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眉头,睁开眼后世界的景像散成碎片,稍用点力甩头,桌上那隻泰迪熊的身影才从五道凝聚为一道。
早知道就别喝那么多了──
「学姊,就叫你别喝那么多了。」
奇怪?这是谁的声音?
而且,好像还有那么点耳熟……
我将视线缓缓移向音源处,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你怎么在我家?」
赵子勛身上的穿着依然是昨天晚上见到他的那套休间运动装扮,手中多了一杯冒着白烟的热茶,他递给我并缓缓地道:「喝点茶舒缓一下吧。」
他坐在我旁边,翘着二郎腿把这儿当作自己家,还以一种主人姿态对我道:「茶再不喝就冷掉了喔。」
「为什么你会在我家?」我再次强调,虽然很不想但我还是接过了那杯热茶,试图和缓噁心的情绪在我胃中翻腾。
「这可就不能怪我了,我昨天真的很想离开,但是……」赵子勛刻意地在这里断句,我斜睨着他表示如果他不说他今天就别想走出这里半步。
「是你要我别走的。」
「什么?」我有些激动地将杯子放在桌上,「你再说一次。」
「昨天我揹你回来以后,准备要走之时你却开始喃喃自语,我好奇地靠上前,然后你就突然拉住我的手,要我别离开。」
开玩笑的吧?
「我昨天还对你说了什么?」
呃……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想知道?」赵子勛痞痞地对我一笑,但在触及我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后,他焦急地招了:「没有了、没有了!」
「嗯……」
「学姊,你在生气吗?」赵子勛小心翼翼地探头,「对不起啦下次如果你酒醉要我留下来,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待在你家的!」
重点不是这个吧?
「你笑了耶!」
「咦?」
「既然你没在生气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囉,今天你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掰掰。」赵子勛随手抄起他的毛巾后便踏出大门,临走前还不忘附上一对深深的酒窝。
长吁口气,这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套房顿时间竟显得过分安静,连闹鐘的滴答声都在我耳边呢喃作响。
赵子勛,真是一个奇怪的学弟。
「呦,李晓妍大小姐醒啦?」
「嗯,好累。」
「累的话就回房间睡吧,沙发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睡的地方。」于庭从柜子里头取出一罐精油,倒了些许的精油后她开始按摩我的颈肩,淡淡的香气从后方传来,让人紧绷的思绪终于得到些许的放松。
「于庭,我说真的你不要当什么总编了吧?」
「嗯?」
「你按摩的技术真的很棒,不当按摩师很可惜耶。」
「少转移话题,刚才那男人是谁?」于庭清清喉咙,按摩的力道也稍微加大,「看起来蛮幼齿的,你该不会改走嫩草路线吧?」
「什么嫩草路线?」我拍掉她的手,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虽然他的确比我小。」
「啊哈,被我套出话来了吧。」
「你又在乱说什么?」
「依照你刚才的意思……」于庭双手插腰,「第一,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你不是走嫩草路线,这就代表你对他是有点意思的;再来,你除了聚餐以外绝不碰酒的,而这正代表你对他是存有安心感的;最后……这可是你摆脱单身症候群的大好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你是不是被上星期的电影给荼毒了?」我戳戳她的脑袋,「他就只是个学弟,好吗?」
「罢了,赶快去补眠比较实际吧你。」语毕,于庭便哼着歌走回房间,「我待会要出门喔,你中午要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吧。」
「不了,没什么胃口。」我摆手,虽然我知道她看不见。
「是吗?多少吃点吧,昨天喝那么多酒很伤胃的。」她从房间走至玄关,套上鞋子后丢下一句「走了」便出了门。
我缓步走向那张温暖的床铺,躺在床上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没有用,无论怎么用力去想就是想不起来。
很累,却又睡不着。
于是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叮咚咚地敲下简讯后,发送。
──『昨天的事情,全忘了吧。』
脑袋昏昏沉沉,我的世界逐渐被黑暗侵蚀,接着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感到天旋地转……
李晓妍,真的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