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自己相处时日没有多久,未及冠礼的毛头小子哪懂得什么情爱,不过是年岁到了有些悸动罢了,而这点零星的悸动不足以支撑他对自己情深,更不足以让他带自己逃出这里,重获自由。
欲拒还迎,方是上策。
两人简单用清水擦干净身子后,就这么抱着窝在床上,姜聿礼的鼻息凑近虞知挽的耳畔,一遍遍唤着挽挽,声音明朗,传进她的耳中引起一片战栗。
虞知挽明亮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片纯净的美好,她的小手向左边伸过去,拉紧被子的一角,往姜聿礼的身侧掖了几下,吐出的话满是担忧:“殿下莫要着凉,过一会您就回去吧。”
这屋子确实冷,窗户不严实,漏风漏的厉害,姜聿礼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阴冷,那虞知挽一个姑娘在这里岂不是更要受冻?
看着贴心为自己掖被子,面对眼前美丽又温柔的女人,他想也没想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挽挽,你放心,过一阵子,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他扫视了一圈空落落的旧屋子,这里什么都没有,与之前的玉芙宫大相径庭,就连那炭火也少得可怜。
姜聿礼不知道父皇现在对虞知挽是什么态度,到底是放任还是有情分在,他很怕两人会死灰复燃,要是前者他有办法,大不了弄一个死去的宫女代替虞知挽,可若是后者...
他镇定思痛,不管怎样,虞知挽和父皇再不可能了,姜聿礼要从长计议,绝不是冷宫偷情这般简单,他要的是他们的未来。
姜聿礼哄着虞知挽入睡后才走,他久久不愿离去,静静地凝视着女人入眠的样子,微微弯起双唇,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柔情,一股无声地力量告诉自己要守护她。
显阳宫。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姜劭一脸消沉的批着奏折,屋内寂静,康如海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就怕惹了陛下不悦。
要说这虞美人已经入冷宫半个多月了,吃的是糠咽菜,住的是木板床,那小身板哪能挺得住啊,他明明看出陛下对美人的确有些情意,本就是他有错在先,态度还那么强硬,不会哄着人家,当真是冷血。
康如海是真的心疼虞知挽,可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做下人的话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大概是批阅奏折时间过长,姜劭狠狠捏了捏眉心,神情疲惫,他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御座上休息。
自从虞知挽被自己打入冷宫,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起初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女人而已,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想临幸谁就临幸谁,他是皇帝,是国家的主宰者,堂堂天子被小小的妃嫔当面指责,面子何存?让她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然,姜劭的内心却有另一个自己再跟他叫嚣。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姜劭与臣子议事晚了一个时辰,在那之前已经和虞知挽约好了要一起用晚膳,他本想着时间太晚就不过去了,没想到议事后,康如海来禀报虞美人已经在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
那个傻女人在宫里等不到自己,怕自己耽搁了时辰吃饭,就一个人拎着小饭盒在门口等他,后来他问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等着,她的回答是不想打扰到自己。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认为这女人诡计多端,故作可怜惹人怜爱,呵,这是多么下作的手段,大雪之夜,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博他欢心。
姜劭自认最为讨厌这等故意做作的女人,谁都不例外。
可是,那晚在风雪中楚楚动人的美人却也在一瞬占据了他内心的一部分,最后他们在偏殿一起将那几碟简单饭菜给吃完了。
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家常菜,他却吃出了幸福的味道,当时的姜劭突然觉得,要是两人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可。
殿内案几香炉袅袅,沉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你去云台馆,去看看她。”
康如海仿佛如临大敌,心里却止不住狂喜,陛下叫他去看虞美人分明是存了和好的意图,他万万不能把事搞砸,便恭敬道:“奴才晓得,奴才这就去。”
康如海转过身子刚要迈步,就听见姜劭让他等一等。
就在康如海以为陛下又改变主意的时候,头顶上依旧传来一个冷淡的,不辩情绪的声音:“你问问她,若是知错了,朕就让她回到以前的日子,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姜劭眉心突然一跳,半月前两人的争吵历历在目,虞知挽不再温柔小意,说出的话也是义正言辞,一句一句捅到他心尖上,令他不得不审视自己。
他突然焦急地环顾四周,双眼充满焦虑,他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源于对虞知挽的不确定。
假如她不回来,假如她不愿意,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要不他叫康如海回来,自己去?
不行。
堂堂一国君主,怎可为一小小后妃伤神?
正如自己所料,康如海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虞美人并没有给他开门,还大声说道让他莫要再来,她在冷宫过得挺好,就不出去了。
康如海很害怕姜劭的暴虐,一个不如意就掉了脑袋。
出奇的是,姜劭听闻这些并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反而是继续回到龙椅上看折子,只是右手食指紧紧抵着手心,摩擦的有些红了。
那女人,在冷宫多日还不曾来求他,当真是倔强,如此不识好歹,那便罢了。
是夜。
一身姿矫健的男人在空中翻腾,他的动作利落流畅,不多时便来到破旧的窗前。
姜劭从没想过自己还有翻墙的一天,奈何大门的里面被锁住了,他不去敲门是怕被拒绝,不然一国君主怎会暗夜里来翻墙。
虞知挽还没有就寝,就看见门窗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着,此人绝不是姜聿礼,太子一般都光明正大敲门进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姜劭迈着大步走进来,他那一贯不动声色的面容上有些傲慢,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破旧小屋里的女人。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窈窕的身形搭配上如玉的肌肤,依旧光彩照人。
姜劭知道那诱人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酮体,在他身下婉转呻吟又是何种媚态,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他狭长的凤眼滚过骇人的冷戾:“为什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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