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那天他娶妻,
星期一他带她回去,
星期二他买跟木棒,
星期三他赏她一顿,
星期四新娘生了病,
星期五新娘丢了命。
星期六晚上汤姆好高兴,
因为星期日正好埋藏他女人。
你爱我吗?多么有趣的一个问题,隐藏在所有的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的对白。我们从未曾想过,那背后真正的回答。
你看见了吗?那对在舞台右方的情侣,女人的手紧搂住男人的脖子,伤口的肉都掀了开来;而男人一脸痛苦的看着前方,手上的利刃刺在女人的胸膛。即使到死,他们仍然彼此折磨,谁也不愿意放手
让我们深深相拥,来一场热情的探戈,能有什么这舞蹈比更适合,形容一对纠缠致死的情侣。
现在,让我们邀请那位美丽的红衣女郎,诉说那关于她的故事:
几分鐘前,从附近的高楼上落下沉重的物体,那并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住户所砸下的垃圾或花瓶,而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那具尸体的主人就是我。
是的,凌晨十一点四十五分,我走了。
从顶楼的天台坠落而下,直直跌落在冰冷的人行道上,身体像残破的树枝一样扭曲在一起,红色的脑浆从破裂的容器中流出,我甚至可以感觉心脏渐渐静止的跃动。
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我几乎没有什么腾空的感觉,很快的就撞上了地面,那短暂的疼痛令我有片刻的昏炫,然而我嘴角却扬起满意的弧度,心愿达成的笑容在我脸上绽放开来。
这种感觉很特别,像是从长期以来的束缚着解放,在我来说,死亡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可以摆脱这尘世间一切的纷扰,唯一让我不甘心的,就只有杀了我的人。
我的灵魂慢慢脱离躯体,在半空中飘移着,我看见杀了我的兇手,贴在窗户的边缘,眼中漾着惊恐的目光,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夜夜躺在我身边的男人,我的同居男友。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慌乱,似乎没想到我就这样掉了下来,一时之间我觉得他很可怜,但仅仅几秒鐘而已,因为另一张脸出现在他身后,一张女人的娇媚的脸孔,将我从天台推下的祸首。
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很高兴吧!我终于永远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再多的惧意也隐藏不住,几乎显而易见的喜悦。
不过我想他大们概要失望了,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活着!不,也不能说是活着,而是还没有死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即使变的微弱,仍然可以感觉到,心脏在破碎的躯壳中,不断跳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灵魂又回到身体中,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麻布袋里,一旁放着剷子和挖掘的工具,耳中听见的是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她推下楼,哪需要这麻烦!」这声音我认得,是那个我傻傻信任的男友,我的亲密爱人。
「你也太没用了,连个尸体都处理……」女人的报怨声也跟着响起,可惜她的音量较低,我听得不怎么真切。
接下来几分鐘,他们的对话若有似无的传来,不外是些互相推諉的内容无聊的打着哈欠,我从血泊中慢慢坐起身来。
「鬼呀!」
那两人一见到我,分别惶恐的尖叫了起来,尤其是那推我下楼的女人,竟没种的晕了过去,我冷眼看着这齣闹剧,慢慢勾起嘴角。
「我回来了!」走近男人身旁,我伸手娇媚的拥住他,丁香小舌轻舔着他的耳垂,满意的感受他身体除来的颤抖,真是太趣了!
然而事情比我料想的更加顺利,完全不用我动手復仇就成功了一半,起先我以为那女人是晕过去,没想到她居然被当场吓死!
准备好的剷子仍是派上用场,只不过埋起来的人是她不是我,我在旁指挥着早已吓呆的男人,享受着胜利的快感。
但我还是不满足,我用尽所有恶毒的言语咒骂着男人,他起初一直默默的承受,可在我持续的砲轰下他举起沉重的剷子朝我头上砸下,我惨叫一声,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连我都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竟然又再次活了过来,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
地狱般的日子就此开始,我用尽各种方法折磨他,每天重复着一模一样的争吵和行为,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杀了我,再看着死去的我一次又一次的復活,然后数落着他所犯下的罪。
看着他不断的将我杀死,然后抱着我的尸体痛哭失声。这感觉非常的微妙,我不明白该怎么形容才能让你们瞭解,那报復的快感带给我其所未有的满足。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要他终其一生都活在对我的歉咎之中,这不是什么爱的执着,纯遂是一种报復,而我乐在其中。
看着对方沉浸痛苦的深渊中吶喊扭曲的脸孔,可以抚慰我受伤的灵魂,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只要能让他彻底的崩溃,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同样的事经歷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差别呢?
「你知道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附在他耳边,用媚人的语调说着令他毛骨悚然的话语,愉快的欣赏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的过程。
不知道他还可以撑多久,我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大概是快疯了吧!不过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我会永远在他身边,不断的上演着死亡的戏码,就算是选择自杀他也没有办法摆脱我
惩罚一个对感情不贞的骗子,这种刑罚并不严苛不是吗?
200511╱6
今天我劈腿的事被发现了,女友和我及第三者激烈的争吵着,那女人竟然失手杀了她,尸体就在大楼坠落在大楼前,我该怎么办?
200511/15天呀!她没有死,她还在我的身边,那天掩埋时她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把那女人给吓死了,而现在她正在一旁看着我写日记。
200512╱20
每天到晚上,我们就重复着同样的争吵,我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杀死她,感到异常的恐慌,这样的恶梦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我是不是得一辈子接受这种可怕的折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得了!
20061╱7
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这是一种因内疚而產生的心理作用,开了一大堆狗屁的精神用药给我,瞎了眼的庸医,,你没看见这女人就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冷笑吗?
20062╱15
我快被那可怕的女人逼疯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接近情绪的临界点,我不知自己还可以清醒多久,天晓得我会不会把自己给杀了。
20062╱26
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我受不了了,我要再冒一次险,我决定杀了她,再一次杀了她,这次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復活。
20063/9
我决定要掐死她,如果没有氧气呼吸,她就无法復活了吧!对了,光是这样还不够,要把她切成碎片,就像伊藤润二漫画里,对付富江的办法,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再骚扰我了。
警车将现场团团包围着,染血的区块被黄色的布条圈住,褐色的日记掉落在地板上,上头沾着些许为乾的血跡,地上躺着一具男性的尸体,他的手上紧握着一把西瓜刀,脑袋被自己的凶器硬生生的切成了两半。
员警a捡起失去主人的日记翻阅着,感觉一股寒意由下往上窜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怎么回事?」和他搭档的员警b关心的问着,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内容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看这傢伙跟本就是个疯子。」被询问的员警a摇着头叹气,想到日记上头写得那一堆压根就无法用常人想法解释的怪异话语,他就觉得这年轻人有几分可怜,大概精神有问题吧!
「你还是早点习惯吧!在这个城市就是这样。」另一名警官c抽着烟说道,在这个荒谬的时代,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早晚都要习惯的。
员警们彼此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长长的叹息,无法否认的现实就是在现在社会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已见怪不怪了。
穿着浅色裙装的我站在围观的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男人的尸体,脸上露出浅浅的甜美笑容。
「再见了,我的爱人!」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长长的裙摆在空中扬起优雅的弧度,在我的颈部周围包着一条素色丝巾,丝巾底下隐藏着一圈被手指掐出的青紫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