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嘛这不是在讲嘛。”
“你说吧然后呢。”
“没考上就再考然后又没考上,再考,花了好几次吧每天读书看书,白天还上班最后终于考上了。“
当了公务员,然后裁撤公务员缩减岗位又踏马变成工人了白忙活了就,然后连工人也当不下去了,我失业了,
现在公务员这个职位离我无比遥远了,从前那种阶级会因此跃升的幻想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不是公务员了,上岸的日子在记忆里变得遥远,像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和当宇航员的幻想一样。
那天火箭升空,带着我以外的人上了太空,
我记得那天,因为我猜我还是想当宇航员的,有时候我会安慰自己,我炼的那些东西他们会不会按在火箭上,然后这样我也算上太空了吧,我猜,过了很久我才回过味来觉得不对,这个点你也许在房屋里,砌筑你身旁砖墙的工人也许还活着,但没人会想到他们,就和没人会想到我一样,无人感激,无人记住,我不和大人物们分享权力,我自然没资格和他们共享荣耀,
我下岗那天火箭升天了,火箭升天那天我下岗了,那是他们的火箭,我与他们之间早在出生之前就被区分开了,像是花生壳和花生仁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堆,
属于我们的火箭还远未被造出。”
她在拍我的屁股,这很没礼貌,但因为我也在拍她的,所以也还好。
“为什么要结婚。”
我再次发问。
这一次她终于正面回答了我,她是笑着说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难得的好事。
“因为怕死,怕不被爱,害怕最后一个人。”
那一刻我点头,下定决心和她结婚。
————王全富你给我出来!
“我爱你宝贝。”
“我也爱你。”
这话就和我说过?
当然,你也只准和我说,以后也是。
当然,没问题我只爱你。
她说谎了,我也没说实话。
怎么可能就对我说我爱你,外面那位一次没和她说过,这话也就骗骗我了,无所谓其实。
话说完了,该接吻了。
和做梦一样,他前妻在外面,现在我要和她结婚了,真和做梦一样,但这也没啥。
人生如此,不如大梦一场,做梦就做梦吧,
难得有人一起,
做一春梦,做一美梦。
能活在梦里真是难得的好事。
…………
人是有极限的,拍门能拍多久呢,喊个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得了。
“不是,我袜子呢?”
“搁门外呢,鞋先套着就完事了。”
她从门的锁孔里面观察外面,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在哪猫着,锁孔很低我们必须轮流弯着腰看,她今天换了一条红色丁字裤打底,弯下腰就能看到,大屁股真白净。
我们轮着观察老半天没动静了。
她和我说穿裤子吧差不多了,我和她讲裤子还在外头晾着呢。
又过了一会才终于推门出去,把晾在车边的裤子取了穿上,
穿完觉得凉飕飕的,低头才发觉胯下一大块布都和她前妻一起消失了。
…………
“这裤子怎么这么味啊?”
“这是她以前的衣服,我可好好收着的,有味吗?卧槽确实有点哦,有点味,我好像之前那啥有天好像一个人的时候对着那个冲了一次。”
“恶心卧槽,不是你不是因为杨威吗怎么一个人就行了。”
“可能……可能失去了才想要吧我猜,我也不知道,两个人不行一个人有时候就行了,反正你就先将就一下吧。”说完全姐顿了一下才接上后半句“老婆。”
“叫爹吧还老婆。”
“我爱你。”
她在说谎,我早猜到了,真的确定什么事没必要满嘴去说的,就像一个人满世界宣传自己做公益,可能也只是为了掩盖自己是个恋童癖的事实,真的爱谁,不会这样一直讲的。
“我想透烂你的批,吃光你的钱包。”
她的谎言换来了我的真话,但是她似乎不太高兴。
“哪有你这样的宝贝?不是因为爱才和我结婚吗,伤心了捏?”
“并不是,是因为不结婚不给透,什么眼神你这是,那你和我说,你上次结婚为的啥。”
“我吗?因为她是老师买房有折扣哦。”
好可悲的答案,还不如为了透批。
话讲完了,裤子将就的套上,一路腿着去吃披萨。
…………
人类是有同一性的,有时候我们会建造一些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建筑,用来保护,纪念,容纳,但是有时候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作用,只是为了证明什么。
这以前是一片草地,在我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来过这里,青年铁路c口,广播路,路名和我来的那个铁西一模一样,听说他们要修一座电视塔在这里后来因为要修塔的领导和底下人透批被抓了这事就黄了,最后塔也只能就这么算了,那里就一直是一片草地。
但是扶她国的领导显然藏的更好,他们已经建成了,那座塔就在那里,每一个从铁路口出来的人都可以看到,我们从地铁口出来一眼就能看到他,
巨大的,伟大的,神圣的,混凝土的,有些建筑是有神性的,我上学的时候看书上讲的,引用的是路易斯康还是别人的话,
是这么说,伟大的建筑永远是神庙,从前人们祭拜庙中的神,神消失后,建筑就成了可供祭拜的对象。
从那以后建筑就变成了宗教,路易斯康是这些人的教主。大多数时候康认为自己是上帝,只有某些时刻他会承认自己是建筑师。
要巨大的空间他说道。
从此有了巨大的空间。
要有光他说道。
从此光被撒到了建筑上,当阳光洒在墙上时,建筑第一次出现。
我再去看那塔。
白色的,巨大的,下面粗上面尖从下往上逐渐收紧,最后变成一根细长的针。
你知道他像什么吗?
像一根牛子。
巨大的难以想象的牛子,无法忽视视线无法转移。
我和全姐走出地铁口,我们不得不抬起他仰望他,他那么巨大,那么宏伟我们不得不去仰望,不得不去谈论。
它显然是为了证明和纪念什么而生的,在没它之前铁西只是铁西,但有了它,这座城市在那个时代终于勃起了,但那个时代过去了,这座塔是唯一证明曾经一切都来过的证据。
大牛子一定是这个已经杨威的城市最好的注释了。
“你来过电视塔吗这里。”
“像你妈牛子一样这电视塔,吊爆了。”
“你怎么看什么都往下半身靠啊。”
“因为所有事情都来源于下体。”
我凑过去走近看看电视塔,破破烂烂的,上端是白的,底座已经黄的发黑了。底下还有一排办公楼,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我的性别是人,我的信仰是爱。
在治疗梅毒、湿疹一针见效的旁边,我看到了这行涂鸦。
…………
看完了牛牛我们决定去必胜客,就在塔下,也不算远几步路就到了,我们去那里去兑现她的诺言。
到了门口突然坐地上了,和我各种墨迹不愿意进去。
“老婆,阿不,爹,必胜客好贵我们去尊宝比萨吧。”
“不是说话的吗?”
“但是尊宝便宜捏。”
我们然后就去了尊宝披萨,
这是我们决定结婚的第一天,
这也是她第一次和我撒谎。
“我永远都会爱你。”
在吃等吃前菜炸鱿鱼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道。
“行”我说道。
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