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一样是穿着学校的外套,里面穿着学校的制服就对了。」她以为我是无聊问一问,但我其实是认真的。
去年的冬天,我和许嘉语绝交,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可是至少有陈予和;今天冬天刚到,我却已经感觉到无比的寒冷,就算许嘉语陪着我。
所以谁比较重要,已经很清楚了,不必再多思考。
「真的很冷。」我把手插进外套里的口袋,却还是觉得手很冰。
我和陈予和快一个月没说话了,本来说话的机会就不多,现在我连放学都不留下来,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都算正常。
倒是许嘉语和陈予和没有因为我而变得生疏,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可能」吧。
「不会啊,我觉得去年比较冷耶!」徐瑋淳突然来凑热闹,真的像是白痴一样,又不知道我
在说什么,就是因为这样,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他太不懂我了。
「徐瑋淳轮得到你发表意见吗?」许嘉语的语气有点兇,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
要是我像往常一样,应该也会向许嘉语这样对他兇吧?他实在是长得一副好欺负样,难怪会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
「简沛书也没说不能发表意见啊。」徐瑋淳反驳她,却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我没插手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看着外面的小绿人走着,数它哪时候会停下来换成红灯。
坐在窗户旁边的好处就是,能够从位置上欣赏外面的风景。
「简沛书,你在看什么啊?」徐瑋淳和许嘉语似乎吵到一个段落结束了,开始关心起我在做什么。
「没有,发呆而已。」说完,我的视线还停留在外面。
「徐瑋淳,生物考卷,我刚刚才改好。」
忍住回头的衝动,我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就算他的声音跟无数个人夹杂在一起,我都还是能知道他的声音参杂在里面。
我想我可能是喜欢他到一个走火入魔的境界了吧。
「好。」我听到徐瑋淳把考卷收起来的声音,他是小老师,而那是上一节课就该改好给小老师登记成绩的考卷。
每天过得没什么精神大概就是最近的生活了,重点就是让念书塞满我的脑子,反正国三生最重要的就是念书。
只是偶尔有点想念而已。
「陈予和,答案是什么?」
「陈予和,东西收好给我。」
「陈予和,借我讲义一下。」
每一次只要出现他的名字,我就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然后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名字是我曾经常常说着的,如今却只能听着别人说。
「简沛书!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许嘉语常常对我的恍神感到无奈,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或许她知道我在为什么而伤感。
「没有。」我很诚实的告诉她。
她耐着心再说了一次:「我说,如果陈予和他不希望你们是这个结果呢?」
「那他就自己去改变这个结果啊,但你的『如果』太不可能了。」
「要是有可能呢?」许嘉语硬要有一个回答才满意,不然她大概不会放过我。
「那我可以考虑有个幸福快乐的结局,」我松口,「不过,你的『如果』真的太不可能了,这又不是童话故事。」
「有可能好不好?你干嘛要把人生想得那么困难啊?」
许嘉语是个乐观的女孩,她愿意去相信、去赌那个小得可以的机率,而我却不行。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吧?要是到时候分手了,还不是一场空吗?」
「可是,至少你有现在啊!」
我没理她,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看着红绿灯的数字有点朦胧,所以我转为看着雨景。
「沛书,可以帮老师去办公室把改好的联络本抱过来吗?」班上大多数人都在写着作业,像我这种没事做的人是少之又少,而我刚好我跟老师关係又不错,所以老师当然是叫我。
「好。」我大声回应老师,再问许嘉语:「要一起去吗?」
「不要,我不想要出去。」许嘉语摇摇头,我也知道他对这种事情都很懒,大概答应的机率也不大。
我走出教室,一阵冷风吹来,虽然我穿了两件外套,却还是感觉到冷,难怪许嘉语她不想陪我来了。
走进办公室,我找到老师位置,抱起她桌上大概班上半数人的联络本,其实也不会很重,用一手也抱得起来,可是我总觉得那动作很蠢。
快到教室的时候,我发现了我最不想遇见了人,而现在转身也来不及了。
「简沛书,你那天问的问题,我现在告诉你,」本来我想假装没看到,但陈予和已经开口了,「我不会,我不会觉得你烦,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听到了否定的答案,我没说什么,也怕被其他同学误会,我只是听他说完就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去。
而我听到的当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能改变得了什么吗?或许这又是他的一个应付?
我没有打算再回到之前那样,而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他知道就算我听到了他这么说,亦没有要改变我的想法吧。
许嘉语不知道这件事发生过,她也拿我没輒,只好顺从着我的决定。
就当作之前的一切,是做了一场美好的梦吧。
谢谢他,愿意给我这么美好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