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根本没感觉。
事实上,他对父亲模糊的印象还是来自于母亲主卧里曾经挂着的那张婚纱照。自记事以来,就想不到什么和父亲相处的回忆。
所以他本来是觉得这事挺好。
——直到他知道自己必须随父亲离开的那一刻。
姊姊和他被分别归属于母亲和父亲,这样一来直接的结果便是他从此远离了自己最爱缠着的姊姊。
但凡他能有一点选择的可能,他一定会留下来。
一年见不到几面的父亲,和一年到头日日相处的母亲及镇日陪着他经歷欢笑流泪的姊姊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可惜……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于是父亲领着他到了接下来的工作地——伯尔尼。
再后来,父亲再婚,继母带来了没有血缘、同样比他大一岁半的新姊姊。她对他一贯无微不至。
只是心中那个姊姊的位置无比特殊,早已限定了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所以他凭着模糊的记忆,往那个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家」的地址写信,每日一封、从无间断。直到少少的零花几乎尽数贡献给了瑞士邮政。
然而,满心期待的回执从不曾出现过。
从希望到失望,从奢望到绝望,渐渐的写信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种寄托,只是为了将那些放在心底不愿告诉那个所谓的父亲那个所谓「母亲」那个所谓「姊姊」的话,尽数倾吐。
每日一封,依然不间断﹔每朝别墅门口邮筒前的身影,风雨无阻。
不再期望收到回信,不是因为放弃了联係到最重要的母亲和姊姊,而是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定决心要在自己有能力的那日独自回国找她们。
他深信只要信念坚定,就一定能得尝所愿。
然后,那日,在他回家时,终于在信箱中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一封来自远方亚洲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