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房子是真的大,都能说句城堡了。入门看起来也蛮正式,还要核对一下身份。
元乐挑了条星空蓝的吊带长裙,头发是勾勾在家帮她把发尾烫卷的。鞋子是上次占贺向羽的便宜,买的平底凉鞋。
她验了身份进门,丁钊没和她一起,她让他晚点来。
宴会布置了室内和室外两个场地,室内放了很多桌子,安排有游戏,室外放了很多吃的。这个分配很符合她们的年纪,这场宴会还是以玩乐为主。
坦白来讲,以元乐的背景是参与不了这种宴会的,所以没什么人认识她。她就一个人乱逛,看到好吃的就拿来吃。偶尔还有人搭讪她,她就跟对方聊几句。
而重要的人当然不会出现在楼下,单响站在二楼窗边,他刚才就看见元乐了。他故意没让人去接元乐,他想看她笑话的。
不过他想看的当然没发生,他靠在窗边,无聊地说:“喂,怎么不叫人去逗她一下啊?”
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微垂眼睫,他的眼角有颗泪痣,今天他的黑眼圈淡了很多,又换掉了天天穿的背心,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相比以往,今天的他少了很多混乱感,反而有点神秘迷人。
他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笑着说:“因为不想。”
“哦?”单响回头,轻佻地说,“心疼了啊。”
余林就被逗得笑了出来,他说:“我就知道你猜得最准,你是唯一看出来我心疼她的。”
得到他的肯定,单响反而不高兴了,他手撑着窗边,看向余林。
他说:“别跟我来这套,以为我是贺向羽?”
单响到椅子边坐下,问他:“你要做什么?我先说好,我只想给贺向羽个教训,顺便退婚,别的事别带我。”
“放心吧,”余林抽完了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他不忘记吐槽,“买个烟灰缸吧,又不是买不起。”
“我又不抽烟,而且你也就敢在我面前抽了,你怎么不在车宿文面前抽。”
余林又笑了下,他今夜似乎心情不错,他说:“可以,等会就试试。”
单响警惕地看着他,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消息,说:“都到了。”
余林点点头,问:“丁钊呢?”
“丁钊?”单响纳闷,又想到他黑色背景,和丁钊的署长父亲,问,“你不会安排了人要把丁钊杀了吧,这没啥用啊,你去杀他爹比较靠谱。”
“想什么呢,”余林站起来,说,“只是拿他钓贺向羽。”
“哦,也对!”单响也站起来,他俩往外走去接好友们,单响拿着手机问丁钊到了没。
“居然没有,”单响拍拍余林的肩,幸灾乐祸道,“他还没来,看来别人看穿你了。”
余林没有说话,他解了两颗扣子抖了抖肩膀,他还是不太习惯这么严丝合缝的衣服。
他们正要下楼,就迎面对上了正上楼的三人。
余林笑了下算打招呼,单响高兴地迎上去,说:“都来了都来了,那咱们下去开场吧。”
贺向羽正摆弄着手机,他给元乐发了消息,但她没有回。他想找单响问问元乐在哪,就碰上了车宿文和车星宿。
此刻大家都在,上次被余林嘲讽,现在学校里关于元乐的传闻又这么奇怪,他不好开口问了。
车宿文一向不喜欢余林,此刻就当没看见一样略过了,跟单响说:“嗯,走吧。”
男孩们都穿着衬衫,只是颜色款型略有区别。就比如贺向羽是迭穿两件,衬衫扣子都没扣几颗,看起来更随意。
车宿文一如既往,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他哥哥居然和他一样挡住了锁骨,金毛收起了野生感,像个矜贵的王子。
而单响循规蹈矩,和袖子都撩到大臂的余林一比,他看起来格外端庄。
不过他们还缺个朋友,单响习以为常,跟卓情发过去消息:你慢点来,明天来也行,不来也无所谓。
单响:就是不知道你要错过什么了。
卓情:马上到。
上次贺向羽被绑架,但第二天就出院了,卓情别说看戏,人影都看不到。不过他也没有上高速深夜回来,他是第二天大中午司机送他来的。
单响懒得回他,卓情是他们中最小的,平常他们都会惯着他一点,所以迟到这种事没人和他计较。
一楼大厅有同学正在弹钢琴,围着她有不少人在聊天。而随着他们的出现,还算喧闹的大厅声音逐渐降低。
钢琴声变得很明显,单响作为今天的主人,他要掌控节奏。
他并没有打断女孩,他的目光里是纯粹的欣赏,受他的引导,大厅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听女孩弹琴。
女孩的琴声悠扬,她似乎沉醉其中,弹得十分专注。
直到一曲终了,听众们不约而同鼓掌,处在关注中心的女孩仿佛才从琴声中醒来,她有点羞涩,红着脸提起裙子回了一个礼。
单响也在鼓掌,他接过管家递来的麦克风,称赞道:“我也喜欢这首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你的琴声很动人。”
女孩似乎很激动,她忍不住扬声回道:“我也喜欢你的琴声,你是我的,啊不对,我是你的粉丝!”
