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涵走至我旁边,将手往我肩上放,用一种「早上怎么不等我就来学校?」的眼神看着我,随即又看向李思豪,像是骄傲的说着:「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会自弹自唱啊!」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转向看她,「干么大家都往我这看?是不相信我吗?」她走向李思豪,拿走他手上的吉他,然后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借我一下。」
她唱着刚刚李思豪唱过的温柔。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唱法,但却一样好听,再次陷入享受之中。
最后一个字才刚落下不久,就马上受到热烈的掌声、欢呼声。
跟刚刚一样的情况,大家抢着点歌。
今天根本是音乐饗宴吧!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该有多好,还有总有一天一定要学会吉他才行!会弹吉他真的太棒、太帅了!
析涵将吉他还回给他,我走至析涵旁边,「你怎么也会弹吉他啊?还有你唱歌也好好听哦!」
唯一两个好朋友在音乐方面都好有天份,虽然不是我本人,但我却也觉得好骄傲,也好羡慕。
「会弹吉他没什么啦!之前在美国读国中参加社团学的。」嘴上说没什么,但脸上却有满满的骄傲感。
她的确是有那个资格骄傲。
「你们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去当驻唱歌手了呢!」对着眼前两位说。
大家原本还想再多要求他们自弹自唱,哪怕只有一首歌也都满足,但鐘声却在这时响起,提醒我们早自习开始,大家只能在不甘心以及被迫之下离开我们班。
剎那之间,恍然大悟,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有自杀的念头,有念头就算了,还认真去想该以哪种方式下地狱。
每个人都想上天堂,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但我想我这丑陋的疤痕,天使们也不想欢迎我吧,更何况上帝还把我的门、窗给关起来,换个方式想,也就是祂也不欢迎我到天堂,不要去污辱神圣的天堂。既然去不了天堂,那就只好下地狱去吧,如果连地狱都去不了,那当个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也不错,至少下辈子也不会再被伤害。
可是现在我突然庆幸自己当初割腕没成功,因为我还有析涵和李思豪,以及想完成的梦。
那个梦很简单、很渺小、很容易实现,就只是学会吉他而已。
虽然渺小,虽然简单,但在我心中它很重要!突然想起五月天有首歌叫笑忘歌,里面有句歌词是『这一生志愿只要平凡快乐,谁说这样不伟大呢?』有梦最美,不管是多小的梦都很重要。
想来却也觉得可笑,不到二十四小时我竟然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念头,几个小时前我还想着要自杀,但是现在却庆幸自己还活着,真的是一个标准三分鐘热度的人。
但我却为了自己这三分鐘热度感到开心,第一次,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
好景不常,后来的我渐渐感到有些不舒服,原本以为没什么只要趴一下就好,结果这一趴就睡到上课,之后被老师叫起来,老师发现我的脸不寻常的很红,一摸才发现额头有些烫,就被带去保健室了,然后体温计以零点二度证明我真的发烧了,于是我现在就在往回家的路上了。
其实我真的觉得还好的,可以不用回家的,但学校有个原则,就是如果发烧了,不管你多么反抗,结果就只有一种──回家。
好吧,说穿了,就是我并不想回家,因为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显得我一个人好孤单。而且,我只不过是超过发烧度数零点二而已,出去晃一下应该没大碍吧。
于是我走到上次跟家婕去的那个公园。
「舒妤?」熟悉的声音使我立即想逃离这,但对方却抓住我的手强迫我留在这。
是家婕。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深怕她一放手我就会立即跑掉,「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学校?」
我转过身,「发烧。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眉头微微蹙起。
见我态度良好,于是她放开我的手,知道我不会跑走,「跟你一样,为了零点二度被强迫离开学校。」
果然是相处多年培养出的默契,个性会渐渐越来越像,但我没想到连生病的时间都一样,甚至发烧度数都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放下书包,坐上盪鞦韆,「那你不回家在这干么?」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就算闹翻了,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一下。
她也坐下我旁边的鞦韆,「你还不是一样。」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正式切入主题。
「对不起,我不该当第三者,我不该破坏你的幸福;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用打的方式来让你离开宇顥学长。」她双眼直视我,眼里满满是愧疚。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再讲一次我马上离开。」我不想听她说对不起有两种原因,一是她不断说对不起会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坏人,都不懂得原谅,二是我不喜欢听到朋友一直向我道歉。
「可是……」她欲言又止。
「听好了,这些我只说一次。」深吸一口气,「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就算你没跟宇顥学长在一起,他也不会喜欢上我,其实在你们之间我才是第三者,早点结束还比较好。但我也不觉得我有错,因为你们的确是在我跟宇顥学长交往后才在我背后偷偷在一起。所以这件事也不算都是你的错,至于我们之间就当作和好了吧,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了。」语毕,我就起身准备回家,想好好休息一下,头从刚刚就开始有些痛。
她眼眶泛红就快流出泪似的,不停的向我说谢谢,直到我要离开说出口的还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