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大尹花落蘧氏,表面上是太宗系的胜利,但丽麂与蘧皇后,往好处讲,只是有限同盟。毕竟,嫏嫏还有亲孙嗣秦王。但枝强必弱本,只要肇治暂时够不到非正式储君之位,便可以收场。据传,雒邑贵家已在谋划进女,继续滞留江南,难免节外生枝。
五月不见,阿勊似又窜高了一截。与肇治并肩立,如棕熊与梅花鹿。他小时候,明明很秀雅。
记得那年,祖劭因卫国公主遗命,欲废除太宗一系男子皇嗣资格,当朝议时,丽麂领着阿勊闯勤政殿,效穆赢之哭。阿勊见阿孃泣争,也跟着喊“先君何罪?我何罪?”孤儿的大义凛然,与乃母的素衣娟娟,俱打动人。丽麂又迫在场大臣表决,无一人举手赞同,议遂寝。
先,祖茂即位后,以齐朝为三兄弟共同开创为名,将太祖系、已系与燕王系子男都封为皇子,赋予继承权。诛祖芃后,祖莘降燕王一系爵位为郡公,废除其皇嗣资格。她深知,太宗一系的继承权亦不宜保留,顶好是由自己来做这个恶人。碍于与蘧皇后几十年姊妹情谊,她也是拖到临终,以遗命形式公布,不必面对蘧氏,教嫏嫏没处说理。
得益于丽麂“挣口袋”,秦王一支也保住了皇嗣资格。
这些年来,秦王系没少坐享其成。丽麂每思及此,心中暗不爽,但嗣秦王只是皇孙,到底越不过阿勊去。
钟陵宫重逢,阿勊如抱猫咪,把小小一隻阿孃收入怀抱。
母子自来相处融洽,顽得来,从无孤儿寡母的悲情,随着阿勊年岁渐长,越来越像姊弟。
在丽麂看来,阿勊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可靠的男人,值得一切最好的,包括帝位。是她权欲熏心吗?非也。她只是要命地骄傲。她如此优秀可爱的阿勊,怎能向区区张氏之子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