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涵有点理亏,但她不想处于下风,嗫嚅道,“是你先惹我生气的,而且,我开心不是很重要吗?”
晏澄的呼吸声沉重了些,他似很无奈,但可能是联想到她的本性如此,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她自己。他叹了口气,“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阮知涵原想说,她觉得她的感受该摆在所有之前。不过,在这几年的创业历练中,她也培养出一些为人处世的智慧,心知这种话万万说不得。她仅是说,“我也想考虑,是你总莫名其妙生气,然后就对我做那种事。”
他喜欢在床上报复她,把她折腾得直叫唤,看她崩溃着求饶才罢休。以前,阮知涵认为那只是他偶然的表现,随着跟他上床的次数增加,她才意识到那是他原形毕露。他喜欢和她一起沉浸在欲海里,更进一步地,掌控她的身体。
晏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常给她口交或者用小玩具。单单做爱还没那么刺激,各种手段都用上后,她简直痛并快乐着。
她想表达下他该适度节制的意思,谁知他拧眉,神色不太愉悦,“莫名其妙?”
晏澄不懂她的结论从哪里来,他每次对她真发怒都有明确的原因,况且她要是的确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她。至少他自己感觉很良好,当然有点忿忿。
阮知涵见他不认同,她心里阵阵烦躁,“你每次都说下次不这样,结果下次还这样,每次都这样,你不顾我的感受,不让我交朋友。”
她绕来绕去,扯到交朋友上,一下就戳到晏澄的痛点。他原先是要哄她的,现在任他忍耐力再强,也有点哄不下去。他知道她想要的自由是什么,可那是他没法容忍的,他习惯了掌握一切才能安心。
他护着她飞,只是线始终要攥在他手中。
晏澄觉得这是对她好,对他也好。况且他并没有双标,他一样会让她知道他的交际情况,如果是她不希望他和某个异性有过多往来,他一定会照做。
晏澄不明白,换了她,她为什么做不到。他试图解释:“我没不让你交朋友,我希望你交点纯粹的朋友。”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缺乏安全感,她埋怨他忙,可她怨完了,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甚至去找别的男人玩。她擅长自得其乐,能很快将他抛之脑后,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阮知涵不以为然,她又向来心直口快,“我交的朋友都很纯粹,人家喜欢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个很正常。”
她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晏澄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能控制,他来总能控制,偏偏她不乐意。他的气管里都似有火烧,跟她说话着实很费耐心,他直言,“我之前说给你时间,现在,我后悔了,你等我回去。”
他的话说得平静无波,阮知涵则如梦初醒,警铃大作。她不知不觉间把他惹毛了,她沉下心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部肌肉是绷住了,咬肌发硬,目光锐利地注视她。她慌张地朝上看,理好思绪,轻声道,“你还有事要忙,你忙完再回来。”
晏澄哼了一声,“明天回。”
他说到做到,雷厉风行,次日凌晨就出现在卧室里。阮知涵睡得迷迷糊糊的,眼前仿佛有影子在晃,她误以为是窗子没关,风带动窗纱摇曳产生的影子,直接抬手臂盖住眼睛。这么一做,果然好得多,她的大脑沉沉,一下又要睡过去。
此时,一只手抓住她的小臂,她感受到那力度,猛然惊醒。
她的视线模糊,过了约十秒,慢慢聚焦在身旁男人的脸上。他太白了,皮肤又好,逆光而坐,丝毫不显黯淡。她诶上好几声,都没组织出语言。
晏澄拽着她的胳膊,硬扯她到怀里。她愣着,栽进他怀中,脸颊直接贴住他的胸膛。他仅着一件衬衫,她撞上去的瞬间,弹性十足且温热的肌肉蹭着她的侧脸。
阮知涵不知他搞哪出,她清清嗓子,“你这么早回来?”
晏澄的掌心已经下移到她腰后,手指模仿挠痒痒的手法在她肌肤上打转。她要从他的怀抱里冒出头来,反而被他拦着往后仰。她不喜欢他什么都不说,只会抱着她缠绵,“你说啊。”
他垂眸,吻上她的唇角。她诧异地要捂嘴,他阻止她,蜻蜓点水地浅吻一口。
他的声线很低,夹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想你了。”
阮知涵很少听他直白地表达心意,她这么擅长说话的人,都无法立即给予回应。她找不到事来掩盖她的惊诧,决定开始揉眼睛,这一揉,揉下了些眼角分泌物。
她连忙弹手指,晏澄留意到她的动作,不禁笑起来,“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阮知涵一想倒是,他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之一了,所以,她都很难想像跟他闹掰。她转为揉揉发红的脸,“看过就看过嘛。”
日光打在她柔顺的黑发上,她的耳侧和发梢都有晨阳的光辉。
晏澄看得入神,把她的手越握越紧,眼中出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他抱住了她,这同往常并无不同。令阮知涵觉出异样的是,他抚摸她的手在发抖。
他的抚摸都是坚定温柔的,为什么会颤抖?而且他昨晚都气势汹汹的,现在居然有点脆弱。
她郁闷了,问他:“阿澄,你怎么了?”
晏澄有那么一瞬间要将他的心事全盘托出,话到舌尖,又咽回去。他只说:“知涵,我们恋爱多久了?”
阮知涵疑惑地发声,再道:“正式恋爱好像是九年了吧。”
“嗯,”晏澄说,“那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回忆,“快二十年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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