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书,在网路上拍卖。
只求好玩,不求赚钱,然后到处送书。
素贞则安慰自己买的股票会变成鸿海第二!
深秋的夜晚,寒意逼人,彩衣请出大棉被,我又怕热!不知如何是好?正是人生处处无非衝突的写照!
「你怎么了?」彩衣躲在大棉被里:「你要去哪里?」
我逃出她的棉被,「我怕热!」
「可是你这样会感冒?」
「有小被子吗?」
「有,有,老公!」她说:「但是我的荷包蛋熟了?你要半熟还是煮老一点的?」
「:::」
「老公,你给我进来!我要!」
「喔?」女人生气了!
女人是难不倒我的?她一下子就叫:腰断成两半了!
「被子给你!」
又说:「靠紧我!不许逃走!」
「我不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大鸟!」
世事贪爱,一但进行,又觉无趣而空虚?
食如此!三餐不吃不行,举筷又厌,没有好胃口?色亦然,喜欢作爱,不一定能满意?
不久彩衣张开口,睡得像一株枯木。留我在秋夜的大泽之深渊里,载浮载沉,人在业力中不得自由,因应之道,浅尝的好!我把心静下来,这个跟我女儿一样的年纪的女人在我慰安下睡去!不也是幸福之事?我渐渐进入定中,忘掉色爱纠缠。开始一心念佛,只觉窗口毛玻璃上蓝光大亮,是东方药师佛的世界。智慧的琉璃如来!我把它引进彩衣的魔窟,彩衣合上了嘴福至心灵的笑了!
中午,她跟我说:「书印好了,花了十万。」
「可以卖几本?」
「不知道?」
「喔?」
「值得!老公!」
宏法是无价的!
有不可思议的功德存在!
我在定中,爱。
我在定中,取。
我在定中,有。
长夜漫漫,再次醒来,应已是午夜四点以后了?我发觉我躲在大棉被里,我的背后有一块大冰块包裹着我,应该这么说:我是冬天的火炉温暖着彩衣,而她是夏天里的冰块从后面抱紧我。
这样各取所需。
我不觉得太热?她也得到温暖。
「你醒了?」
「要不然?」她呢喃着:「你没射?很可怜!」
「不!我不要!」
应该这么说:我们只有在现实三因中,改造自己的三世因果,自己的当下,以及未来与过去的命运!
把小爱化成大爱。能慈能悲!
把取化成大布施。
把有化成喜与捨。
是不是?
「不射会不会生病?」
「不会吧!」我又说:「快睡!老师,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嗯!谢谢老公!」
事后,彩衣告诉我:「昨晚被你一搞,今天我好事来了,一直迟迟不来的它,来了!你好厉害!」
作女人也难!
做个小学老师也很忙,但是当老师有成就感!有价值!值得!
素贞当然不以为然?花十万去印两千本书,这一定血本无归的!
「那我们五年才印一次?」
「也行!」她还是不高兴?
我也就不多说了!
她只是高挺着胸部,但觉小桃子凶巴巴的以紫葡萄小口念我,充满中年女人的虎狼之气!如刀似刃。
另一方面而言,女人高挺着胸部骂人的模样是十分迷人的!那是男孩眼中妈妈的形象!尤其是妈妈在骂爸爸的威风与辣劲?
深深的印刻在小男孩的心中。
素贞并没有跟我大吵?
但是她也表明她不支持印书这件事,因为十万不是小数目?十万没有那么容易取得的?而且股市又没有那么容易赚钱了?
也许彩衣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的毛病?叫素贞心里发毛,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而我一味纵容又从不加以阻止?也就气我又害怕被彩衣抢走我佔有我?因此,她要求我明天早上跟她散步到学校去。只我们两个;我也没有拒绝?
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十一月十六日,初冬暖和的早晨,有点凉,空气凉凉冷冷的这是大自然的美意,沁入肌肤的每一根毛孔里去,我与素贞走在老人公园的红砖人行道上;新,奇,美,妙,是此时的感觉与领受!那些樟树依然健硕,穿着甲衣,散放出淡淡的香味,遮去一片天,是珽鳩喜欢停泊的好地方,她们三五成群飞扑其中,惊剪去上面的阳光,带来草叶间生命中真诚的喜悦!而黑板树昨夜的昨夜之昨夜也许一个星期下来,掉落满地的新叶与芽心,在泥地上曝晒,掠乾,被风一会儿吹过去,一会儿吹过来,捲成茶叶模样,暗放清香!
