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汪洋一提醒,楼衡脑海里随之浮现曾经瀏览过的花边新闻,似乎也对任诗安有了一咪咪印象。
任诗安,是他昏迷之前最新一任的曖昧对象,是演艺圈里出了名的怪怪创作才女,长相秀气做事却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每次出现在镁光灯前都能令人印象深刻。
想着刚刚任诗安毫不避讳的挑逗,楼衡百分之百认同起报章媒体对任诗安的评价,这女人任性妄为到了极点,无害的外貌简直就是一场诈欺。
腹诽归腹诽,想到等下要与任诗安同台录影,楼衡背上更毛了,浑浑噩噩的在后台预备了半小时,才在场务通知下进入摄影棚。
起初,主持人们的问题都很合乎礼仪,完全在事先沟通过的题库里,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基本题目问完,问题也越来越跳脱了预定的题库……
「楼衡这次能够从意外中站起来,不只是你的韧性坚强带给所有人很深的印象,更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回来,楼衡的身份也大不相同了。」a主持人话锋一转,将话题导引至观眾最有兴趣的部份。「变身为已婚人夫,楼衡你要不要和大家说说你的心情?」
「当然是非常幸福啊!」楼衡不假思索的回应,脸上焕发的甜蜜笑容看得在场所有人都快瞎了眼,就连摄影师隔着一台巨大机器都能感到十足的威力,如此绝妙好画面怎么错过?!纷纷将镜头对准着楼衡猛拍。
「你把话说的这么白,就不怕你的粉丝吃味?」
「怎么会?我的粉丝都是可爱善良的人,而且我之所以感到幸福,一部份也是来自于粉丝的全力支持,能得到粉丝们的祝福与支持又和自己重视的人儿在一起,除了非常幸福,我还真找不出其它的话。」即使这话煽情了点儿,也与楼衡心里所想没有太大差距,因此他说来毫无压力。
「我想就是你这种诚挚真心的特质打动了粉丝吧!」a主持人稍微做了个小结,b主持人则是有默契接着开了口。「就是说呀!那天我也有看记者招待会,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要是有个男人愿意为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哪怕要我苦守寒窑都没关係!」
「嫁什么嫁!别说楼衡都名草有主了,你一个已婚人妻瞎闹什么。」
两位主持人一搭一唱将场面弄得十分火热有趣,但这都是围观乡民的看法,身为当事者的楼衡,只觉得他就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等待着主持人言词化作的利刃何时会朝自己落下。
「说到这里,相信许多人都和我们一样好奇,楼衡的另一半是怎样的人?楼衡能和我们说说吗?当作是第一次上节目给製作单位的礼物?」
「当然。」他能说不信吗?楼衡心底不住苦笑。「她是个很好的女人。」
「喂,你该不会就打算这样敷衍我们吧?」见楼衡顿了顿,b主持人抢在空作势抗议。
「嘿,总得给我得时间组织一下。」楼衡笑道,旋即侃侃而谈。「虽然她在你们看来是个不起眼,又或者平凡无奇的女人,但在我心里她很特别,我和她认识多年,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从我还没出道她就陪伴在我身边,失足昏迷之后,她也没有弃我而去,我想这样一个能为我付出的女人,大概这一辈子很难再遇到了。所以,我觉得就算大家都认为她很平凡也没关係,只要我知道她的好就好了。」
他的深情言论一度让这个早已被五光十色渲染得浮夸不堪的摄影棚再次重回眾人心中嚮往的那片净土,只是待意识回笼,退散的浮华气息再次笼罩了整个摄影棚。
「噁,楼衡你的话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b主持人受不了的搓起手臂。「不过你这样说,我就好奇起一件事。」
「嗯?」楼衡剑眉一挑,有种接下来的问题不会是什么好应付的预感,果不期然,他这样想着,就听见b主持人贼兮兮的追问。
「刚才你也说了,你的另一半从未出道时就相恋至今,那么这些年来,报章媒体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花边新闻又是怎么回事?」b主持人故作全然无知的说。
其实演艺圈里的緋闻是真是假,圈里人多半一看便知,只不过因为大家都是捧同一碗饭,除非彼此间隙太大,否则也不会白目多事的爆料证实,最多就是碰了面拿他们开开玩笑、炒炒话题罢了。
而就演艺圈所知,楼衡与那几名过从甚密的緋闻女友可都不是捕风捉影空内来风,再见到楼衡对妻子一副掏心掏肺的深情样,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过去判断错误,还是被楼衡这名演技派给骗了。
儘管有心理准备访问会跳脱框架,但跳得这么大楼衡不免一惊,全无准备的哑口无言。
主持人问他过去緋闻怎么回事,他还想问真.楼衡过去緋闻怎么回事呢!
「刚好来宾也有过去你传出花边的任诗安,今天正好可以来场世纪大公开。」a主持人再将坐在一旁就座的任诗安cue进话题。「ann,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大家都晓得在楼衡失足前,好像和你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两名主持人的行为令楼衡傻眼,说什么巧合,说什么正好,谁会相信呀!他早该在知道任诗安身份后,就晓得这个製作单位不怀好意才对!
