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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旁观  ]
    王沛瑛和江穆清来,主要是看江鸾的状况。临走前一天的晚餐,江猷沉开车到市区南部的小山坡,一家人在落日下的花园餐厅吃饭。
    期间,王沛瑛问自己儿子,“你在这边每天上下班,铃铛在这里能习惯么?”
    江鸾听着,垂头看着面前的菜。
    新鲜的牡蛎、绿叶蔬菜,还有香菜碎覆盖着的汤汁贻贝,所谓抗抑郁的食物。用叉子戳了一下,用了点力,稠橘的汤汁即将和贻贝肉,一起研出碟子边缘。
    “江鸾更喜欢住在安静的地方,”江猷沉坐在旁边,食指朝桌面点了点,江鸾就坐直了。他朝自己的母亲说,“她很听话。还有学习的事情,您也不用担心。”
    倒是江穆清先“嗯”了一声,这几天来也看到,江鸾比起在那边情绪好很多。
    整个晚餐,江鸾坐在旁边听长辈讲话,似乎是太阳光照很让人的眼皮不舒服。来自夏日傍晚的闷热、多余的人,心浮气躁。
    唯一顺眼的东西,大概是那把切水果的刀,刀身部分是哑光的,栗木的柄。刀前比一般水果刀弯出一个弧度。
    “我吃饱了,想去草坪那边吹吹风。”
    王沛瑛看到她笑起来,很是欣慰的样子,“不要走太远哦。”却总是忽略她让人不安的感觉。
    江猷沉去阳台接电话时,金色的晚霞还笼罩在天穹。
    对面,在安静的草坪斜坡,少女夕阳下跑过的身影,皮肤是如油画的光泽。
    男人淡淡地扫了一眼阳台的铁扶栏,手没有放上去。
    电话里,对面的声音继续说,“···  ···希金斯儿童研究院的Shondra  Miller博士也希望得到这组数据。”然后顿了顿,询问他的意见。
    江猷沉应了一声。
    在靠近湖泊树林的位置停下,江鸾撑开钓鱼用的折迭凳坐下。她穿着件薄薄的细吊带,露出了一截白嫩纤细的腰,短的牛仔裤,臀部有些幼态的曲线。外面倒是乖乖披着那件出门前,江猷沉给她套上的运动薄外套。
    最后,江猷沉的电话放下来,平静的眼睛看了一眼江鸾。
    隔着远远的距离,江鸾朝他弯了弯眼角,睫毛上像有微光。
    回去时,紫金的晚霞笼罩在市区别墅的河道边,湖畔有苇草随着风摇摆。
    江鸾坐在副驾驶,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江鸾还会回话,因为后面那两位都要回去了。
    车行驶过路灯,蓝紫的流光划他的侧脸,和往常一样的,锋利的眉骨间没有一点情绪。
    其他人下车后,江猷沉在倒车往车库去。
    江鸾,“啊。”了一声,朝旁边的父母说,“我手机落哥哥车里了。”一路小跑回去,敲开车门。
    手机卡在前座缝隙里,翻翻找找半天。等拿起手机起身时,江鸾抬头去看他哥,对方平淡地直视着她的双眼。
    但这和平常对她的严厉,有那么一点儿,细微的区别。
    江鸾得到了应允。她快速地转身,去看了眼背对着他们,走向大门的父母。马上向上攀到他的胸膛,亲了亲他的嘴唇。
    然而,这两位今晚还不走,在客厅和江猷沉谈事情。
    提到“任家”两个字,江鸾再在客厅里坐不下去,抱着一盒罐装的威化卷心酥上楼。
    大概半个小时后,再次下楼去厨房拿喝的,他们又换了另一个话题。
    忽然,江穆清说,“南方那边的态度和我们一样,我们家需要再添个孩子。”语气又不容置喙地,“···  ···你晚五年结婚,家族计划是按照年份走的,二十五年后和叁十年后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他有意提醒了一下,“江宪,你和那些纯商人家庭出来的小年轻不一样。”
    江鸾握着果汁瓶,立在厨房门口。
    久久未有回应。
    她看见江猷沉坐在沙发一边,往后靠着,淡然地知会,“知道了。”
    谈话完后,江猷沉去敲江鸾的房门,却没有回应。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方形的地毯上坐着个小江鸾,手上抱着零食,几个他放壁柜里的黑色金属箱打开了,霰猎枪、步枪、手枪和成条的子弹。
    但江猷沉在意的不是这个。
    更为重要的是,江鸾今晚还吃零食了,这是胃口好的表现,今天她的抑郁情绪要轻一些。
    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还是澄澈明亮地笑。衣服也没穿多少。想弄她。
    江鸾复述了一边刚才她的所见所闻,问他哥,“他们还说,要再生个小孩来培养,是吗?”
    江猷沉怔了怔,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事实与此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嗯,”他蹲下来,思忖片刻后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江鸾看着她哥哥,一字一句道,“生弟弟可以。如果是妹妹,就捅死。”
    然而,这完全是他料想到的回复。
    她察觉不到他没有表态的、宏观的计划,于是只能从一些无足轻重地地方下手,宣誓要权。
    这双眼睛就该这样,永远看着自己。
    除了现在的这种,依旧狠厉、病态的眼神。在其他时候的仰望也好,乞求也罢,好奇和疑惑,信任与爱戴。自认骄傲的爱意,自以胆大的主动。
    他倾过身,抱住了小东西,“那咱们不要理他们了好不好?”
    少女纤细的手用力地去环住他宽阔的后背,哼了一声,“早就该这样。”还指责他,“特别是哥哥您。”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的妹妹,这下可把你从父母那,完全剥离过来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紧紧地抱住自己,发完了脾气,鼻翼又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只是得到了怀抱,就变得安心很多。
    江猷沉看得出病态的人的材料是近似红珊瑚,骨头之间混着污浊的髓液,只有她那颗爱自己的心异常纯净。
    她听见哥哥说,“你渴求的东西,为何如此少?”
    小东西的薄吊带还没换下来,抱着他用尽力气一样凑过来。
    隔着布料,江猷沉能隐约感受到她软软小小的胸部,应该是挺立的,又压向自己。
    江猷沉先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再起身,直接把她抱起来——太轻太小了。
    小东西的惊叫在嗓眼又收回去了,转瞬就笑起来,因为双手抓着他肩部的肌肉。她转头去即将到达的大床,“我还没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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