「以后,我们老了,真的老了,也要在一起散步,」素贞说。
「不要那个人,那个魔女陪?」
「哼!随便她,」
「你在生气她?」
「嗯!」
「为什么?」
「她越来越不听话!」
「喔?」
阳光透出小叶欖仁的伞干之间,好像上头坐满了欢呼的人,万人欢呼,欢呼一个早晨的降临,我想及用奇美来形容乳房的这件事,不也是少年内心的欢呼?一种对女性的爱慕与崇拜!我忽然想起我高一时的初恋,我想:我应该以乳房上的两个开口葡萄粒子来形容冬日早晨的处女的贞爱与灵美,它以真心,以此信念,不一不异的磁场,挺立,敬礼!闭上坚贞的水口。向大自然的自性效忠哩!这才难能可贵,不是吗?不是只为了自己?而能大而爱之,大而取之,大而有之,与天地一心,进而日新月异,普天同庆,永垂不朽。是菩萨的大道场。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不会呀!」我笑了笑说:「你很有原则!」她就是古典有之浪漫不足。
她说:「树与白云才有原则!你看那树向上长,而白云只在天空横飞,它们都有原则,讲秩序,不离大自然的自性法则。」这段话说得好,极好,顶有学问的!
我补充说:「顺其自然,而能随喜,横顺眾生,而能捨己。」
「对!」
走出行人道,迎向阳光大道,只见小山葱绿,远天朦朦亮,冷风习习,同学纷纷跟她说早安,老师早!
又是一个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九章:李茶的内心世界
李茶来的那一天,是一个冬日的早晨,奇冷,我们在梦幻小屋,等他。是彩衣去接他来的,李茶不高,只一六o,ヌ瘦瘦弱弱的,一九五七年生,今年五十岁,可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模样。
那天是星期六,十一月十七日。她们都在,不必上课?
他跟彩衣走在一起,一高一矮,十分有趣,进门来,李茶半瞇着眼进入三昧,说出他对这屋子的感觉。
「窗明几净屋主是个井井有序的人。」
感觉上他好像是一个海滨的黑洞,洞穴深不可测!可以吸取收藏无尽之物?而找不到自己。你一眼看不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简直是没有第一印象的人?
比路人甲还没有特色的一个平凡的人!他像物而非人,因为他没有我存在?
仔细一看,他穿着一件泥色外套,蓝上衣,咖啡加奶油的顏色的牛仔裤,而且很奶,衣服穿一个星期了?又脏又邋邋塌塌的,他理光头,瘦小露出观骨,眉毛几乎掉光光,小眼睛,没有焦距,死死的眼如同在暗室看镜子深深深无底洞,猴鼻子朝天,大嘴巴,却只觉他一身是胆!只因那红润的嘴,坚定如玉!
事情是这样的:他来拍卖网站拍走一本书,是小说:雷克斯计画。他对我可爱的楞严经的登载也有意见,希望见面常谈。
我起来跟他握手。
就领他到和室去。
「你的书我拜读了,我喜欢你对内心世界的探索,我很奇怪可以从物感觉到它的过去未来以及现在的事,我的时间浪费在上面,因此走不出去?我希望你帮我忙!」
「你是说:时间的列车对你一点用也没有?你沉醉在三世的物的感觉中,跟时光脱节了!」
「对!」
他喝了一口茶,从他的小书包拿出一本书,说:「你这一本小说,它告诉我:有一个武将身中三箭冤屈而死,现在这人又想修行又不甘寂寞,以后他会出很多书,宏法行道!我有一个条件:你帮我解决问题!我帮你出书。」
「嗯?」我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跟你一样可以进入内心世界,又有自我,可以感受时光的流逝,心里一清二楚的,而非弃之于外?我要有健康的身心与感觉,可以享用生命。」
「这简单,你想像一个平常人一般的活在当下?」
「对!」
素贞把我拉到一旁问:「你有把握医好他?」
「有!但是要找出病源!」
「是心病?」
「是!」
「总之要花点时间?」她在纸上写:他有精神病?
「是!」我点点头。
那一边,彩衣正在审问他:「你有钱?」
「有!」
「钱哪来?」
「我关进牢房时认识了一个大哥大!他生病快死了!叫我出去跟一个人要钱,他有钱寄在那里!」
「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