宾客们被她的口误逗笑了,连单响都笑了。
他对待粉丝的时候还是很真诚的,他轻声说:“谢谢你。”
与单响的真实性格不同,他的钢琴演奏以温柔细腻着称,有着令人炫目的魅力,以及闪耀的天赋。他在国内名气一直响亮,几乎只要他参与的比赛,冠军就非他莫属。
直到今年他拿下了着名国际赛事的冠军,他的名字终于扬名海外。
这对他来讲是一个新的开始,他本来该放开手脚去飞翔,却又被家族限制了婚姻。
而对于他糟糕的性格来讲,屠清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者说,他想要的是玩乐和肆意的未来,而不是因未婚妻强势的背景只能限制手脚的生活。
他得退婚,拿着话筒介绍这次宴会的他,内心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单响在介绍宴会,说得好听是个同学交流感情的聚会,但时间在贺向羽父亲当选以后,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贺向羽似乎毫不关心,依然拿着手机在看,偶尔抬头却都找不到元乐的身影,只能看到那些有所图的双眼。
他有点烦躁,但只能忍耐。
余林走到贺向羽旁边,他带着抱歉,说:“上次是我话说过了,你别放心上。”
贺向羽收回手机,这个礼拜他想了很多,但还不能确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对于余林的示好,他拍了拍余林的肩,大方地说:“你说的没什么错,是我当时太冲动了。”
余林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很迷人,他垂眼带着淡淡的笑,说:“当我给你赔礼,那辆Aston Martin Valour我会送过去。等会一块玩几把游戏就当和好了,这件事就翻篇吧。”
对方说到这个份上,不给面子似乎就过分了。
贺向羽按捺住那点细微的不爽,他挠了下他的橘毛,点头说:“嗯,玩什么?”
余林看向他,神情懒散,是他一贯的姿态。他说:“玩个骰子比大小吧,在场都是同学别赌钱和物了,随便说两句玩个效果,怎么样?”
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向羽觉得可以,还能找机会帮元乐解释一下。
于是他点点头,问:“都谁玩啊。”
“我们呗。”余林平静地说。
而在旁边,车星宿从别的桌子帮他弟弟拿了杯果酒,车宿文不喜欢醉醺醺的感觉,一般都是配着气氛喝两口。
车宿文接过他哥给的酒,他听到余林和贺向羽的对话,按照他对余林的偏见,他是不可能和余林玩游戏的。
车星宿看到他的表情,对他眼神示意了下余林,然后说:“宿文,去帮哥拿个东西吧,我放在楼上房间了。”
车宿文看着他哥,明白这是找借口让他溜走。他又喝了口酒,点点头,说:“哪间房?”
车星宿悄悄说:“三楼左边大卧室是以前我老住的那间,你去待一会吧,他们开始了我再叫你。”
其实车宿文不给余林面子的情况很常见,不过今天人多,装一会还是躲一下,选哪个一目了然。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没睡好,他突然有点困,脑袋莫名其妙的晕。
他点点头,说:“行,我去帮你拿。”
他想把果酒放下,车星宿低声说:“拿上吧,楼上没喝的。”
于是他把果酒拿上,找了电梯上三楼。
到了他哥说的那间房,他觉得更晕了。他不解地坐到床上,想喝口冰凉的果酒清醒一下,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于是他到卫生间去洗脸,看着镜子里他突兀发红的脸,感受着自己越来越热的身体,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拿着手机往外走,想给他哥打个电话,也许是有人想害他哥给饮料里下药了,他得提醒他一下。
可他头越来越晕,才走到床边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就倒在了床上。
他头脑晕眩,克制不住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浑身发热似乎丧失了理智。
他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些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
“诶,车宿文,你怎么了?”
女孩清亮的声音出现,似乎打破了他浓云密布的心绪,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困惑。
他挣扎着睁开眼看她,突然有了力气从床上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抱住她。
这好像是被药蛊惑,又似乎是他一直都在渴望这么做。
他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嘴里不断重复着:“元乐,元乐,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