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卫真正的名字,
祂呼唤着,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不断重复着祂的名字。回音袅袅,祂在念完数十遍后,方才餍足的搂住了我。
“宝宝,那你也会妈妈的语言了。”
我张了张嘴,齿间沾染上了阿卫的血水。我顿了顿,用尽全力发出声音,却发现嗓音沙哑。
我有些惊恐,不安地望向阿卫。伸出手抚摸上了他突起的喉间,在感受到频率的震动时,闭上了眼睛。
我用阿卫的语言呼唤了祂的名字,祂的名字或许只是一个简短的字节又或许仅仅是一个无意识的音调,可当我唤出的时候却是绵延而又悠长的。
我做不到像阿卫那样说话的时候能引起强烈的共鸣,我只是青涩艰难的完整说出了祂的名字。
以祂们一族的语言。
阿卫怔住了,祂沉默了许久,鲜艳的唇瓣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祂低头蹭上了我的脖颈,用相同的语言轻轻回应了我。
我听不明白祂在说些什么,祂像天鹅交颈摩挲着我的肌肤,身体内发出的沉闷轰鸣是相同频率的震动。
我张了张嘴,吐了吐舌头,殷红的舌尖也演变为了一条与阿卫相同的、分叉的蛇信。
阿卫突然咧开嘴满足的笑了起来,祂笑起来像是一条真正的蛇类,但我也没有见过蛇的微笑。嘴角裂开很大,祂低头再一次摩挲上了我的脸颊,呢喃着开口了。
“我的宝宝,我终于又一次生下你了。”
……
……
我又睁开了眼睛,醒来时一个人躺在了床铺上,阿卫不在身边。
浑身疲惫让我懒得动弹,我的头脑无比昏沉,四肢的酸楚感让我感到了麻木。
天旋地转间,不知何时阿卫端着早餐的托盘来到了我的面前。
精致的早餐盛放在绣有花边的托盘里,香气淡淡,勾不起我的一丁点饥饿味蕾。
阿卫系着那条粉色的围裙,朝我微微俯下了身子。
“宝宝早上好,现在该吃早餐了,今天要早一点去学校。”
“妈妈记得你昨天说过快要考试了,所以今天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黄油吐司。”
我抬头瞥了一眼阿卫,祂的笑容仍旧像往常那般柔媚,只是…
我的头缓缓低下,伸出手狠狠攥住了祂的绵软。
阿卫的笑容不减,完美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让人无端感到恐惧。
扭曲的脖子探到了我的跟前,阿卫裹挟着柔媚的微笑,深深注视着我轻轻问道:“怎么了宝宝,妈妈的胸部有什么问题吗?”
我握住了祂的绵软加大了力道,掌心下并非触感柔软,乳粒并没有挺立起来,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欲。
我直视着阿卫的面容,冷冷开口:“你不是真正的阿卫,你到底是谁?”
身体比大脑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我迅速拿起了旁边涂抹黄油的银色小刀,划开了虚假的、阿卫的身体。
“噗嗤”一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棉签的阿卫迅速瘪了下去,缓缓蜷缩成了一片塑料的皮囊。而被我从上到下划开的那道巨大的伤口里甚至没有溢出一丁点的鲜血,那道皮囊从中间部分分裂了开来,身体从两边剥开,而现在从那里面冒出了…
冒出了,冒出了…
江清欢!
一声惊雷的呐喊炸开在耳畔,我摇了摇头瞬间清醒了过来。
被发现了,撕碎了,得以让我终于看清了本来的面目。
客厅里一片狼藉,阿卫瘫软在客厅中央,变为原身的躯体触手无力地耷拉着,柔软的身体内部迅速翻涌,看起来无比可怜。
祂抬起头,而眼睛并没有看向我,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的名字。
江清欢,江清欢,江清欢
阿卫在呼唤我,在告诉我远离危险。
祂的同类过来了。
刚刚被剥开的阿卫的躯体被随意丢弃在一旁,而蜷缩在客厅角落里的阿卫,半边人脸上血迹斑斑另一边内里的眼球隐隐跳动。
眼球即将要从祂的人脸里剥落出来,我却连连后退。
来者不善,我眯起眼眸注视着面前的生物,我嗅到了祂身上所散发着的、和林景一样糜烂的味道。
我看不清这生物的样貌,只能凭借着本能反应退回到安全的界限里。
阿卫的伤势很重,祂虚弱的声音传递到了我的脑海里。现在如此的情况下,祂只能采取这样的手段与我交流。
“睁开眼睛,江清欢。”
“睁开眼睛!!!”
声音炸开在耳畔,我伸出蛇信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内壁,发现深处出现了和阿卫一样的、圆润的眼球。
我的眼球不会眨动,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窗外浓稠的白雾渐渐散去,我的眼球睁开了,得以看清了本来的面目。
阿卫、可怜的阿卫仍旧蜷缩在滔滔的血泊里,祂的身体因为伤势过重而时不时的痉挛。每一次颤抖抽动的体内都会随之吐露出一泡浊液,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冒着水泡的、还未出生的卵。
阿卫的伤很严重,而我透过薄雾,看清了祂的同类。
祂的同类并非是像阿卫那样拥有着庞大的身躯,就连触手都不曾在祂的身后展现。同类的外貌甚至称得上与人类一模一样。只是当祂朝我快速走来,轻巧地打声招呼时,我看到祂的嘴角越裂越大,最终裂开到了一个足以撕裂的地步。下半张嘴瞬间耷拉着,随着祂说话的动作口腔内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你好,我是…”
祂的脑后悄然探出了几根毛茸茸的触足,跟随着祂说话的动作轻盈的抖落出了白色的细腻粉末。
祂和阿卫一样,并非是用嘴巴发声。我的脑海里传来了同类用自己的语言说出了名字,大段大段音调怪异的旋律在我的耳边不断徘徊。
我的人类名字是林景
?!!!
什么?
那真正的林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