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她看他迟迟没有回应,认为了他是同情自己,心底像是涌出了一些什么,像是失望……她忽略了那种感觉,有些恼怒的朝他开口。
「不是。」他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和沉稳,嗓音里带着肯定。「不是同情。」
她彷彿被他语气里的肯定给搞混了,她忍不住拧起了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又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你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我。」他没有抬眼看她,指腹轻轻摩娑过贝壳上的黑字,眼底忍不住黯了黯。「后来,只是因为我们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地方,才想瞭解你的。」
她忽然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样,花了几秒鐘的时间,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时还有些艰涩:「……我不需要谁的瞭解。」
「所以我说了,是我自己想瞭解你的。」他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就是他那副平静的模样才让她感到莫名不悦,好像不管她的语气有多差劲,对他的疏离又有多明显,他却又能不着痕跡的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始终没有办法和这个人正常的谈话,她发现他们的思想不在同一个级别上。
于是下一秒,她选择转身离开这间小店,也不管身后的人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动作,她就只想离开有他在的空间,太令人窒息,她不喜欢。
只不过她才刚走回了街上,没过多久,左手猛地被一道力量拉住,力量不大,却足以让她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看他,欲要张口骂他的时候,他却抬起她的手,将刚才的那个贝壳轻轻放到了她的手心上。
「我只是觉得你很坚强,我承受过的痛苦或许和你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他眼底含笑,低沉温和的说着:「就想成是我向你学习吧,别总是把一个人锁在里面,拒绝所有人。」
郑蓝抿了抿唇,收紧了手里的力道,她承认这一刻她是真的动摇了,却还是忍不住朝他粗声的说:「我怎样对人你管不着。」
似乎是感觉到她没那么抗拒自己了,他终于扬起一个笑容,眼底的光芒正一闪一闪的跳跃着。
「我们总是说『有得才有失』,换个方式想,说不定其实我们都得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这是你在鬼扯的吧。」她很不捧场的立即打枪他,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是吗?那你也从现在相信这句话,不就好了?」
郑蓝有那么一瞬间被霍斯宇的笑容给夺了魂去,好在她意志力够坚定,她又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往前走。
「快点走啦!慢吞吞的!」
她转身的那刻,他原本还想着她是不是又不高兴了,现在听见她那没好气的嗓音后,确认了她是接受他刚才的那番说法了。
只是她表达的方式还是这么扭捏,他无奈的勾起了唇角,最后还是抬起了脚步,跟了上去。
?
他们正走回饭店的那条街上,只不过还没到饭店前,就看见在海滩上有一簇火光,她瞇了瞇眼,还是看不清那里有谁。
她手里拿着一盒在贝壳街上霍斯宇买的章鱼烧,又插起一个浑圆的章鱼烧放进嘴里,有些口齿不清的问身旁的人:「那边在干嘛?搞营火晚会?」
他无奈的看着再次被她坑走的章鱼烧,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听见她这么问了之后,才又抬起头看过去。
「是小陈他们在烤肉,应该是提早开始了吧。」他解释。「我们过去吧?」
她耸了耸肩,很是爽快的说:「好啊!」
他们走到海滩上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了旅游的感觉,脚下柔软的触感,还有迎面吹来的海风……虽然还是有些冷。
大冬天的选择在海边烤肉,她忍不住汗顏的想,起头的这个人肯定病的不轻……
走近了同事们之后,郑蓝便一下子就鑽进了人群中,撇下了还在后头的霍斯宇。
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看到烤肉架上的食物时,眼底才有了一些光亮,看那些食物被火烘的红通通的,她终于忍不住嘴馋的说了句:「有什么食物已经可以吃了?」
在她身边的一位女同事立即递给了她一根刚烤好的香肠,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快流口水的模样。
「拿去吧,刚烤好的,瞧你那个模样,是多久没吃饭了?」女同事开玩笑的说着,又看了眼她吃东西的样子。
「嗯……你们手艺真好,谁烤的啊?啊,还有那根玉米留给我!」她笑了笑,知道对方显然被她不顾形象的大吃而吓到,她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手指又直直的伸出去,比了一根玉米急忙喊着,像是深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于是她右手还拿着还吃到一半的香肠,左手却又拿了一根刚烤好的玉米,她这时候终于心满意足的坐到了旁边的小阶梯上,脸上满足的表情像极了有糖吃的孩子,竟有一丝的纯真。
她一边吃着手里的食物,一边注视着眼前那群围在一起烤肉的同事们,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聊天的霍斯宇。
说来也奇怪,她本来和他的关係虽称不上世仇,倒也却不像一般朋友那样亲密,最后她把轻松就能找到他的这种行为解释成,那只是因为他稍微长的比其他人好看了一些、只是因为他稍微长的比其他人高了一些、只是因为他比其他人来的特别一些……
她要郑重的说明,这个特别是说他这个人整体的特别,并不是在她心中有什么特别。
不过……
郑蓝歛下了眼,还感觉得到在她裤子口袋里的那个贝壳,她想了想,却还是不懂为什么他要送她这个贝壳?
然而这个问题她也就想了几秒鐘,随之又被她拋诸脑后,她抬手,又咬了一口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