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倾盆大雨在清晨云间照透出一道曙光后逐渐和缓,天空万里无云,呈现出令人嚮往的天青色。
昨日深夜的插曲有如梦境一般,或者说根本就是梦境。
无法确定的念头在心尖上盘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明明对他是只有恨,怎么能如此牵掛?
当初,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说不出的苍凉,是他,将我从救赎中硬是扯了出来,重新送回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所在。
一直认为自己是恨他的,最后才发现对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恨也没有。
而对夜影,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是因为爱才会恨他的。而我似乎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爱他。
也许更像是兄妹之情,彼此却错当了为男女之间的情爱。
究竟是不是如此,我一点也不清楚。面对夜影时盘旋在心头的情绪,难以分辨。
心绪杂乱,头疼欲裂。
「娘娘,您似乎有心事。」流烟一边替我梳头,一边轻声说道。
「没什么。」我垂下眼帘,顿了下,「昨夜可曾听问忆亲王入宫?」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清早去御膳房给娘娘拿些麵粉时,倒是有听见小宫女提到忆亲王昨夜宿在宫中了,不过清早就又出了宫。」
「那,为何会提到这个呢?可是出了何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流烟,只见她仰着头思索,隐隐有些担忧。
「原不是什么大事,似乎是太后大寿,皇上想隆重点操办,也算给太后冲冲喜,而淳太妃净心礼佛,先帝在时虽不争宠却也颇有宠爱,皇上也想邀她老人家一同参与,所以召了忆亲王入宫,」流烟看了看无人后继续说道,「淳太妃先前同雯贵太妃交好,忆亲王也是她心尖上疼爱着的,视如己出呢!所以皇上才想让王爷去请太妃赴宴。」
「原来如此。」我瞅了瞅,没外人在旁,又轻声开口道,「只是,先前雯贵妃可不是和太后不和?」
「有此一事?奴婢倒不清楚,只知当年雯贵妃去了后,那时还是兰妃的太后娘娘还伤心了好些时日。」
「是吗,怕是本宫记错了。」我瞧着青丝间那支早些年夜影赠与我的金镶玉凤步摇,皇后的象徵。在我重新回宫后,他依然将这只步摇交到我手上,多少人为此咬牙切齿却又莫可奈何。
雯贵妃与兰妃的恩恩怨怨,似乎并无多少人知晓。
王府。
「沉翎月,究竟是为何,一见你,我便乱了方寸。」男子眉目紧闭,虽眉头紧蹙,但依然掩盖不了那温文尔雅的气质。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太监的稟报声。
「王爷,奴才要事稟报。」
「进来。」男子依旧是紧闭双眼,而太监则在前跪下。
「稟王爷,三十万大军已准备妥当,他们都愿随王爷出生入死,皇上不疑有他,而边疆部落马吉尔可汗也愿跟随王爷,其掌握十万援军也将助王爷一臂之力!」
「检查粮餉,整装待发,于三日后皇宫举行祭祀时发兵,不得走漏半点风声。」男子的双眸睁开,眼底不可思议的澄澈,彷彿不諳世事一般。
「是,奴才遵旨,王宫方面有盼充媛的人接应,也已知会盼充媛父亲定国将军,奴才一切已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