楼衡后悔死自己的迟钝,可惜为时已晚,接了通告,製作单位哪有可能让你逃过一劫,眼见麦克风被递到任诗安手里,楼衡眼巴巴的望向任诗安。
这名怪女人该不会乱说话吧?!他眼里藏着祈求望向任诗安,彷彿了解他的担忧,任诗安神祕的紫眼一转,灵动的睨向楼衡,与他视线交匯是扬起别有深意的一笑。
怦怦!这一瞬间,楼衡听见自己心脏急遽的跳动起来,宛如新生般的就要脱茧而出。
「我们确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呀!」轻轻柔柔的嗓音被麦克风扩大到足以令整个摄影棚的人都听见,任诗安的欲言又止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屏息,只为了她接下来的重大发言。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楼衡想制止已是来不及。
「所以就算我们两人没什么,帮好友製造烟雾弹也是义不容辞的。」任诗安笑吟吟的将自己与楼衡之前的曖昧关係全归疚于掩人耳目。
「什么!照ann的说法,你和楼衡之间的花边新闻都是在帮忙专移焦点?!」两位主持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然。」任诗安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他当初那么红,要是被人挖出已婚的消息,那些粉丝还不闹翻了,还不如让他成为心无定向的大眾情人来的好,所以呢,鑑于我和楼衡的好交情,我就义不容辞的跳出来吸引目光啦!」
「……」
此番言论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有别于楼衡感动到无法开口,其馀人等皆是为任诗安的鬼扯无言以对。
「你是烟雾弹,那楼衡其它的花边对象又是什么?」对任诗安刻意维护楼衡的作为感到不满,b主持人不依不挠的追问。
殊料,任诗安的反应更绝了,双手一摊,近似无赖的说:「我又不是她们,我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如你们下次再找楼衡和她们上节目对质?」
「……」
他们能这么做吗?这种阴谋诡计第一次能成功便罢,第二次难不成楼衡还不会提防吗?就算楼衡和他的经纪人真的学不到教训,节目一而再再而三挑起这种争议话题,就不是做效果,而是找碴了。
认清任诗安不可能替他们向楼衡讨个公道,两位主持人悻悻然的鸣金收兵,继续按照节目脚本录影,而一场本该对楼衡带来大风暴的世纪大公开就在任诗安的胡搅蛮缠下不了了之了。
录影结束,自觉欠任诗安一个道谢,楼衡主动找到任诗安的专属休息间,他来的时候,任诗安正准备更衣卸妆。
「你来啦!」打开门,任诗安毫不意外楼衡的到来。「我还以为你现在该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毕竟你现在是个爱家爱妻的新好男人。」
「谢谢你刚才帮忙。」没理会她的嘲讽,楼衡由衷的道起谢。
说来也是他对不起任诗安,儘管之前的事不是他干的,但真.楼衡与任诗安有一段却是千真万确的。
「刚才我帮了忙,现在你能帮我忙吗?」任诗安半昂着脸,笑咪咪的问。
「当然。」楼衡点头。
「你进来。」任诗安突然一手将楼衡拽进休息室后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去。「帮我把拉鍊拉下。」
此时楼衡才注意到任诗安的休息室里一个人也没有,而她则是穿着一件式连身洋装,要求他替她将拉鍊拉开……
「这个……不好吧……」楼衡面红耳赤的顾左右而言他。
「干嘛这样婆婆妈妈的,这拉鍊你都不知道拉了多少回?」任诗安噘着红唇反睨着他,清秀的脸蛋顿时也显得风情万千。
又被任诗安讽刺了一记,楼衡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将手伸向那位在细长颈项后的拉鍊。
「这样才对,再装就显得矫情啦!」任诗安满意于楼衡的让步。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是楼衡最想知道的问题,以任诗安目前反覆不定的态度,他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想些什么。
若是怨他选择了柯怡顏,她该报復才对,而不是在节目上维护他。
若是接受他选择了柯怡顏,她该离开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一般诱惑自己。
「谁说我帮你了?我任诗安的笑话岂是这么容易看的?」她不快的轻哼。「我和你的事就是我和你的事,其它人等没资格看笑话。」
「呵。」大概是和任诗安接触也多了,楼衡也开始觉得这样嚣张的话由她说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边笑边将拉鍊往下拉开,也许是因为他太急于摆脱这困窘的场面,手下不自觉得加快,竟让拉鍊在中途卡住。
「啊,卡住了。」他一个低呼,低眼便瞧见半敞洋装下若隐若现的雪白美背,衬着任诗安凝脂般的肌肤,右肩胛上的玫瑰刺青更显得妖艳。
「那就慢慢的拉下来。」任诗安嘖了一声便埋怨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太猴急,那次被你扯下来后这拉鍊就常常卡住。」
这话听得楼衡都冷汗直流,只得沉默以对明哲保身,只可惜理智上楼衡不想与任诗安再次牵扯过深,然而意识上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当那朵娇艳的玫瑰跃入他的视线时,楼衡一个恍惚,再听闻任诗安曖昧不清的话语,一个火热的画面佔据了他的思绪,陡然放到眼前的玫瑰在一人的吸吮下溼濡得带点光泽,而间歇的喘息声则是几乎于明示的昭告玫瑰的主人正与某个人进行着最原始的律动。
这不是他的记忆,难不成这就是真.楼衡的记忆?!莫名就是知道另一人便是自己附体的真.楼衡,楼衡整个人为了一惊。
为何真.楼衡的记忆会冒出来?他心里纳闷。
属于我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身体里再正常不过,不正常的是你吧?另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在楼衡意识里,唯一差别就是两道声音的气质截然不同,差异大到即便声线一模一样也不至于让错认。
你不是死了?楼衡不发一语,面色却在瞬间苍白了下来。
我只是暂时沉睡了而已,倒是你,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居然敢佔据我的身体?!
我才不是妖魔鬼怪,我是另一个你,为了守护柯柯和小楠而来。
呵,那是你的使命,不是我的。
吊儿郎当的话响起过后,楼衡的身子居然有了动作,不听指挥的伸出手抚上任诗安背后的那朵玫瑰。
你、你想做什么!楼衡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再也无法控制真.楼衡的身体。
做我想做的事,而你还是快点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