曾为他的纠缠而产生过些微的讨厌，但她从来没有觉得他低贱不配，更从来没想过让他滚出澜城。
说到底，她那个时候是在害怕，怕他会死在父亲的手中。
江时倾拧眉看着他逐渐不安的睡颜，眼眶慢慢变红、潮湿，最后有泪珠滴下来，落到他的脸上。
她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带着颤意：“对不起……”
对不起，彼时我一句无心之言，竟让你记了这么多年。
可是程砚，我是骗你的。
你很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